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第23章
  转眼来到周六, 教师们联谊活动的日子。
  清晨,凡澄郁赖在被窝里睡懒觉,直到李容催促她快起床吃早餐, 她才醒来。
  在凡家有个规定,睡懒觉可以, 但是早饭必须吃,这么多年来, 凡澄郁每次睡懒觉都是这样, 先吃早餐,吃完了再去睡回笼觉。
  这次照旧,原本吃完早餐准备上床继续睡觉的,但睡之前看了眼手机,发现昨天夜里大概凌晨两点收到一条江绪渺的消息,内容是:
  【凡老师, 睡了么?】
  凡澄郁睡意全无, 以她对江老师的了解, 正常情况下都会睡得很早, 大概十一点之前睡觉, 所以凌晨两点还没睡觉,肯定有端倪。
  她立马回复:【抱歉啊昨晚上睡得早, 我才看到消息, 江老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盯着手机好几秒,江绪渺依旧没有回复, 凡澄郁耐不住性子,拨通了语音电话过去。
  持续响了几声,对面才接通电话。
  喂是江老师的声音,带着困意。
  江老师, 你还在睡觉吗?
  嗯。江绪渺的鼻音中带着一点点的慵懒,细细一听感觉还有点撩人,这边拿着手机的凡澄郁小手一抖,心头荡漾。
  那你接着睡吧。
  凡澄郁作势就要挂掉电话,江绪渺那边突然说:昨天晚上,我有点害怕,所以发消息给你,现在好了,没什么事了
  这样的吗?那以后我睡觉都开声音!你再睡会儿吧,我们下午见。
  挂了电话,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凡澄郁心头流淌而过,怎么描述那种感觉呢?好像有点开心,但说不出具体的。
  总之就是,江绪渺害怕的时候,能够来找她,这件事光是想想就开心,说明在江老师心中,至少自己是值得信任的。
  这件事导致的最直接结果就是,凡澄郁很兴奋,兴奋得连懒觉都不想睡了,索性直接起床,到客厅去帮李容女士打扫卫生。
  哟,小狗崽子良心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啊,竟然帮我做家务?
  凡澄郁唇角的笑荡漾开,拿起李容手里的拖把帮她拖地,开心道:帮妈妈做家务,是澄澄子的荣幸。
  李容女士破功而笑:看来今天我们的澄澄子心情很好啊。
  母女俩通力合作,客厅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突然想起了凡澄郁过一阵子就要搬出去住的事,李容提醒她:
  你这不是要去学校住了嘛?记得提前把东西准备好,有空逛街把该准备的都准备了。
  妈,我要买一张床,特软的那种。
  李容拖把支撑着地面,叉着腰歇了口气,行,你要买什么妈妈都答应你。下一秒又笑了,笑容诡异,说:妈妈只希望有一天,睡在床上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凡澄郁心惊,去看她妈内涵的表情,啊这,李容女士这是在暗示什么!!!
  妈,你别说了,再说我的耳朵就脏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下午五点是联谊时间,凡澄郁和江绪渺约的四点见面。
  三点五十分,凡澄郁准时出现在江绪渺家楼下,她发消息给她:【江老师,我到啦!】
  对方秒回:【你等等,我马上下来。】
  江绪渺没想到平常踩点上班的凡老师竟然这么准时,拿了钥匙就往楼下冲,她信守诺言,真的没有化妆,穿的也是平常穿的衣服。
  凡澄郁站在小区门口,大老远看着江老师快步朝她走来,唇角止不住勾起笑容,目光里全然都是喜欢,江老师,你慢慢走
  我怕你久等。
  江绪渺站在凡澄郁身旁,暗戳戳地看了眼凡澄郁,发现她穿搭也很随意,t恤加牛仔裤,脸上也是素颜,可即便她是素颜,江绪渺觉得还是她好看爆炸。
  凡澄郁温和道:那我们出发吧~
  联谊的地方定在不远处的一个大院子里,类似于农家乐的类型,但也有其它娱乐设施,比如ktv,麻将厅之类的,一看就是李慧玲老师那个年纪的人会喜欢的地方。
  到的时候,已经有一部分的老师提前到了。
  化学组那几个单身的男老师在门口守着,看到两人来时,明显热情了起来。
  诶诶诶!江老师和凡老师来了!几个老师专门到门口接两人。
  江绪渺看到化学组的萧老师,脸上的笑意敛了些。
  凡澄郁倒是笑脸相迎,和他们打招呼,只不过这几个人她挺面生的,所以忍不住问了句:你们是?
  带头的萧老师想和凡澄郁握手,主动自我介绍:凡老师,我是你隔壁办公室的老师,我叫萧宇,目前教高一4班和6班的化学。
  噢~凡澄郁敷衍地点了下头,没说别的。
  萧宇身后的几个男老师也自我介绍了一下,凡澄郁听得懵懵懂懂,没搞清情况,前来的老师数量超过了她的想象,几乎每个年级的都有,而且面前这几位,特别是这位萧老师,好像有点有点太热情了吧?
  感受到胳膊被拉了一下,是江老师。
  凡老师,我们到里面去坐坐吧。江绪渺的语气虽然还是平平淡淡的,但明显能感受到她不想停留太久。
  凡澄郁以为她是不习惯这样人多的场景,于是点头,对这几位老师说了几句话然后溜人。
  跟着江绪渺,两人走到内堂里,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凡澄郁刚坐下,听到身旁的江绪渺说:你好受欢迎。
  啊?凡澄郁懵逼加挠头,难道江老师不是最受欢迎的吗?
  江绪渺抿唇,看了眼那几位男老师的位置,语气依旧冰冷:刚刚萧老师看到你,脸都快笑成花了。
  可是他最开始和你打的招呼呢,我猜男生的话,会更喜欢江老师这样的吧?凡澄郁说的心里话,高中时期追江绪渺的人真的是一抓一大把,工作了之后,从李慧玲老师那里也了解到办公室其实也有老师约过江老师吃饭,不过都被拒绝了。
  凡老师江绪渺目光突然落在凡澄郁脸上,表情认真。
  嗯嗯?凡澄郁转而视向她,两人对视那瞬间,凡澄郁心跳加速,对视期间眼睛不停地眨,只是为了掩饰心中的紧张。
  只听江绪渺道:我觉得那个萧老师不行。
  哈?
  语气更冷了:他想追你。
  啊??!!
  江绪渺语气也不像开玩笑的:是真的,我上周听到古老师说了,说萧老师一直在打听你,然后第二天他也来找我要过你的微信,我没给。
  啊这样的吗,可是我都不认识他诶。
  江绪渺伸手,一只手搭在凡澄郁的手背上,语重心长道:是的,所以他只是看中了你的外表,你不要被他蛊惑了。
  此刻江绪渺说了什么其实不重要,凡澄郁内心已经土拨鼠尖叫:她摸我!!!她摸我的手!!!她主动摸我的手了!!!!
  沉浸在自我世界中的凡澄郁忘了回答,神思已经游神到九霄云外去了。
  凡老师?你听到了吗?江绪渺的话重复在她耳边。
  凡澄郁回过神来,手里细腻的触感还在,江老师的手带着一点点凉意,很光滑很凡澄郁低头看了一眼,手指很长。
  几乎是咻地一下,凡澄郁涨红了脸,激动的心情难以抑制,下意识做了一个缩手的动作。
  到底是为什么!看到她修长的手指会胡思乱想啊啊啊!
  凡澄郁低头,羞涩感溢满全身,嘴里嗫嚅道:嗯嗯,我知道了。
  江绪渺目光落在凡澄郁的手上,心里有点失落,她竟然缩手了,是不喜欢这种接触吗?
  江绪渺难过的同时不忘说:不过我的观点不能代表全部,或许是我对他有偏见吧,你要是喜欢,你可以试着接触一下,我的观点仅供参考。
  凡澄郁立马解释:不不不,江老师你说得很对,我不喜欢那样的。
  那你喜欢怎样的?江绪渺几乎是脱口而出。
  我凡澄郁懵了,她记得她前不久在李容女士那里回答过这个问题。
  此时此刻,凡澄郁已经不知道怎么回答,于是还是那个答案:
  我啊,我喜欢温柔的。
  比如说,你这样的。
  第24章
  喜欢温柔的?哪种温柔的?为什么一说起温柔的, 江绪渺脑袋里浮现出的是女孩子,而不是男孩子。
  因为形容男孩子的话...好像一般都不用温柔这个词吧?一种异样的感觉从江绪渺心中闪过,她试图从凡澄郁脸上看出一些端倪, 可此刻凡澄郁的表情再正常不过了。
  但不管怎样,温柔这个词, 总比从她口中说出什么帅气的酷的好听一万倍,甚至江绪渺还带了一种猜想, 有没有百分之一的可能, 凡澄郁嘴里说的温柔,其实就是在形容女孩子?江绪渺不敢问也不敢去佐证。
  两人没坐多久,李慧玲老师前来热情打招呼。
  小凡小江来啦~李惠玲老师手里拿了果盘,走到两人身边,在凡澄郁身旁坐下,来来来, 吃点水果。
  凡澄郁拿了两个沙糖桔, 江绪渺说她不吃。
  凡澄郁一边剥橘子皮一边闲聊:嗯嗯, 慧玲老师, 你来这么早?
  李慧玲老师开始滔滔不绝, 她说话就像冲锋子弹一样突突突地从嘴里冒出来:这哪早啊,这都晚了, 下次你们可得来早点, 不然等会都要吃晚饭了。对了,小凡小江, 老师们说晚上唱唱ktv,你们年轻人要不要也来参加?其实很好玩的,唱唱歌嘛,舒缓舒缓心情。
  一颗沙糖桔剥好了, 凡澄郁放到了江绪渺手里。
  面色无异,凡澄郁回答李慧玲老师的问题:唱歌吗?可以啊。
  江绪渺盯着自己手掌里的沙糖桔,原来她是为自己剥的啊。
  沙糖桔小小的一颗,放在手心里,橙黄色的桔子瓣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江绪渺试着吃了两小瓣,送进嘴里,又凉又甜的感觉溢满她的唇齿,味道的确不错。
  她迟疑了一下,问凡澄郁:你吃吗?
  凡澄郁眯眼笑道:你要喂我吗?你喂我的话我就吃。其实这话是开玩笑的,凡澄郁也没期望过江绪渺会当真。
  结果没想到江绪渺当真了,她将剩余的沙糖桔递到凡澄郁面前,等待着凡澄郁张嘴。
  凡澄郁脸上浮出一抹绯红,想张嘴又不好意思张嘴,毕竟李慧玲老师还在旁边坐着呢。
  她嘴皮子不动,江绪渺催促她:张嘴。
  啊~~凡澄郁张嘴,吃掉了那一半的沙糖桔,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咀嚼的时候有意看了江绪渺一眼,那眼神里怎么看都觉得有那么羞涩的感觉。
  李慧玲老师看在眼里,感叹道:没想到凡老师和江老师姐妹情谊如此深厚,才认识不到一个多月吧?很投机哟~
  凡澄郁心虚地点点头,嗯,挺好的。
  李慧玲老师继续感叹:其实啊,闺蜜情真的很珍贵,看到你们这么要好,我也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了。
  哈~哈哈...凡澄郁的笑容愈发尴尬了。
  什么鬼,闺蜜情,她可一点都不想和江绪渺当闺蜜。
  没聊几句,李慧玲老师催促大家去吃晚饭了,说是吃了饭之后去楼上唱歌,她要唱一首《甜蜜蜜》送给大家。
  凡澄郁眼里噙满了笑,对身旁的江绪渺说:江老师等会儿准备唱什么歌?
  我不爱唱歌。
  凡澄郁遗憾叹气:呜~还想听你唱唱歌呢~
  江绪渺看了眼凡澄郁,发现凡澄郁眼里的失落是真的,她受不了她那样的眼神,于是说:如果你想听,我可以唱给你听。
  倏然间,凡澄郁眼里噙满了光泽,语气也从刚才的失落转化为了激动:啊啊,真的啊?你要唱什么歌?
  江绪渺眨了下眼,眼神潋滟,说:你猜。
  这句你猜让凡澄郁吃饭时都心不在焉的,满脑子都在想,等会儿江老师要唱什么歌给她听。心心念着,终于到了唱歌的时间,凡澄郁拉着江老师到包间里,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
  在场的,除了年龄大一点的老师,其他年轻人今晚也来凑热闹,前来的就有化学组的萧宇老师。
  还没唱歌前,他专门坐在凡澄郁旁边,笑道:感觉凡老师今天兴致很高啊。
  凡澄郁本来准备和他聊几句的,但想到江绪渺说过的话,说什么他想追自己?一时之间有点无法直视这位的老师了,所以只是回了他一个嗯。
  对方却并不挫败,继续问:凡老师,你要唱什么歌?我去给你点。
  都说伸手不打笑面人,凡澄郁看到这位萧老师脸上的笑意诚恳,也不好再冷落对方了,但也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只是跟他说:萧老师,你先唱你的吧,我要等江老师先唱了我再唱。
  这时萧宇的目光才停留在江绪渺脸上,他知道江绪渺性子冷,以前也不是和她搭讪过,但都被她的冰冷回答终结了话题,但萧宇脸皮厚,竟然问江绪渺:江老师,那你要唱什么歌呢?我帮你点。
  你帮李慧玲老师点一首甜蜜蜜吧,我们俩你就暂时不用担心了,我和凡老师聊会儿天。江绪渺已经很明确的下了逐客令,萧宇老师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
  好嘞,那你们聊,我去那边点歌了。他走得不情不愿,起身时,回头看了江绪渺一眼,发现她和凡澄郁已经聊上了,明显不想被别人打扰。
  啊,江老师,我觉得他好像真的有点奇怪。凡澄郁趴在江绪渺耳边说话,说话时气息带着暖暖的润泽,扑腾到江绪渺的耳廓,一种痒痒的感觉。
  嗯,跟你说了,他要追你。说话时,江绪渺没去看凡澄郁,只是撩了一下耳边的头发,白净的耳根露出来,昏黑的光线下,凡澄郁看了一眼江老师的耳朵,喉咙滑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