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
  “没用的,”那位陌生脸孔摇摇头解释说,“因为收到那张便条的缘故,爸爸怀疑是仆人们做的,给他们放了三天假,船也被他们开走了,我们又联系不到船长,想要出去,得明天去采购食物的船回来才行。”
  注意到对方困惑的眼神,她主动自我介绍道,“我是佐伯先生的二女儿,我叫佐伯千慧,”她指了指自己身边戴着棒球帽的男人说,“他是我的男朋友福井朝阳。”
  “你们好,”福井友好地一笑,他的笑容十分有感染力,不过因为女朋友的父亲刚去世,他只一笑便恢复到方才严肃的模样。
  其他人也纷纷上前介绍自己,佐伯先生第一任妻子有两个孩子,分别是大女儿佑子和大儿子怜央,第二任妻子美树有三个孩子,除了在场的二女儿千慧,和小儿子大地,二儿子佐伯敦陪着他的妻子真纯和两个孩子出去海钓还没回来。
  “我去叫母亲起来,”一头短发显得干净利落的千慧向毛利微微颔首,“她身体不好,吃药睡着了,我们闹那么大的动静她还没醒,我有点担心。”
  这位千慧小姐,隐隐是在座各位的主导者,莫羡留意着客厅里各人的表现,在心里的小本本里记上一笔,大儿子怜央先生柔弱又哀愁的样子,此刻还坐在沙发里低声哭泣,他的妻子川季子在旁边巧言安慰,大女儿看谁都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恨不得拔腿就走,父亲死了也跟什么事没有一样,小儿子大地手足无措,抱着晕倒的妻子呆呆地站在原地,还是二女儿千慧提醒后将她抱到客厅沙发上。这位佐伯先生虽然身家富裕,可惜孩子却没多少随他的。
  毛利想着等千慧叫她的母亲美树回来后再宣布关于尸体的验尸结果,管家自去厨房准备下午茶给客人们垫垫肚子,只是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见,毛利不耐烦了正要上楼去叫,却看见千慧脸色煞白地出现在旋转楼梯口。
  “母亲她,她,”二女儿千慧腿一软,坐倒在走廊的地毯上,让在场人的心再次悬了起来,大地不顾昏睡在沙发上的妻子着急地问,“她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千慧胸口起伏不定,她担忧地看向毛利小五郎,“我敲门后她没有回应,绕到后面从窗户往里看时,发现她躺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但我怎么喊都没反应,我好担心。”说着,她将头埋进男友福井的怀里低声啜泣。
  毛利这次是真的脸色不好看了,他沉重地问,“你们有没有她卧室的钥匙?”
  “有!备用钥匙保留在管家那里!”佐伯大地急忙忙地跑向厨房,“管家!管家!夫人房间的钥匙在哪里!”
  很快,在后厨做下午茶的管家端着一盘茶和点心走进客厅,他速度很快地将托盘放在客厅矮桌上,朝自己房间走去,没过多久就捧着钥匙出来,毛利小五郎怕人多出什么事扰乱现场,让大家留在客厅,他和管家上楼查看。
  这一番意外又是让大家心神不宁,小兰往莫羡身边靠了靠,莫羡一手揽着柯南一手握住小兰,看着落地窗外发呆,外面本来艳阳似火的天气不知何时被乌云掩盖,阴沉沉的云絮几乎盖在海面上,鸽子乱飞,咕咕咕咕直叫,海风呼啸,发出有如鬼哭狼嚎般的声响,佑子小姐趿拉着拖鞋走到墙边“啪嗒”一声,点亮客厅的白炽灯光。
  就在大家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客厅的门突然一响,一位爽朗大方的男人带着妻儿兴高采烈地出现在门口,“下午好!各位今天有口福了!等等,你们怎么了?”海钓归来的三儿子佐伯敦疑惑地扫视着客厅里沉默的众人,“发生了什么事?”
  此时,楼上传来凌乱的脚步声,管家擦着冷汗走到楼梯口,深深地鞠了一躬,“各位,请节哀,夫人她,去世了。”
  第82章 长不大的小学生22
  一天之内连死两人,客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唯有窗外海风呼啸宛如尖哨般的声音。
  “你们在说什么?”良久,刚得知父母相继离世的消息而一脸惨白的佐伯敦“砰”一声,放开提在手上的水桶,水桶中一条小鱼顺势跳出,翻着白肚皮在客厅油光可鉴的木质地板上啪啪作响,合着二女儿千慧的啜泣声,悲伤的气氛蔓延至整个客厅。
  莫羡见毛利尚未回转,捏了捏小兰的手给她递一个眼神,站起身来往铺着猩红地毯的旋转楼梯走,“我去帮叔叔的忙。”在场人沉浸在哀伤之中缓不过来似的,也没出声阻止,柯南一听莫羡的话,便光明正大地跟上去,小兰踌躇一番,跟着两人一起离开了客厅。
  踏上二楼走廊的时候,莫羡还能隐约听到佐伯大地的追问声,“母亲是怎么死的?……”
  佐伯先生的第二任妻子——佐伯美树,到底是怎么死的呢?
  [是不是被毒死的。]
  在美树夫人的卧室里,毛利咔擦咔擦给死在床上的美树和卧室拍了几十张照片,卧室装潢简洁,中间一张米色双人大床,床两边的红木床头柜各摆着一盏橘色台灯,一杯纯净水在灯光下折射出美丽的光线,水杯旁,玻璃瓶装的白色药片只剩三五颗。
  [我记得,千慧小姐上来喊她母亲的时候,]严理斟酌着语句,一个字一个字地打了又删,[说她吃完药后就没有动静,我想,凶手会不会把毒物放在她的药瓶里?][这个猜测很靠谱啊,]双休日,叶雨时难得地冒泡了,[艾特一下法医大人,你怎么看?][我能怎么看,]陆帆玄没好声气地发送弹幕,[我又看不到尸体。]不过,就算现场没有专业的法医,曾当过一段时间刑警的毛利小五郎也足以胜任简单的现场勘查,“是毒药中毒,”镜头外面,毛利仔细地检查了美树夫人抽搐扭曲的死状,做出这样的判断,他拍好照片回头一看,柯南正在橘色灯光下将药瓶里的药片倒出来查看,惹得毛利大发雷霆,一个箭步砸他一个暴栗,“小鬼!那是你能动的吗?”
  说完他挤开抱着头吃痛的柯南,手指包着床单小心翼翼捻起药丸一个个嗅过去,“杏仁的苦味,嗯,这五颗药丸里有三颗是毒药,”说完他将药丸装入药瓶,扭好盖子,装进自己的口袋。
  知晓美树夫人用药情况,能掉包她所吃的药,“凶手应该是熟知她的人,”莫羡思忖着说,“千慧小姐说仆人们坐船离开,岛上只有他们家里人和管家先生,如果岛上没有隐匿其他人的话,恐怕凶手就是外面十二人中的一个。”
  所以,在不知道凶手的意图之前,小兰单独留在客厅绝对是危险的行为,她也意识到莫羡话语中的含义,沉着地点了点头。
  “叔叔,”柯南拽了拽毛利的衣角,扬着小脸问,“你在佐伯先生的房间里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呀?”
  佐伯先生嘛,毛利摸了摸下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来,柯南一见有戏,立刻指向莫羡,“莫姐姐也很想知道,对吧,莫姐姐?”
  莫羡佯装羞涩地笑笑,背地里狠狠地瞪了一脸无辜的柯南一眼,不过,说起来,昨天的三个案子差不多都是莫羡破的,加上没有警察在场,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嘛,毛利也就半掩半露地道出了自己的发现。
  “佐伯先生是被铁锤锤死的,”毛利在美树小姐床边席地而坐,柯南和莫羡、小兰也跟着坐下倾听毛利的话,“现场没有找到凶器,管家先生说,杂物间是有一把锤子,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趁做下午茶的时候去杂物间看过,大铁锤不见了,所以,这大铁锤应该就是凶器。”
  “死亡时间嘛,是在发现尸体的半小时到一小时,”毛利说,“介于十二点的时候管家先生确认过佐伯先生的安全,那么他死亡的时间应该是在十二点到十二点半之间,管家先生说,别墅里的监控机器不知怎么回事坏掉了,而佐伯先生的亲人们,除了带着妻儿出去海钓的二儿子佐伯敦,在这段时间都呆在别墅里,所以,如果在别墅里找不到凶器的话,凶手就很有可能是佐伯敦先生了。”
  莫羡在心里摇了摇头,佐伯敦听到父母死后脸上的惊讶和悲伤不是作假的,而且,凶手为什么要拿走凶器?大铁锤可不像刀啊匕首啊那么好隐藏,一不小心很容易被人看到,而且,为什么要选锤子呢?
  “佐伯先生的书房被反锁,”毛利继续说,“唯一的钥匙放在佐伯先生的桌上,窗户被锁,只留有一扇小小的窗户,”毛利比划道,“绝对容纳不了一个人进出,也就是说,这是一件密室杀人案。”
  其实,美树夫人这桩案件也算是密室杀人,莫羡起身查看她房间里的窗户,通向阳台的落地窗果然是紧紧锁住的,“美树夫人要吃药,估计吹不了风,紧锁门窗情有可原,”莫羡双臂抱胸靠着窗户旁的墙壁思忖着说,“这么说,这是两件密室杀人案!毛利叔叔,你觉得凶手会是一个人吗?”
  毛利摇摇头说,“我看不像,投毒和铁锤杀人的手法完全是两个极端嘛!照我看来,凶手是两个人才对!”
  [既然毛利都这么说了,]韩江雪从室友刘寄容手上接过她帮忙带的晚饭,朝她扔一个感激的笑容便又忙不迭地投入到直播互动中去,[那一定是一个人没错!][hhhh这么调侃毛利真的好吗。][港真,毛利有时候脑洞大过天老让人犯尴尬症,有时候又很有名侦探的范儿,搞不清楚他说的有没有道理,青山,你丫设定做得不好啊。][能不提青山嘛,]李时生气而不忘隐晦地打字道,[别忘了播主在直播!]毛利的话还没说完,房门口便传来稳重的脚步声,管家先生的声音在房门后轻轻响起,“几位客人,下午茶已经准备好了,几位先生小姐也想问问关于死去的老爷夫人的事情。”
  不管死了多少人,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活下去,再说中午本来就没吃饭,莫羡的肚子早已叫唤起来,她朝毛利说,“叔叔,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
  毛利应声而起,柯南和小兰跟着站起来,小兰不忘牵着柯南的手说,“柯南,我们要小心一点,你不要到处乱跑,会让大人们生气的。”
  “嗨!”柯南乖巧地应是。
  走到客厅,或站或坐的佐伯亲人们皆转过头来期待地看着毛利,桌上摆好了茶杯和点心,可以随意取用,莫羡取走两个蛋糕一杯奶茶,走到坐在沙发上没有食欲的小兰身边坐下,耳尖地听客厅另一边他们和毛利的对话。
  “毛利先生,我父母是怎么死的?”这是二女儿千慧小姐的声音,“是被谋杀,对吗?”
  “噗嗤,”听这冷笑声,只有大女儿佑子才能发的出来,“长眼睛的人一看就知道了,被砸成这样还不是谋杀?”
  “佑子!你好生说话,”能劝谏单身的佑子小姐,一定是她一母同胞的哥哥怜央先生,“毛利先生,请问我们能不能去房间里看看我们的父母?”
  “对啊对啊毛利先生!”还带着哭腔的,是尚未接受现实的二儿子佐伯敦,至于小儿子佐伯大地,还在另一座沙发上照看自己晕倒的妻子。
  “案发现场谁也不许进,”毛利严肃地说,“我能理解你们的心情,但是这是硬性规定,为了找出凶手,也请你们不要进入案发现场。”
  “你们怎么看?”见他们还在胡搅蛮缠要从毛利小五郎口中掏出点料来,莫羡意兴阑珊懒得去偷听,她干脆用意识偷偷问直播间的观众们,没准能帮自己打开思路,“凶手会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现在的证据还不充足,]严理碰到这种推理场面顿时来了兴趣,他的大脑格外清醒,双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照毛利先生的说法,的确有两人分开作案的嫌疑,但是我们要知道,凶手杀人是蓄谋已久的,ta先用恐吓便条让佐伯先生把仆人撤走,弄坏别墅的监控记录机器,剪坏电话线,调走船只,给自己制造出作案机会,可以说算无遗漏,唯一的变数恐怕就是名侦探毛利小五郎,这么心思缜密的凶手,连犯两案可能性不小。][那播主会不会很危险啊?]他这么一分析,将直播间的观众都吓到了,[如果凶手觉得毛利四人会查出ta,会不会干脆把他们也杀了?][不一定,]严理忙安抚各位,[要知道明天船只就来了,警察一上来……等等,明天?船只?]看到这里,莫羡的呼吸急促起来,没错,在严理的推论下,她很容易发现方才所忽视的问题。
  无论是佐伯先生,还是美树夫人,如果凶手只打算杀害他们两人,ta早就杀了,大可不必剪断电话线,让这座小岛成为一座真正的孤岛。
  为什么凶手要给自己争取一个晚上的时间?
  莫羡打了一个哆嗦,望向窗外阴沉的云层,一丝丝金色光线透过阴云落在深蓝如墨般的大海上,如黄昏的逢魔时刻,阴森而恐怖。
  因为,佐伯先生和美树夫人的死,并不是一个结局。
  莫羡看向白炽灯光下脸色分外凝重的柯南,知道他也猜测出了凶手的意图。
  是的,不管凶手是谁,显然,ta还打算继续杀人。
  第83章 长不大的小学生23
  “各位,”吃完下午茶,毛利小五郎站在铺着红地毯的楼梯上居高临下地对大家将基本的案情解释一遍后说,“所以,这是两起谋杀案,而杀人凶手,就在我们之中!”
  客厅顿时陷入一片哗然,没过多久又安静下来,这时便可看出两任妻子所留下来的孩子的区别,大女儿佑子小姐自然地和大儿子怜央先生与他的妻子靠近一些,其他三个孩子也互相靠拢,不大的客厅被分成泾渭分明的两派,落入莫羡眼底。
  “因为凶器大铁锤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毛利继续说,“所以我想对各位的房间进行一次搜查,不知你们意下如何?”
  尽管佑子小姐和醒过来的春苗小姐有些异议,但其他人还是同意了毛利先生的意见,他从管家处成功拿到在场所有人的房间钥匙,莫羡想了想,想带上柯南和小兰去帮忙,毕竟除了卧室,还有其它房间可以藏匿凶器,毛利一个人的工作量实在太大了。
  “莫姐姐,你去帮忙吧,”柯南小小声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和小兰姐姐留在客厅,没准会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呢。”
  莫羡一想也是,嘱咐小兰两人不要喝佐伯先生儿女们递过来的水和吃食,便怀抱着些许担忧踏上楼梯。
  毛利从最近的佐伯佑子小姐房间搜起,她的房间床上椅子上全是衣服首饰,化妆台也堆满了瓶瓶罐罐,衣帽间更是挤得无从下手,莫羡凶器没找到,倒是觉得椅子上的手链造型独特,拿起来好好观察了片刻,猛烈的海风将窗户震得哐当作响,因风速太快刮在礁石上发出尖啸如哨的声音。
  检查完佑子小姐的房间,两人没用钥匙便推开了怜央先生的房间,他的屋子整洁干净,床铺得好好的,各类用具也整整齐齐放在原地,然而,莫羡却从空气清新剂的柠檬味中闻到一丝血腥味,沿着血腥味拉开衣柜一看,“毛利叔叔!”
  拉开床头柜抽屉的毛利一个箭步冲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衣柜里被塑料袋包好的大铁锤,戴上不知从哪掏出来的手套如获至宝般拿出来左右打量,这锤子上还残留有干涸发黑的血迹,一想到就是这大铁锤敲碎了佐伯先生的脑袋,直播间展开了新一轮漫无天际的想象,[好恶心,这铁锤一锤子下去,脑袋不分家才怪。][天啦,这镜头太近了,我有点反胃。][奇怪了,凶器那么容易被找到?元芳你怎么看?][回禀大人!此事必有蹊跷!有两个可能,一,他是凶手,反其道而行之,二,他被诬陷,凶手另有其人。][前面的,别丢人现眼了,这两点三岁小孩都看得出来。][不管是哪种可能,凶手都成功地用凶器扰乱了警方,哦不,毛利的视线。][这应该就是凶手带走凶器的原因,]严理的脑袋转动不停,[将嫌疑引到怜央先生身上,这样毛利就会花心思查为什么是怜央先生,给凶手犯下第三件凶案一丝可乘之机。]“这么说,凶手可能是随意找个房间放的?”莫羡用意识在直播间问,同时看向打量着凶器一脸为难的毛利。
  [不排除这个可能,]严理谨慎地接上,[但怜央先生的房间离书房最近,而且他没有给房门上锁的习惯,凶手很有可能就近找个地方扔凶器,所以我觉得,与其调查怜央先生屋子,还不如找到凶手的杀人动机,阻止下一次谋杀事件。]说到动机,自然要问毛利小五郎,莫羡看向他手上的铁锤,状若无意地问,“毛利叔叔,佐伯先生请你来,是调查哪位不是他的儿子啊?”
  大儿子与大女儿是双胞胎,自然不可能是怜央先生,想来范围也只局限于第二任妻子春树夫人所生的三个孩子。
  “是二儿子佐伯大地,”毛利将烫手山芋般的杀人凶器轻轻放到地上,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因为那时候佐伯先生跑生意回来发现春树夫人身怀有孕,生产的日子推迟了半个月,所以怀疑孩子是他不在的时候……,当时他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太多,后来年纪大了,要立遗嘱了,就想不通了。”
  要说生产的日期迟一点早一点也没什么关系,佐伯先生会怀疑孩子不是他的,一定有什么根据才对,莫羡继续问,“那么,他离开的时候,春树夫人是不是和哪位先生走得近一点呀?”
  毛利小五郎诧异地看了她一眼,莫羡读懂了他眼神里的奇怪,翻了个白眼说,“叔叔,我已经是高中生了,电视里不经常放着什么情妇啊不伦啊,多多少少也知道一点嘛。”
  毛利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粗声粗气地说,“小孩子别管那么多,”而后才半遮半露地告诉她,“佐伯先生的合作伙伴,一名叫西野正太郎的年轻小伙子那时候经常出入佐伯家,佐伯家的人也都和他相处得很好,不过在佐伯先生回家后,单方面撕毁了与西野先生的合同,用商业手段将西野家搞垮,西野正太郎后来就跳楼自杀了。”
  莫羡若有所思般点点头,“那么,佐伯先生所说的那个传说,是姑获鸟的传说吗?”
  毛利点点头,“佐伯先生遇害的时候,书桌上正放着那张他新收到的便条,被他的血染红看不出字迹,但是他在今天之前收到的那张便条还好好地放在抽屉里,”他从衣兜里掏出一个透明塑料文件袋,一张染着血迹的便条纸安好地躺在里面,莫羡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两行俳句,大意是,海风从陆上吹,羽毛染上血迹,午后的阴影掩映上杉树,润泽沙滩小贝壳。最后留下今天的日期,还滴了一滴血迹。
  [好奇怪,]神通广大的网友们早从翻译器中翻译出这几行句子的意思贴在弹幕和公屏上,[每句话都连不上来,像是从好几本书里截下来的一样。][难怪佐伯先生要求毛利今天中午前过来,原来是便条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午后的阴影,不过姑获鸟不是午夜才出来吗?][也许它说的不是姑获鸟呢?不过还是要打起精神提高警惕,特别是午夜的时候。]莫羡将便条还给毛利小五郎,两人对着地上的凶器面面相觑,半晌,毛利才说,“我们去搜查一下其他人的卧室吧。”
  莫羡正有此意,虽然找到了凶器,但也不能放过了解这佐伯先生家人的大好时机,两人便一个屋子一个屋子搜过去,在佐伯大地的房间,莫羡发现藏在床头柜子里面的,佐伯大地和西野正太郎的照片,让直播间的观众们赶忙截图保存下来后放回原位,佐伯敦的房间太乱,他有两个孩子,四人住在一起,简直没有下脚的地方,莫羡就在门口看看,等毛利一手空空地出来,朝她失望地摇摇头。
  毛利一开始就怀疑佐伯敦,毕竟大家都在别墅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出去太过可疑,但是可疑并不能当作证据,千慧小姐的房间也干净整洁,她的床上地上堆满了书,毛利还一本一本地翻过去看有没有夹带的东西,然而除了夹在一本书里的细线,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这个是,”毛利捻起那根细线,“鱼线?”
  提到鱼线,两人都想起昨天早上那次密室杀人案,凶手用胶带和线从外面将门反锁,毛利兴冲冲地跑到佐伯先生的书房看有没有鱼线弄的划痕,果然,在靠里的门把手上,有细线划伤的痕迹。
  “凶手是不是通过这种手法出去密室的呢?”毛利用线比着门把手,想重演一遍犯罪现场。
  莫羡捂着鼻子在门外看毛利忙碌地将鱼线系在门把手上,从外面试图将门从里面反锁,可惜门把手太滑溜,细线几次滑下来都没锁上,十次只成功了一次,莫羡摇了摇头。
  “照这个成功率,”她看向走廊另一头,说,“凶手得在门前呆至少十分钟吧,而且二楼走廊没有什么掩饰物,只要有人经过就会一览无余,肯定会被人发现,凶手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这不一定,”毛利反驳道,“千慧小姐住在这里,想找机会练习是件很容易的事,经过多次练习,成功率一定会有所提升,那就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没准这些划痕是她训练的痕迹也说不定。”
  尽管毛利这么说,但莫羡还是觉得这种方法太过简单,如果千慧小姐是凶手,真的会大大咧咧将证据鱼线夹在书里?别墅外就是杉木林,随便把鱼线一扔,海风一吹,恐怕要过个好几天才能被搜到,那么简单的毁灭证据方法,凶手会想不到吗?
  就在全部卧室搜查完毕,莫羡打算去杂物间看看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滋滋的响声,紧接着,房间一暗,电灯已然熄灭。
  第84章 长不大的小学生24
  停电了?
  骤然失去头顶白炽灯的光线,走廊忽地暗下来,如同被一层灰黑色薄纱笼罩,脚下的暖红金丝地毯花纹晕成大块大块的云雾般模糊不清,莫羡抬起手腕凑近看一眼时间,已经下午四点,如果晚上依然没有电的话——
  [凶手会趁此大好机会继续杀人的吧,]观众们如是说。
  “莫,我去电闸看看,你……等等,你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我们还是一起先去杂物间检查一下吧,”毛利把细长鱼线顺着文件袋边缘放入里面,两撇小胡子往下一压,他脸上往日浮夸的表情一扫而净,如同清晨扫干净的大街,露出冷凝的底色来,朝莫羡招手道,“趁现在天还没黑,赶紧先把别墅搜一遍。”
  莫羡应了一声,便麻利地跟着毛利从旋转楼梯上到三楼,这里是仆人和管家住的地方,连走廊地毯也从红色改为不易脏的黑灰色,他们借着尚未完全暗下来的天光,行至写着杂物间的木质门前,毛利掏出管家给的钥匙转开上锁的房门,房间里面很窄,大约两块榻榻米的大小,门对面一扇小小的窗户没有窗帘,外面灰扑扑的天光如浓重的雾霾般透进来,依然能从那薄薄的窗户玻璃听到海风肆虐,刮过杉树,飒飒作响,有如沙漠鬼城中的鬼哭狼嚎一般。
  莫羡在衣服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串冰凉的铁钥匙,钥匙串上挂着一个袖珍手电筒,她轻触开关,就着这束雾蒙蒙的白色光线和窗户透进来的光芒,和毛利小五郎在杂物间里四处打量,木质架子上有很多东西,一摞摞的书,没用的锅瓦瓢盆,衣架和各式口袋、旧衣服、钓鱼竿、鱼线、甚至还有一大包没吹胀的气球,莫羡随手摸了摸架子上的木板,涩涩的,没有灰尘的痕迹,看来仆人们经常在这里打扫。
  “还是没什么线索啊,”毛利转来转去如一只偷油的小老鼠般想在地上找些什么,十分钟过去,最终什么也没找到,“我们走吧。”
  “杂物间的钥匙,”莫羡跟着毛利离开,将杂物间的房门轻轻关上,问,“是每个人都有吗?”
  毛利翘着小胡子点头说,“没错,唉,没办法根据这个排除嫌疑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