真千金用钞能力虐渣[穿书] 第29节
  “你!”魏蘅拿起手袋,气呼呼地走了,还不忘回头生气地说:“向晚晚,我真是看错你了!”
  向晚晚目光薄凉的笑了一下,这骂声对她来说,实在是不痛不痒。
  她只提醒道:“魏小姐,不许跟你爸爸告状,你应该知道,你爸爸是你的神,但他是我的职员。”
  魏蘅一愣,再也不想看她,咬住嘴唇跑走了。
  这两个小姑娘,怎么都喜欢咬嘴唇?不疼吗?
  向晚晚摇摇头,起身:“走吧。”
  走了两步,忽然发现她的助理没有跟上。向晚晚停下脚步,回过身,只见裴星遥站在观景的落地窗前,定定地看着自己。
  这是江城最佳夜景观景点之一,为了欣赏城市的璀璨灯火,咖啡厅的灯光很暗。向晚晚看不清他眼里是什么神色,只是觉得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有点奇怪。
  别是刚刚的话刺激到他了吧?向晚晚琢磨着,正要解释,裴星遥居然先开口了。
  “不是,我绝不会那样看您,我只是觉得……”
  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觉得她虽然不记得一切了,却还是跟那时一样,依旧只要有力气,就想尽全力救人。
  她做剑修的那一世,所在的世界比现在这个更可怕,那是个讲法律但是女人只能在家生孩子的世界。在那个世界,一个女人如果想好好地工作,首先就要忘记自己的性别,不能结婚,不能生孩子,甚至不能谈恋爱。
  工作的女性被戏称为“第三性”。
  即便已经变成了“第三性”,她们身上依旧有标签,稍有不慎,就要被劝说“还是回家生孩子吧”。工作中存在无数的隐形条件,导致向晚晚都是分神期剑尊了,如果是男性剑修,都能被供起来了,她还是只能做一个跨国集团的总裁助理。
  可即使如此,向晚晚依旧极尽所能地鼓励身边的女性,不要放弃工作,不要丧失经济独立,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
  她没有变,她还是她,但绝不是上一世那个浑浑噩噩,任人宰割的她了。
  以她现在的性格,是绝对不会看上丁之远的,是他被上一世的记忆蒙蔽了心眼,处处误会了。
  他很想说一句对不起,因为误会现在的她喜欢丁之远,简直就是对她的侮辱。
  裴星遥的喉结滑动了几下,吞下了千言万语:“我只是担心,您的一片良苦用心,魏小姐会白费。”
  “是不是白费,看看就知道了。”向晚晚慢慢地往外走,“回去了。”
  裴星遥跟上,开始担心另一件事:“大小姐,易家跟戚家的事,集团高层会同意吗?”
  “会,肯定会的,不管我做什么,他们都会赞同的。他们巴不得我把公司弄成个烂摊子,然后等着抓我的小辫子,把润嘉一口吞了。”向晚晚非常有信心。
  那群暗中觊觎,时时刻刻想把她撕碎吞下的杂碎!裴星遥咬牙。要是在真正的修仙世界,要是他还是灵剑,他绝对一剑把拦她路的敌人都砍了!
  向晚晚没有发现自己的助理在身后捏紧了拳头,只是叮嘱:“还有,不用盯着向永康了,盯紧了齐宜珊。”
  她勾着嘴角笑了。
  今晚的事,齐宜珊听说了吗?介意吗?
  如果不介意,那她再煽个风,点个火。
  向永康几乎是从酒会现场逃走的,他实在不想再对向晚晚低声下气,更不想听向晚晚说她曾经有多惨。
  无关心疼,他只是单纯地觉得害怕。
  向晚晚一说起她有多惨,向永康就想到曾经的事。这是个修仙世界,虽然已经没有鬼了,但是修仙的人,谁会不相信宿命和报应之说呢?
  向永康的确是亏心事做多了,他怕鬼敲门。
  更怕……已经成了冤魂的杜清嘉听到向晚晚的话,半夜来敲他的门。
  他离开会场就上了车,实在想找个发泄口,干脆就去了常去的酒吧,找了个安静的位置,闷头喝酒。
  没想到,这个高级酒吧,居然也有人八卦,八卦的内容还是他!
  “哇,今晚的瓜你们听说了吗?季风酒店的开业酒会上,咱们向大小姐又拿下她亲爸一局!”
  是几个年纪大小不一的女人。
  向永康捏住了酒杯,咬紧了牙关——向晚晚居然害得他被几个女人在背后议论?!
  “就是那个向晚晚?”女人a不屑地说,“远远地见过一次。今晚的事我听说了,真是没教养,哪有做女儿的对亲爸这么嚣张的?一点面子也不给。”
  “哟,你可不知道,这个向晚晚可了不得,别说嚣张了,她可是连亲爸都不认的。听说,已经不是第一次让向永康下不来台了。”
  “这也太过了,要是我的女儿,非得打死不可。”
  “噗~~~向永康那个低声下气的样子,他可不敢动这个女儿一下。你们不记得了?这个向晚晚没回来时,他是怎么对向晚意的?那才叫百依百顺,简直就是当成祖宗一样供起来。”
  “哎呀,到底是杜清嘉的女儿呀,不一样的。”
  “也不能这么说,向永康一开始明明就是想抢杜家的遗产,抢不到了才想跟向晚晚认父女的。要我说,向永康什么心思已经很明白了,没什么瓜好吃的,耐人寻味的,是向晚晚的心思。”
  向永康是酒吧的常客,一直都坐这个位置的。服务生一看周围的人竟然在议论大客户,赶紧过来请示道:“向总,我去让她们闭嘴?”
  “不。”向永康心中一动,他忽然觉得这几个女人的话,能帮他打开一条新思路,抬手阻止了。“这里不用你。”
  服务生点头离开了,隔壁的女人正好继续刚刚的话题。
  “她就是不认这个亲爸呀?还能有什么心思?”
  “真不想认这个亲爸,她怎么不改姓杜呢?还姓向干什么?其实她心里,还是当自己是向家的女儿,还是想认向永康这个爸爸的吧?只是向永康自己蠢,没有想到这点而已。我要是他,就不要整天念着什么我是你亲爸,你要听我话之类的话,也别提什么遗产不遗产的,就对着她怀念杜清嘉。”
  “有点道理,女人嘛,哪个不是感性动物呀?找点杜清嘉的遗物出来,以退为进,故意送去给向晚晚。就说什么……以前我留着是想咱们一家团聚的时候一起怀念,既然你不认我这个亲爸,那我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啦。之类之类的,总之就是用杜清嘉当幌子,打动向晚晚。”
  “对嘛。我要是向晚晚,看到亲爸再婚,天天惦记着遗产,一句话不提我妈,心里一定想争口气。可是如果他跟我说说我那没见过面的亲妈……也许一下子就原谅他了?毕竟将心比心,我最气的肯定不是他把我弄丢,而是他对不起我妈。”
  “我倒觉得向晚晚不一定真的想认这个亲爸,但是亲妈一定是她心里的软肋。用杜清嘉当幌子,一定能顺利跟向晚晚打开话题,说不定,关系就缓和?”
  对啊!向永康差点拍大腿起来,还可以利用杜清嘉这个话题,他怎么忘了这事呢!
  他心念一起,再也坐不住,立刻结账走人。却不知道,他刚一离开,几个女人立刻把他的背影拍了下来,发到了一个微信群里。
  [任务完成。]
  那一边,受命写这个拙劣剧本的莫莉立刻一边向上汇报,一边在挨个给群里的“演员”们转账。
  这天晚上十点,齐宜珊打牌归来,以为向永康还没有从酒会回来,哪知一进卧室,就看到向永康盯着电脑。
  “你回来得这么早?事情很顺利?”齐宜珊一边问,一边拿了睡衣,准备去洗澡。
  向永康连应到没应她,看得专注无比。
  齐宜珊不由得好奇,目光瞥了一眼。
  而后,手里的睡衣瞬间掉落,脸色也变得雪白。
  “老向,你……你在看……”
  电脑屏幕上,是杜清嘉二十年前的日记!一张一张,都是向永康跟杜清嘉的合影!
  齐宜珊的手都抖了,好一会儿才问出来:“你为什么在看杜清嘉的东西!”
  向永康从前做事,从不跟她解释,今晚心情却很好,回了一句:“有些事想不起来了,想好好看看。”
  然后才能不看照片地回忆起从前的种种,跟向晚晚说起他的母亲。
  回忆?他在回忆跟杜清嘉有关的东西?齐宜珊只觉得心头沉甸甸的。
  她木然地捡起睡衣去洗澡,直到躺在浴缸里,齐宜珊才忍不住哭出来。
  她这时候才发现,原来,尽管杜清嘉已经死了二十年,但是她给她带来的阴影,却从来没有结束。
  杜清嘉永远是一座大山,永远压在她心上。
  “呜……”齐宜珊在浴室里哭了出来。
  明明浴室的隔音一般,可是她的丈夫,她爱了二十年的男人,却没有进来安慰她。她哭了快一个小时,他没有问一声,她红着眼眶走出去,明明两人一同躺在床上,他也没有发现。
  向永康手里,只有平板,屏幕上,是他跟杜清嘉的结婚照。
  齐宜珊忽然无比恐慌,她畏惧向永康,什么都不敢说,只能憋在心里,憋得一晚上没有睡着。
  而半夜里,向永康还说了梦话。
  “婚宴定在‘三秋十里’,因为重湖叠巘清嘉,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
  齐宜珊的心一沉,又哭了出来。
  三秋十里是江城一座湖景酒店,十分清贵,一般人都订不到位置。可是当年向永康跟杜清嘉的婚宴,就在这里,向永康为了杜清嘉,真是处处用心。
  可是她呢?她除了一张结婚证,什么都没有。
  没有婚戒,没有婚纱,连结婚照都没有。因为他说,不能让人觉得他对不起杜清嘉。
  杜清嘉,杜清嘉!齐宜珊恨得表情都扭曲了,在凌晨的夜里狠狠地咬牙。
  她恨杜清嘉一辈子!
  可是恨着恨着,齐宜珊又忍不住笑了。
  可惜,杜清嘉样样比她好,连嫁给向永康都比她先,那又怎么样呢?
  最后赢的,始终是她。
  一想到这里,齐宜珊忽然就非常想念她的宝贝,控制不住地想念。她畏惧向永康已经成了本能,即便嫉妒、怀疑,也不敢对向永康质问,只能自己找安慰。
  他就是她最大的安慰。
  带着这个安慰,齐宜珊终于入睡了。第二天,即便又看到向永康在看杜清嘉的照片,她也没有那么伤心了。
  “老向。”齐宜珊试探地说,“我想出去散散心,反正我现在在家也帮不上忙,给向晚晚看了,还惹她生气。”
  向永康唔了一声,还在想着怎么跟向晚晚说他跟杜清嘉的过去,漫不经心地应着。
  齐宜珊见了,手指紧了紧刀叉,心里的想念,越发浓烈了。
  她没有耽误,马上就订了机票。
  谁也不知道,齐宜珊在到达某旅游城市之后,立刻就转机,去了另一个城市。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去了一个大学门口。她打了电话,不多时,一个年轻的男人走了出来。
  男人也带着墨镜和口罩,眉间不是很耐烦。齐宜珊却满脸都是温柔,大大地拥抱了男人一下,挽着他的手去了一家隐私性极好的酒店。
  “……?!”跟着齐宜珊的人目瞪口呆,发挥汇报的时候忍不住问,“大小姐,这女人胆子挺大啊,居然敢给向永康戴绿帽子?”
  向晚晚的眼神,沉得像黑色的玄冰,扣紧了照片,嘴唇几乎抿成一条刀锋般的直线。
  她早就怀疑过,为什么向晚意长得跟母亲没有一点相似之处,外公却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不是亲生的,放任向晚意打着杜家继承人的名号胡作非为。又为什么,她被认回来时,不是跟向永康,而是个外公做亲子鉴定。
  现在,她的猜测,得到了第一步验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