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贺钧言盯着她,目光深邃不明,没有半点扶她的意思。
  她没注意那么多,满心都是孟敬走前的那个眼神,不禁担心起秦瀚。要是孟敬把气撒到他头上怎么办?
  得赶紧联系他,至少让他有个准备。
  ☆、第19章 v章
  陈轻想给秦瀚打电话说这事儿,抬头见贺钧言眼沉沉盯着自己,掏手机的动作一顿。
  “贺先生?”
  他的模样有点古怪。
  他只道了句:“走吧。”
  陈轻望着他的背影,看了看手机,决定缓一缓再给秦瀚打电话。
  回到包厢,众人吃得差不多,见他们两个回来,别有深意的目光一茬接一茬,惹得陈轻一阵不自在。
  很快转战卡座区域,其他人情绪高涨地玩闹,陈轻既不喝酒也不想唱歌,独自坐在一旁扮演看客角色。贺钧言和几个男人在一块说话,她不好过去,盯着花花绿绿变换画面的大屏幕发呆,耳朵里充斥着几个姑娘不知疲倦的歌声。
  有个男人脱离端着酒杯过来搭话,陈轻紧张起来,下意识回了句:“我酒精过敏,不能喝!”
  那人说:“我知道你不能喝,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聊聊,别害怕。”
  “我们认识……?”
  对方莫名熟稔的语气让她心下狐疑。
  “你不记得我?也是,都过了这么久。”他自报家门,“我叫叶杭,几年前咱们一起吃过饭。”
  陈轻想不起来。
  “没印象?”
  “没有。”
  叶杭眯了眯眼:“就你酒精中毒送医院那次。”
  她一愣,“你……”
  虽然还是记不太清楚,但知道这件事的只有当天饭桌上的人,他大概是其中一个。
  “想起来了?”叶杭喝了口酒,“不错嘛,拼命三娘,这算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吧?”
  陈轻收起惊讶,礼貌笑道:“叶先生您有什么事?”
  叶杭道:“我没恶意,纯粹好奇你和钧言的关系。你俩怎么认识的?”
  “相遇即是缘,我和贺先生认识是因为我们有缘啊。”
  “还跟我来保密这一套?”
  有关私事,她不想和旁人多说:“叶先生直接问贺先生不是更方便?”
  叶杭笑意更深了,小丫头片子牙尖嘴利,防范心还挺重。
  刚要说话,忽然有人叫他:“叶杭,过来!”
  回头一看,聚在一块的那几个似是说到什么要紧事,叶杭不再和陈轻闹,端起杯子过去。
  陈轻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深感无趣,连说话的人都没了,贺钧言身边都是人,没她的份。
  呆坐了一整晚终于熬到散场,陈轻在昏暗的环境中差点睡着,走到马路边时还撞上了贺钧言的背。她揉着脑门说对不起,他只回了她一个看不出情绪的眼神。
  上车后靠着车垫,睡意袭来地更加汹涌,她就快要睡着的时候,忽听贺钧言问了句:“叶杭和你说了什么?”
  “嗯……嗯?”她甩甩头,清醒道,“没说什么。”
  “他家里管得严,别打他的主意。”
  贺钧言咬着烟,发音有点含糊,意思却很明确。
  陈轻怔了怔。
  “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提醒你一句。”
  他眉眼懒散,烟雾缱绻飘过唇边。
  陈轻心里微凉,他觉得她是那种看叶杭条件好就会心思活跃别有所图的人?
  “停车!”她喊了声,“我要下去!”
  贺钧言斜斜扫她一眼:“你确定?”
  “开门。”
  胸口气闷,她大概需要吹风清醒一下。
  贺钧言靠边停车,仍然悠哉地抽着烟,陈轻拉开包,把手机塞进去,拎着就要下去。
  然而车门紧锁,半天都掰不开。
  他把自己那边的窗户降下一半,弹着烟灰道:“没看出来,陈小姐脾气这么大?”
  陈轻深吸几口气,没说话。
  被人讽刺本就够难受,更何况说话对象还是她在意的人。
  车里静下来,贺钧言抽完半根烟,本欲再开口,转头一见她脸都白了,眼眶发红,到嘴的话转了个弯,皱眉道:“哭什么?”
  “我没哭!”
  陈轻用力抹了把眼睛,不明白自己哪得罪了他。
  一晚上,她被他丢在角落自生自灭,没吭一句,现在反而还要被他阴阳怪气地损。和下午温润绅士的行为相比,落差太大,她心里蓦地难受起来。
  贺钧言把烟扔掉,忽地发动引擎,车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陈轻吓得抓紧车框。
  “你干什么?停车……”
  “不停,有本事自己掰开车门跳下去。”
  他耍无赖也是一等一的厉害,陈轻瞠目结舌。
  开了有段距离,贺钧言渐渐放慢速度,又道:“叶杭只是小事,孟敬那人你最好离远点,到时候没命,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也想离他远点!你以为我愿意和他有牵扯?”
  谁不知道那是个煞神,吃过两次亏,她清楚得很。
  气氛别扭僵滞,贺钧言忍不住暗暗扫了陈轻一眼。哪有半点喜欢他的样子?说她一句就跟斗鸡似得,好心提醒还不领情。
  他想开口,她的手机响了。
  那头不知说了什么,她道:“我在回家路上,你明天过来我再和你说……太晚了电话里说不清楚……行。”
  讲完,她靠着椅背,闭上眼。
  贺钧言歇了沟通的心思。
  车开到陈轻住的小区外,一停稳她就解掉安全带下车,踩着高跟鞋大步走开。
  贺钧言见她不仅没有半句道别的话,车门还甩地极为用力,那声响好似拍在他脸上,心下不悦,当即也踩下油门开车走人。
  .
  第二天傍晚,秦瀚来了陈轻家,听她把事情一说,怔了怔。
  “这几天太忙我忘了告诉你,孟敬那边和我们的合作是短期,手头最后一个单子签完,差不多就两清了,前天他们那边的人来公司和我谈过,没有要变更的意思……”
  “什么?”
  陈轻愣住,孟敬居然会就这样放过他们?
  “他昨晚对你说的那些,应该只是气话。”
  秦瀚第一次帮孟敬说话,毕竟生意上对方干脆利落,是真的没有半点要拿捏住他们的意思。
  当然,也可能是人家不屑于拿捏他们这么个小破公司,要找麻烦的话,多的是方式。
  “他还气?我因为他遇上这么多破事,我才该气好么?”陈轻翻了个白眼。
  秦瀚无奈,又想起她话里的重点,脸色一凛问道:“你怎么又和贺钧言出去了?”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如此程度?
  陈轻脸上闪过一丝黯色,不欲多言:“只是吃个饭而已。”
  走的时候不欢而散,怕是真的不会再有下一次了。
  她本来想着要不要再拉黑他一次,觉得太幼稚,便忍住没动手。
  其实心里根本舍不得,怪就怪当时在车上一时冲动,竟然和他呛起来。
  “你……”秦瀚话没说完,手机铃一响,他拿出来一看,下意识朝陈轻瞥了一眼。
  “你看我干什么?接电话啊。”
  “……等我一下。”
  秦瀚握着手机去了阳台。
  陈轻愣了愣,以前他接电话从不避她。
  两分钟后他回来,陈轻窝在沙发里吃起了零食。
  “时间不早,你回去吧,我没买菜,就不留你吃晚饭了。”
  “你晚上吃什么?”
  “随便吃点,冰箱里还有,放心吧。”
  “那我走了。”秦瀚点了下头,“你按时吃饭,早点睡,没事别随便出去。”
  她挥手送走他。
  屋里安静下来,陈轻吃完半包零食,有点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