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看穿了杭睿目的的应宸趁机吻下来,堵住了杭睿的喘息, 动作却变得越发激烈。
  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空间的杭睿,气得在应宸脖子上咬了一口,再一次主动撩人,哦不,撩龙的结果可想而知,还是老话说得好,自作孽不可活。
  幸好只有一个。
  这是杭睿失去意识前,脑子里最后的想法,要是真有两个,说不定他的小命就得折在这床上了。
  第二天早上杭睿醒来的时候,脑子里有十秒的蒙圈。
  我是谁?
  我在哪儿?
  发生了什么?
  等杭睿把这三个问题都想到答案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光溜溜的裹在被子里,昨晚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画面一股脑的涌了上来,四肢都没什么力气,腰腹更是酸软无力,但身上很清爽,模糊的记忆里,依稀记得应宸后来抱着自己去洗了个澡。
  想到这里,杭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应宸去哪儿了?
  杭睿这才发现床上并没有那个让自己腰酸背痛的罪魁祸首。
  杭睿带着困意糅了糅眼睛,看了看放在床头柜上的干净睡衣,徘徊在起床和继续睡之间,他昨天被应宸从傍晚折腾到了凌晨,连晚饭都没顾上吃,除了很累很想睡之外,更重要的是他还很饿,饿得他心里空唠唠的。
  “睡了还不给顿饱饭吃……到手了就不珍惜……真是陈世美周扒皮黄世仁……”
  杭睿等了五分钟也没见应宸出现,在心里把应宸念了一通之后,只好自己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穿好睡衣,脚步虚浮的下了楼。
  这里是应宸家,他之前也只来过一次,在客厅和空荡荡的厨房都没找到应宸,杭睿看到还有一扇门,印象里那应该是应宸的书房。
  应该在里面吧?
  这么想着,杭睿半眯着眼睛推开了门,一边揉着眼睛往里走,一边用沙哑的嗓子说:“应宸……我好饿啊……有吃的…吗…呀!”
  门里是一个跟中心风格一致的超大礼堂,四周是晴空与白云,有十二根白色天柱撑着一片银河顶空,对面有三层漂浮于半空的浮台,每个台上都整整齐齐的坐着各式各样的人妖鬼怪,目测起码有好几千人,此时全都傻愣愣的盯着从主席台后面某个地方突然冒出来的杭睿。
  看清楚这个阵仗之后,本来就站不稳的杭睿踉跄了一下,吓得他都忘了身体的不适,赶紧躲在了一根柱子后面,使劲拍着脑门进行自我催眠。
  我在做梦,一定是我在做梦!
  快点醒过来!
  应宸从主席台正中间的位置起身,没有丝毫不好意思的绕过柱子,站在他面前,坦然的说:“马上就好,先回去再睡会儿。”
  “我怎么可能还睡得着啊!”杭睿快要哭出来了,拉住应宸的衣领压低了声音说,“你……你把我传回我家吧,我不要从这柱子后面走出去,那么多人……我还穿着睡衣……太丢脸了!”
  应宸笑了,跟他解释说:“早上醒了找不到我,着急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吗?”杭睿压低了声音,“快点送我回去!”
  刚刚吃了顿饱饭的应宸非常好说话,看杭睿的表情就知道再逗下去,自己的下一顿可能堪忧,于是打了个响指,他们两个人就回到了楼上的卧室。
  杭睿毫不犹豫的钻进了被子里,从脑袋到脚盖得严严实实的,自欺欺人的说:“我没有醒过,我再睡会儿……你快点回去!”
  应宸坐在床边,想把被子拉下来点,却遭到了杭睿的抵抗,当然这种抵抗是没有什么用的。
  应宸仔细的把被子掖在杭睿脸边,说:“蒙着脑袋睡对身体不好。”
  杭睿红着一张脸,逼着眼睛不肯睁开,佯装自己已经睡着了,没有听到应宸的话。
  应宸知道杭睿是不好意思了,就更起了逗他的心思,俯下|身在杭睿唇上轻轻咬了一下。
  “哎!”
  突如其来的痛,让杭睿下意识的睁开了眼睛,不过一秒后又闭上了。
  “想睡就再睡会儿,一会儿起来吃饭。”应宸也不逗他了,“我开完会来陪你。”
  “恩……”
  杭睿逼着眼睛,感觉到应宸的手在自己脸上拂过,等应宸离开之后,杭睿才睁开了眼睛,回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自己还穿着睡衣!
  不用问杭睿都知道那是一个多么正式的场景,就类似于人民大会堂开全国代表大会了,自己就那样不合适的出现了,还说了那么傻的话……
  杭睿在床上滚来滚去,想要摆脱掉那段记忆,但完全忘不掉……杭睿抱着被子欲哭无泪……
  太蠢了,啊啊啊啊真是蠢爆了!
  相比起来,应宸就淡定得多了,等他再次落座之后,刚刚在讲话的人才继续汇报工作。
  王素素就坐在应宸的旁边,此刻她就带着笑意凑过去小声问:“我上次给你的那些东西,还不错吧?”
  “不错。”应宸坦然回答,“下次可以再多准备点。”
  王素素很想问“多准备点,杭睿受得了吗”?而且这种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要不是在开会,她可能就要跟应宸打一架了,就算是自己上赶着邀功,也没想过被当狗虐啊!尤其是在看见应宸那故意露出来的脖子之后,她感觉到这个世界对单身狗是多么冷漠!
  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不穿高领毛衣,而且还故意解开了衬衫领口的扣子,不就是想要把上面的齿痕露出来得瑟吗?
  不过还没等王素素爆发,应宸用手里的笔点了下桌面,提醒她:“不要东想西想,开会认真点。”
  王素素忍了又忍,最终捏断了手里的笔。
  杭睿在床上翻滚累了就又睡了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应宸就靠在床头看书,好像早上那一段插曲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醒了?”
  应宸从床头柜上端起一杯温热的牛奶,问:“要喝吗?”
  杭睿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他实在是太渴太累,都顾不上自己还没刷牙洗脸,就着应宸的手把一整杯牛奶灌下肚,喝完之后又趴回了床上,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我早上……是不是给你丢人了……”
  应宸听了就笑了,顺手把杭睿拉起来靠在自己身上,不让他用这个睡姿自虐。
  “每月的初一十五,中心都要开会整理近期工作,处理一些遗留问题。”应宸捏着杭睿的手指,耐心跟他解释,“今天正好是十五,加上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我就让四部召集了一些刚在中心登记的新人一起来开会,借机敲打一下。我早上走的时候本来想跟你说的,但看你睡得太熟就没叫醒你。你醒了之后没看到我,一定觉得我是个负心汉了吧?是我忘了把雪饼放过来陪你,这是我的错,怎么可能怪你。”
  “不是……”虽然刚刚杭睿确实这么腹诽过,不过要是把这个错就这样甩到应宸身上,那自己就太无理取闹了,“是我没敲门就进去了,是我的错。”
  想到早上那个画面,杭睿还是觉得好尴尬,有些担心的问:“他们有没有笑话你?”
  应宸一挑眉,反问:“谁敢?”
  好吧……
  杭睿忘了这个人,哦不,这条龙也就只是在自己面前才这样柔和,在外面可是嚣张惯了,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不也觉得这个人不好亲近吗?结果最后就变成这样的关系了。
  不,也不仅仅是在自己面前。
  虽然很丢人,但杭睿心里还是很在意一件事情。
  “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
  应宸把下巴放在杭睿的头顶,笑着威胁道:“如果你再问关于几个的那种荒谬问题,你就做好被我收拾到下不了床的觉悟。”
  杭睿挣扎着坐起来,跟应宸面对面,无比认真的问:“你……曾经是不是喜欢过灵止?”
  ☆、第70章 070 丢不丢人!
  谈恋爱第一大忌,追查现任男/女朋友的前任。
  杭睿虽然是当了26年的单身狗, 但俗话说得好, 没看过猪跑, 至少还吃过猪肉吧?所以等他刚问出口就后悔了, 立马缩回被子里, 从头到脚盖了起来,闷闷的说:“不, 我什么都没问, 你什么都没听见。”
  应宸好脾气的把被子掀开,翻身虚压在杭睿上方, 双手支在他脑袋两边, 问:“可我什么都听到了。”
  这样的话,杭睿能怎么办呢?杭睿觉得在这种武力和智力都悬殊的情况下,只能端正态度, 请求宽大处理。
  于是杭睿老实把心里的想法一股脑都说了。
  “我在幻境里看到你对灵止特别好,你那么伤心的趴在灵止的身边,一定很难过吧。”
  杭睿觉得说出来心里反而轻松了一些,他不是个会把想不通的事情放在心里堆积成塔的人,快刀才能斩乱麻。
  应宸听杭睿说完, 反而是笑了。
  “你在吃醋。”应宸非常肯定的说,“还是吃自己的醋,真能耐。”
  面对应宸的嘲讽,杭睿立马就红了脸,挣扎着要起身, 想摆脱这种被应宸居高临下压制的局面。
  应宸一把将刚蹭起来的杭睿推倒在床上,将他的双手置于头顶,笑着问:“怎么?被我说了还想不认?”
  杭睿挣脱不开,心里没来由的一阵委屈,感觉自己的心已经不受控制,眼睛酸得像是被一屋子洋葱包围一样。
  杭睿自己也想不明白自己在委屈个什么劲,大男人被人说中了心事就哭,丢不丢人!
  应宸见杭睿忽然哭了,也是一下子慌了,立马放开了手,把杭睿抱起来坐好,轻轻拍他的背,安慰道:“不哭了,是我不好,不该这样逗你。”
  杭睿觉得自己就是因为应宸这样宠着,才变得那样矫情,20多年没有过的任性全被应宸给宠出来了,一瞬间杭睿立刻鄙视自己。
  “我……没事。”杭睿一把抹掉眼泪,看着应宸说,“你别这样宠着我,我会变得越来越过分的。”
  应宸笑了,轻柔的抚过杭睿红润的眼角,温柔的说:“不宠你宠谁,傻瓜。”
  杭睿拽着应宸的衣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诚恳的道歉:“刚刚是我欠考虑了,我不该问那个问题,你不用回答,我不想知道了。”
  “可我想告诉你,怎么办?”应宸宠溺的说,“我不知道你在幻境里都看到了些什么,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灵止之于我是什么。”
  杭睿的手指收紧,捏皱了应宸的衬衣,莫名的紧张感,让他想知道又害怕知道。
  “这事之前王素素也问过我,不过有一些事我没告诉她。”应宸说,“当年我被凌若夷困在冰山里,他让我反省,我却一直没觉得自己有错。那时候我是真觉得,就算是天地倾覆,也跟我没关系。后来我就遇见了灵止……”
  杭睿靠在应宸肩上,听到杭睿说起这个名字,就不自然的动了一下。
  应宸忍住笑,假装没有发现,接着说:“我一开始觉得他很烦。凡人都不敢靠近我,他还天天来。来就来吧,还特别聒噪,总是让我跟他签订契约。我那时候觉得天地倾覆都跟我没关系,情愿被困在冰山里,也不想出去承担责任,怎么可能因为他随随便便几句话就答应他。”
  “他每次来都是自说自话,有时候我睡着了,醒来只看到他离开的背影。时间久了,我忽然明白,他之所以每天都来,是因为寂寞。他并不是非要说动我答应什么,而是他身边没有可以说话的人,所以他宁愿每天来跟一条龙讲话。”
  杭睿想起了在幻境中看到的灵止,楮柏跟他虽然一起长大,可长大了之后不过是疏离的君臣而已,族人们对他崇敬有加却不亲近,唯独那些天真无邪的小孩子会愿意亲近他。更多的时候灵止就住在那个高处独寒的小屋子里,静静地一个人。
  “我大概知道了他每天来的时间,就假装睡觉听他说话。他会拿吃的来诱惑我,我是一筐果子就能诱惑得了的吗?”应宸说着忽然笑了,“那个下午我就看着他坐在旁边,吃完了一筐果子,吃饱了就端着筐回去啦。很难想象,像他那样平日里看起来那么正经的一个人,会像个孩子一样,偷偷跑进小溪里捡石头,给每个石头取一个名字,跟石头说来‘比赛吧,看你们谁跑得远’然后又一个个扔回溪里。”
  杭睿瞬间笑出声,万万没想到灵止会是这样的人,真是跟他见到的完全不同啊。
  听到杭睿笑了,应宸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别的都不怕,就怕杭睿难过。
  应宸不动神色接着说:“后来我发现,其实灵止也不是心甘情愿承担那份责任,所以才在来看我的这段时间里做回本来的自己。相比起来,其实他比我还要惨,至少我在那之前,还能遨游天地间,可他就被禁锢在了那一方土地上。”
  杭睿觉得确实是这样,最后灵止也为了那方土地上的人,牺牲了自己。
  “灵止临死前以魂魄为契,让我守护这个世间。”应宸说,“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不是我愿意,他就算魂飞魄散也是迫我不得的。”
  杭睿抬头看着应宸,用一种“你果然是喜欢他”的表情看着应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