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节
  ·
  贺风骏闭上了眼。
  他难得的有些紧张。
  “贺少,热搜现在已经买好了,已经到了第三位。”
  此时的贺风骏正坐在一间茶室的包间里,这处茶室是贺家的产业之一,虽然规模不大,但保密性十分出色,非常适合承接一些“不适合在明面上谈”的生意的洽谈。在他的对面,正坐着一名西装革履的眼镜男。
  眼镜男是营销公司的经理。
  睁开眼,贺风骏道:“已经到第三了?行了,继续加钱,给我把新闻买到第一。”
  “可以。”眼镜男点了点头。
  贺风骏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觉得唇瓣干涩至极。他心中忐忑,也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行为是否正确。
  那天会餐时被邢北都毫不留情地拒绝后,贺风骏一时之间挫败至极,只觉他当初是真的做错了。
  他想着,他虽然对邢北都也有感情,但比起心中的悸动,关乎己身的切身利益才更加触动他的心弦。
  可谁料想到了最后,他的一切算计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贺风骏悔不当初,愈发地念起了邢北都的好来。对方虽然冷淡又乖戾,且有时恶劣得很,但和邢北都在一起时,他确确实实的快乐过。
  并且,他心中也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不甘:凭什么陆执可以和邢北都在一起?为什么上天是如此的不公,陆执不仅出身与家世碾压他,甚至还能得到邢北都的青眼,而自己却什么也没有……嫉妒之心作祟,让贺风骏越来越想抢回邢北都。
  然而邢北都的态度却令他心灰意冷,对方对他不假辞色,让他完全看不到希望。
  ……既然如此,那他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得到!
  贺风骏心中妒恨。
  他对娱乐圈不了解,于是专门找来了相关人士咨询,只为了打击邢北都的演艺事业,让邢北都和陆执心生隔阂。
  如此一来,即使邢北都依旧能和陆执在一起,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的矛盾定然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渐激化,最终走上分手的道路。
  等邢北都和陆执分手了,也许他就还有机会!贺风骏如此想着。
  他一直跟随着邢北都和陆执,在慈善音乐会上,他逮到了一个偷拍了邢北都和陆执亲昵照片的家伙。在对方崩溃地说着自己一定要报复邢北都时,贺风骏表面上虽是义正言辞地痛斥了那个偷拍者,但在内心却激动得无法自已!
  贺风骏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于是,他委托营销公司的经理,布置了这一出抹黑邢北都的戏。
  这时,眼镜男似乎收到了什么消息。接了通电话后,他看向贺风骏,道:“贺少,你要搞的那个明星现在召开了一场紧急记者会直播,你要不要看看?”
  贺风骏点了点头。
  收到他的示意,眼镜男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切换到了直播画面。
  看着出现在屏幕上,被一众记者问询的邢北都,贺风骏勾着唇,开始琢磨着邢北都和陆执分手之后自己该如何挽回对方。
  谁知屏幕上的邢北都一开口,却顿时让他笑意全无。
  面对记者的疑问,邢北都从容不迫地开了口:
  “有关热搜的事情……我想,我有必要澄清一下,陆执并没有包养我,我们是在正正经经地处对象。”
  第74章
  邢北都这话一出, 别说是看直播的贺风骏了,就连在现场进行采访的记者们也俱是一怔。
  一名娱记谨慎地继续追问道:“邢北都先生,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邢北都望了对方一眼, 娱记的胸前挂着表明身份的工作证, 对方隶属的传媒网与天禾关系不错, 想来问这话并非出于是想套话下套。侧了侧头, 邢北都肯定道:“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娱记一时卡壳,他所就职的传媒网和天禾一向多有合作往来, 因此对天禾的一些规划发展也算有所了解。
  传媒网上下一致认为邢北都是天禾力推的新艺人, 因而在热搜登顶之后, 意识到事态严重性的总编立刻将他派了出去,不用简略邀请,便自己赶来了天禾。准备帮着天禾澄清绯闻的事, 算是对天禾示好。
  结果现在邢北都直接大大方方地承认了他和陆执的关系, 甚至还强调他们并非“包养”,而是正正经经地谈恋爱……
  谈个龟龟的恋爱哦!
  这重点不对吧!
  娱记咬牙, 想要提醒邢北都注意言辞:“原来如此, 但是邢先生,作为一位艺人,这么贸然公布恋情, 可能会……”影响到你日后在娱乐圈的发展。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偶像已名草有主的。
  邢北都却摸了摸下巴。
  他道:“这有什么好影响的?记者先生, 我以前参加《开课了没》时就已经说过了, 出演真人秀也好, 代言广告也罢,甚至连参演视剧……这些都是我个人的娱乐爱好而已。我是艾尔多尚的执行总裁,而非一名在演艺圈从业的偶像啊。”
  娱记一愣。
  邢北都摇头:“在这里,我想我需要澄清一点。目前在网络上吵得沸沸扬扬的照片,是我和陆执前几天去参加一个慈善音乐会时,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不良分子偷拍下来的。”
  “除此之外,我觉得没什么可解释的了,发乎情,止乎礼,我并不觉得和恋人进行一些礼节范围内的亲昵行为是错误的——或者说,妄自偷拍他人隐私的人才是真正的用心险恶。”
  他继续道:“我不知道拍下照片并且传到网上的人到底是谁,但,他的行为无疑是在抹黑我的名誉,并且挑拨我与陆执的关系,这件事,我必定会追究到底!另外,也希望各位不要被不法分子带了节奏,随意听信流言,毕竟传言尽信不如不信。”
  而在屏幕之外。
  营销公司的经理彻底慌了:“这!贺少,为什么这个邢北都不按套路出牌啊!”他完全没想到邢北都居然会承认了!
  不安地看向贺风骏,经理已经做好了被对方骂得头破血流的准备。然而他闭上眼睛,等死般的等了半天也未等来贺风骏的谩骂。有些不解地重新睁开眼,经理定睛一看,才发现贺风骏颤抖得厉害。
  贺风骏眼神死寂。
  他还记得,当初邢北都离开他就是因为自己被猪油蒙了心,想要在与地产公司的小公子结婚后同邢北都继续保持地下情人的关系。贺风骏绝望地发现,自己似乎和邢北都真的没有可能了。他和陆执差得太多,如果邢北都要向世人公布他和自己的关系,他会同意么?
  答案只有他自己清楚。
  他与陆执差得太多。
  ·
  同一时刻。
  天禾娱乐·会议厅。
  邢北都的处理方法是正确的。
  正如简略所担心的一样,在确凿的照片证据面前,如果邢北都还要强行撇清自己和陆执的关系,只称两人是普通朋友,反倒更像是在欲盖弥彰。现下,他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和陆执的恋爱关系,反倒会让绯闻问题迎刃而解。
  并且,邢北都也并不担心所谓的“粉丝反噬”问题。
  会因为公开感情生活而影响演艺事业的只有偶像,而邢北都目前的对外身份,仍旧是艾尔多尚的执行总裁。
  他并非靠粉丝吃饭的偶像,又怎么会公开恋情影响事业?顶多就是有恐同份子因为他搞基而拉黑他而已,而这些人,只不过是万千观众中沧海一粟,完全掀不起什么风浪。
  甚至,公开恋情对他来说还有好处:
  首先对外宣布自己并非单身之后,不会再有像hilocop的领队那样妄图抱他大腿的小明星一个劲地往他身上凑;再者,陆执作为天禾背后的持有者,其身份在演艺圈也算是举足轻重,日后极有可能会有想向陆执示好的演艺公司或是导演策划将通告送到他手上来。
  邢北都不是什么清高份子,他并不拒绝在合法范围内,靠人际关系谋取一些好处,毕竟人脉也是一项重要资源。
  另外……
  邢北都之前正式接受了陆执之后,就有在考虑出柜的事情,现在正好趁着这个机会走出柜门。
  结束了紧急发布会,邢北都闲庭信步地从采访专用的会议厅里走了出来。参与记者会的记者们还留在会议室里奋笔疾书地撰写通稿,这会儿会议厅外只有天禾的员工与保安。
  四下张望了一会儿,邢北都离开了走廊,准备去天禾的经纪人办公室找一下还在忙活着公关的简略,准备同对方汇报一下工作。
  哒、哒、哒。
  有人缀在他身后。
  邢北都不甚在意,没把尾随着他的人放在心上。谁知他刚走到拐角,途径一间空着的艺人休息室时,身后便传来了一股大力。他猝不及防,一瞬之间就被那股力带进了艺人休息室里。
  咔。
  把他推进艺人休息室的人锁上了大门。
  邢北都被那人推倒在了休息室的墙上,贴着有些冰冷的瓷砖,他不愉地回过了头,和推倒他的人对上了视线。
  陆执将他锁在双臂之间,直勾勾地盯着邢北都,眼瞳里仿佛有团烈焰在熊熊燃烧。
  “我在后门那儿听到了,你说我们在正正经经地处对象。”陆执迫近着他。
  邢北都转了下身躯,靠在墙壁上,任由陆执埋首,大型犬似的在他的脖颈间乱蹭。他抬手捋了一把陆执的头发,将对方梳理得清爽整洁的短发揉得乱七八糟:“哦,那你听到了多少?”
  陆执舔了舔嘴唇:“全都听完了。”
  “有什么感想吗?”邢北都难得的笑了一下。
  陆执顿了顿,而后一把扯开了邢北都的衣领:“有啊!妈的,老子真的是——爱死你了!”
  他心中狂喜至极,万分没想到邢北都居然会当着所有人的面坦诚两人的关系。
  原本,邢北都会带他去给去世多年的小叔扫墓已经足够令陆执惊喜了,现下对方居然还在公众面前承认了自己……陆执越想越是兴奋难耐。他恨不得向全世界的人宣布,邢北都,是属于他陆执的!
  张开口,他舔吻着邢北都的脖颈,只想把对方立刻拆吃入腹……或者,被彻底吞噬。
  谁知邢北都却在想别的事情:“你说拍照片的人到底是谁?”
  他本来以为想要抹黑他的人是徐文迪,毕竟邢北都扪心自问,自己得罪过的人也不少,但在娱乐圈里同他有仇的,似乎也就只有个徐文迪了。
  然而徐文迪智商感人,这一次的绯闻事件应该是早有预谋,如果换作是普通的小明星遇上了,恐怕只能落个永世不得翻身的下场,他觉得以徐文迪的智商,着实不像是能策划出抹黑事件的人。
  “管他是谁,”陆执忿忿,“妈的,敢动老子的人,查出来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来打扰陆爷我谈恋爱,胸都给他拍平,几把都给他打断!”
  邢北都抽了抽嘴角:“陆总!素质一点!”
  “去他妈的素质,”陆执嘀咕着,他一向霸道妄为,“要是为了素质让你受委屈,我可不乐意。”
  邢北都却是十分受用:“我也没受委屈啊。”更何况他也不像是会受委屈的人啊。
  陆执滤镜比八倍镜还厚:“我不管!反正这事儿,没完!”
  邢北都闷笑。
  陆执龇牙咧嘴地继续了手上的工作。
  然而。
  就在陆执已经扒了邢北都的裤子,准备先给邢北都舔舔那个让他好几次爽得欲生欲死的东西时,刚才还在笑着的邢北都却猛地收敛了笑容。
  他面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