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节
  有暗卫,竟然以前由着她们母女被这府里的人随意欺辱,怠慢!
  容颜有点生气,就为了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她把自己母女两人置于那么不堪的境地!
  身侧,同样生气的是容老太太,手里的茶盅咚的一声搁在桌子上,她看着宛仪的眼神是冷的,“老大媳妇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赶紧让他给我住手?”紧紧的盯着那黑衣人,容老太太的眼神闪烁不定,这人,是什么来头?
  “好啊,陈氏,你敢对夫君不敬,顶撞婆母,你忤逆不孝,我要休了你!”
  容锦昊捂着被打疼的脸暴跳如雷,“陈氏,我一定要休了你。”
  “好呀,那就麻烦侯爷写休书。不过在休我之前,侯爷,咱们是不是先算下这么些年来的账?”若是从前,宛仪听到这话,估计会紧张的晕过去,她怎么可能被休呢,她宁愿死在夫家也不可能接受休离!可现在,天天有那么一个女儿在耳边有意无意的提醒着她,直到现在,宛仪郡主的想法肯定有所改变。
  要她休呀,可以,嫁妆还来。
  之前多年的账?
  咱们算清楚!
  “陈宛仪,你个毒妇——”
  “掌嘴十下。”
  “陈——”
  “再十下。”
  暗卫的力气本就大,哪怕他收着劲儿,这来回几十下的嘴巴打下来,容锦吴的脸顿时肿了起来。
  鼻青脸肿,眼被挤的成了一条缝,整个人似个猪头。
  最后,容锦昊硬是在宛仪十下又十下的温声软语中不敢再说一个字儿!
  容颜看的可是暗爽,果真是不叫的狗会咬人呐。
  啊呸,自家白兔娘才不是狗呢。
  满意的看着容锦昊不再出声,宛仪看了眼暗卫,容颜就看到人影一闪,没了。
  这暗卫,轻功身法一流。
  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轻功不好,为什么连她都给瞒过了?
  她重生这个身子后,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给她带的重生福利,竟然在丹田里有那么两分的内力!
  籍着这丝内力,容颜练起原本世界的武功是趁心得手的很。
  可惜饶是这样,她如今的成就也极其的有限!
  如果是前世,容颜肯定是不放在眼里的。
  可放在这个时代,她却觉得欣慰——至少,她能自保!
  暗卫在窗外瞬间便掩去自己满身的气息,哪怕容颜暗自凝神去探寻,竟是半点线索都没找到。
  她笑了笑,便把对暗卫的好奇心思抛开去,眸光微转,落在已然站起身的容老太太身上。
  白兔娘突然发威,并且半分不留情的掌掴容锦昊。
  老太太这下,怕是要气坏了吧?
  “老太太您刚才说什么,儿媳刚才忙着没听清呢,要不,您有什么事情吩咐的话就再说一遍?”
  你忙着,你忙着打我儿子!
  老太太气的鼻子都歪了,可她却只能把这口气憋在心里,眼角余光憋到桌子上的郡主金印,她深吸了口气,脸上堆满笑,“那个,老大媳妇呀,都是一家人,拿这个出来做什么,万一再磕了碰了,可是对皇上不敬。”她皮笑肉不笑的呵呵两声,微拧了眉看向李嬷嬷,“李嬷嬷,还不赶紧把你们主子的金印收起来?这东西岂是闹着玩的么?”
  李嬷嬷低眉垂眼的站在宛仪郡主身侧,把自己站到了木头柱子。
  意思摆明了,你谁啊,我干嘛要听你的?
  “那个,老大媳妇呀,我知道老大他晕了些,你就当他是满嘴浑说,又有着腿伤,他是疼糊涂了呢,娘知道你是个贤惠的,你就别和他一般计较,啊?”容老太太能屈能伸,对着宛仪那是怎么好听怎么捡着说,最后,她看着宛仪眼里都带了恳求,“老大媳妇呀,你看,有什么事儿咱们一会关起门来好好的说道说道,可不能让别人看了笑话去呀,你说是不是?”
  宛仪也知道现在不是她闹的时侯,外头容家旁枝的都等着祭祖呢。
  她闹的太过,会被人当成笑话传出去的。
  再说,她刚才的话只是吓吓容锦昊。
  和离的事她可真的没想过。
  “侯爷,老太太,吉时就要到了呢。”门外有人在催。
  “李嬷嬷,把东西收起来。”宛仪轻轻对着李嬷嬷使了个眼色,对着容老太太福了福身,就欲携了容颜出去。
  “老大家的,你今年身子大好,也是祖宗护佑,一会就留下给祖宗上柱香吧。”
  这就是说让宛仪留下参加祭祀了。
  宛仪的心猛的跳了两下,下意识的看向容颜,“颜儿,我——”
  “娘要是想,咱们就留下。”
  为什么不留下呀,她们才是嫡长房!
  事先准备好,一应的贡品早早摆放齐备,只等着吉时一到。
  开祠堂,族长带头,读祭文,上香……
  不过是半个时辰便祭祀结束。
  各房的人随意敷衍几句,给老太太道了贺,便各自散开回府。
  回春院。
  宛仪看着眼巴巴瞅着自己的女儿扑吃一笑,“你那是什么表情?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她可是发现了,自打那个暗卫出现,自家女儿那眼神,就恨不得粘在那暗卫身上,害的她一路上还七上八下的——自家女儿别不是看那暗卫有一身好身手,然后,心生好感啥的了吧?想到这,她赶紧又加上一句,“娘可告诉你,那暗卫已经三十多,嗯,他有娘子了的。”
  自家娘就差没直接说,你不许打他主意啊,他是有妇之夫!
  容颜大窘,“娘,您想到哪去了?女儿只是好奇他的身份,为什么他之前从不曾出现过?”
  “那是因为,娘觉得在自己的家里用不到暗卫,所以,从不许他出现。”说这句话的时侯宛仪郡主脸上多了抹哀色,她摇摇头,似是把之前脑中不好的回忆给抛开,半响,她轻轻的自嘲般的一笑,“你外祖母给我留下五名暗卫,你今个儿见的是仅余的一名。”
  “那,其余的几名呢?”难道说真的让她这个白兔娘给强行解散了?
  “……他们,都死了。”宛仪郡主向来温柔的声音充满自责,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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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94 所为
  死了?
  容颜一惊,下意识想到了这中间肯定有什么事儿,只是可惜,不管她再怎么问,宛仪郡主却是不再开口。
  “好了,这是娘的事儿,不是你小孩子该问的,今个儿累了大半响,快去歇着去。”
  容颜本欲起身告辞,可眼角余光瞟到宛仪眼底一闪而过的哀伤,她在心里叹了口气,伸手抱起了宛仪的手臂,“娘也累了,我和娘一块睡。”她一副小女儿撒娇耍赖的模样,看的宛仪心头软成一汪春水,眉眼盈盈的看着容颜,她眼底心头只有自家女儿明媚清丽的小脸,顾不得想别的,她只顺着容颜的话点头,“好,娘陪你一块睡。”
  “娘你真好。”
  “傻丫头,娘不对你好对谁好?”
  容颜嘻嘻笑着吐了下舌,两母女携手进了内室,歇下不提。
  李嬷嬷轻手轻脚的帮着关了门,看到对面张嬷嬷正朝着她望过来,“睡下了?”
  “可不是,睡下了。”
  “郡主和小小姐如今这般,真好。”
  “是呀,真好。”
  两名老嬷嬷互看一眼,抬头看了眼天空的太阳,欣慰的笑了。
  过年的日子就是吃吃喝喝,初二开始,就是各府中正式宴请的日子。
  往年容府还能收到几张请贴,可今年儿,除了某几户和容府有着姻亲关系,不得不来往的府邸,容府竟是再没收到半张别府的请柬!容老太太从大年初二到初五就缩在自己屋子里生闷气了,哪怕是大过年的图吉利,她院子里的小丫头也被骂哭好几个,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些往日里和容府来往频繁,颇有交情的府邸,竟然都只是派人送了些薄礼。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这就是打算和容府彻底的断绝来往。
  想想年前,老太太还特意很是郑重的吩咐管家,备下各府厚礼,年节后宴请各府的材料。
  可惜,她从初一等到初五,然后又从初五等到初十。
  除了胡氏的娘家,以及陈府陈大夫人匆忙的过来了一趟,便是连三房四房的娘家都只送了节礼过来。
  这个年,老太太的脸是丢到了姥姥家啊。
  如是,正月十一容老太太就病下了。
  对于这个消息,容颜听罢只是挑眉一笑,眼底掠过一抹讥讽。
  病了啊。病的好!
  正月十五上元节,容老太太心情不好,府里自然没什么热闹,倒是外头,处处充斥着一种喜庆,热闹的氛围,宛仪郡主早几天便问容颜,可要去外头看花灯,容颜给摇头拒绝,她是打从心眼里头不想出去凑那份热闹,人挤人的,有啥好的?容兰等几个姐妹倒是想去外头看灯,可惜她们才提了一句,就被容老太太黑着脸给拦下。
  容兰自己回屋生闷气且不去提。
  正月很快过去,二月里春峭料寒,气温时高时代的,宛仪郡主的身子终究是没撑过气节变化,断断续续的感冒了好些天。
  古代的医术落后,稍不注意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人的命。
  容颜不敢大意,亲自守在宛仪郡主的榻旁。
  足足整上二月里倒有大半的日子吃住是在回春院的。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宛仪郡主的这场病足足到了三月中方才真正的好起来。
  暖风徐徐,吹绿了小草,吹开了桃花,吹来了春天。
  桃花红梨花白,三月如歌,万物齐吟。
  这日午后。
  容颜斜斜的靠在窗前的大榻上,身后垫了个秋香色的大迎枕,她的手里拿了一本游记,却是半响不曾翻上一页,看那眉眼微咪的样子,很明显早就不知道神游到了什么地方,掀起帘子走进来的山茶只看了一眼便放轻了脚步,几乎是掂着脚尖儿走到白芷身侧,凑到她耳旁低语,“白芷姐姐,程家小将军又来了,就在前面客厅侯着呢。”
  “小姐前个儿不是和他说,以后不准再来么,怎的又来了?”
  山茶摇头,“我哪知道,您看这事怎么办是好?”那可是镇国将军府的小将军,她家小姐可以不把人家放在眼上,她们这些奴婢可不敢,可偏自家小姐恼了他前段时间日日的过来求见,昨个儿就和她们放了话,旦凡是程小将军的消息,一概不准理会!自家小姐一句话吩咐了,可却是着实难为了她们这些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