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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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隐士高手已经为许青珂或者秦笙奔走好多时日了, 屡屡冒险,本想着是为朋友两肋插刀,真正见到人才晓得为何师宁远会为了她插朋友两刀。
  若是男人, 风采如斯, 也该为她折腰的,何况还是女人。
  隐士高手愣了愣, 最后还是凭着朋友义气回神了,红着脸感慨:“许相果然风采出众, 把我这大老粗都给看傻眼了。”
  他一脸不好意思, 许青珂却不会真的看轻对方, “阁下手上的老茧可不全是握刀而成的,该是武林文豪大家,幸会。”
  早该料到当了相爷的姑娘决不能用姑娘的标准来衡量, 相处倒是可以男人来,隐士高手顿时笑了。
  不过两人才相谈一二,很快就谈不下去了,因为师宁远说自己不太舒服。
  扶着进了舱内, 许青珂不通医药,但他们这边倒是有医术不俗的下属,只是到底都比不上师宁远自己。
  “医者不自医, 你给自己把脉必然是不准的,让他看看吧。”许青珂在边上轻声说着,师宁远自然听得,于是看向自己的下属。
  那眼神, 那表情。
  下属刚刚把脉好,顿时目光瑟缩了下,刚到嘴边的话立刻加了一些料。
  “主子服下的半枚解药是有效的,如今毒性已经被压制,但无法驱逐,且随着时间会日益加重,除非我们这边查出毒源,制出解药,在此期间,主子需要静心修养,最好有个让他每日都身心愉悦的人陪在身边……”
  说到最后,这个下属都说不下去了,一向冷酷的脸红得不行——主子好不要脸哦,我要为虎作伥吗?
  隐士高手在边上一直翻白眼。
  无耻,真无耻!
  许青珂倒是淡然,闻言瞥了这个下属一眼,侧头看躺在床上的人,若有所思:“身心愉悦?”
  她的目光太清澈了,能让所有妖魔鬼怪现形。
  师宁远顿时悻悻,“心就可以了,身不用了。”
  但许青珂没理他,只朝那下属淡淡道:“多给他开点药,我会照顾他喝的。”
  下属:好的,相爷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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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喝药是很苦的事情,许青珂十几年来长长喝药已成习惯,但对一般人来说,一碗黑乎乎的药不亚于一种从内而外的折磨。
  但……师宁远是多油滑的人啊,喝药可以,你亲自喂我啊。
  许青珂本来也觉得给人喂药没什么,奈何身上有剧毒的人厚颜无耻的程度超过她的想象。
  “好苦,有糖吗?”
  “没有。”
  “小许许,你这样不太好哦,喂药不给糖吃。”
  “那我去拿一点过来。”
  “不用了,你身上就有。”
  许青珂正觉得不妙的时候,腰肢已经被搂住,人往下压,扑在某人怀里,唇齿被占,被吻了个七荤八素时忽发现有手指偷偷解开了她的衣带,手指往内窜去,指尖触摸到细滑腰肢的时候,许青珂顿时按住他的手,趴在他怀里,轻轻喘息,又含着压抑,但总有三分冷清。
  “你有伤……”
  只这简单三个字,含着情愫,又别有几分羞妩。
  师宁远顿时觉得五脏六腑内窜流的毒性都毫无感觉了,满眼只剩下她低头轻语的脸。
  怀里的人如此真实,从前午夜梦回也只是梦境。
  幸好,他让美梦成真。
  静谧中,独享安宁,许青珂并不说话,直到她忍无可忍:“你的手可以收回去了……”
  唇都红了,唇舌之间还满满一股药味,师宁远收回手,还替她拉好衣带,但偏要在她耳边坏笑,“味道好不?”
  他的人总有一股清爽的香气,像是阳光的味道,声音也是如此。
  若他愿意,该用这温柔故作坏的淘气去勾引天下许多姑娘的。
  可他偏偏只对她这么坏。
  许青珂脸一红,白了他一眼,淡淡道:“幼稚。”
  “那你喜欢我不幼稚?”某人的爪子坏坏得放在她腰肢上……指尖还故意画了一个圈圈。
  房间里此时也没人,但反而充满了男女独处才懂的暧色。
  许青珂慢条斯理得将他的爪子拿开,起身要出门。
  冷待遇是让这厮骚浪消停的最好方式。
  但她也听到后头传来:“你现在离开,晚上依旧要回来,我等你。”
  真是够了!
  许青珂顿时扛不住,直接关上门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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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河雾迢迢,天阔云昭昭,许青珂站在船头,闭着眼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隐士高人等她回头了,才上前跟她商讨接下来的事情。
  毕竟师宁远中毒,得有好些天修养。
  “去敦煌。”许青珂早有打算,“不过避开这些路……”
  她在地图上划掉了很多路线。
  “明森这些人会有堵截,至少会尾随,等七日后,哪怕秦川没有下令,也自有下面的人会私自动手。”
  许青珂对此并不避讳,“除却渊之外,烨跟一些部落也会动手……”
  顿了下,她垂眸:“最危险的还是暗部。”
  隐世高手秒懂,表情慎重:“在海上还好,若是上了陆地,咱们的优势就没了。”
  是这个道理,但为何还要去敦煌呢?
  “敦煌非公国,也非部落,势力最为鱼龙混杂,而且它也挨着一个地方。”
  许青珂转头看向滔滔江面,神色莫测。
  隐士高手隐隐觉得许青珂心里的谋划可能是不能让人知道的,不过也对,这人一路走来的经历,又是哪些人可以想象到的。
  那就去敦煌吧。
  希望这一路能安生。
  “对了”隐士高手要下去安排之前,仿佛想起了什么,回头对许青珂说:“船有点小,房间不够,加上宁远那厮需要人照顾,他又特别事儿多,所以……”
  他不敢再说下去,赶紧溜了。
  许相爷的目光太清越,渗人,而且后面尾随着那么多的大船,他都觉得这话站不住脚。
  但入夜,许青珂还是进了那个房间。
  师宁远有些惊讶,他嘴上逗归逗,但没想过许青珂真的会跟他一个房间,好吧,也不是第一次,只是他厚着脸皮赖着不走跟她进他的房间意义很不一样。
  他直勾勾看着她,憋了一会才憋出一句:“额……外面那些家伙是不是说什么了?你不用介意啊,我不需要人照顾的。”
  这人也就这德行了,贱性——送上门的反而推拒了?
  许青珂神色悠悠:“那我走?”
  师宁远很快发现自己后悔了:“ 哦,不不不,我们可以互相取暖。”
  许青珂:“……”
  她管自己洗漱,洗完后走了过来,师宁远很紧张,修长的手指拧紧了被子,“你……你想做什么?”
  这话刚说完就见许相爷坐在了床边椅子上。
  显然不会上床。
  师宁远表情顿时苦了。
  不过当许青珂伸手……替他掖好被子,最后还轻轻拍了下被子。
  “睡吧。”
  她的话自然而然,却没能得到对方回应,抬眼便看到他眼中一片柔软,仿佛一下子软化了所有骨子里的戾气。
  这个男人对她如何深情,她是懂的——他的深情体现在他的取舍,性命仇恨还是大业,他都舍了。
  可直观通过眼睛,她才知道这种深情会让她心里的冷酷软化,一时也有些沉默了,直到师宁远说:“我想到了母亲。”
  看许青珂表情有些古怪,他顿时弥补:“母亲从前这样待我,做儿子的总觉得理所当然,不知珍惜,后来她逝去了……小许,人总在失去后才知道珍惜。”
  或许他在她这里与众不同,有一部分原因便是他们都有同样的儿时惨状,所以很多时候更懂彼此。
  缅怀中,许青珂听到师宁远说:“所以你要珍惜我啊,小许,你要不要上床来睡?”
  正经不过三呼吸啊。
  许青珂自然拒绝,且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许胡闹。”
  师宁远顿感觉有点囧,感觉哪里不太对劲,这不是身为男子的他应该说的么?
  不过……好吧,他乖乖闭上眼,也不知多久,他睁开眼,看到趴在床边呼吸平缓的姑娘。
  有句话他始终没有问,但她没说,他就不问,何况,她如今肯这般……还不够么?
  他更感恩。
  感恩她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却独独把他列为特例。
  所以……他把她抱上了床,盖上被子,小心翼翼的,最后也仔仔细细得看着她睡去的眉眼。
  好看,真好看!
  他抿抿唇,偷偷摸摸凑过去在她唇上点了下,然后咧嘴笑,很是满足似的,但也没有更多的逾越,而是将被子掖好。
  拍一拍,然后心中默默道:睡吧,我的姑娘,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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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河入夜,陆上也入夜了,嗷呜~~狼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