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节
  这次选中的六个学生,两女四男,分别是:蜜芽儿,陈建安,王新国,刘志鹏,李鑫,还有一位女学生叫翁梅月的。
  虽然除了蜜芽儿,其他几个都是北京上海这种大城市的,可是任凭你哪个城市,在经过这么多时间的长期航班折磨后,豁然踏上这遥远欧洲国家的土地,看着各种形态各异的人,都有些被震醒了,忍不住四处打量。
  蜜芽儿倒是还好,毕竟这些场景早就预料到了。
  出了机场后,他们又转乘火车前往芬兰的joutsa(约察),陈老师带着几个老师买来了点心和饮料,分给大家。
  点心是卡累利阿派和肉桂卷,大家捧在手里仔细瞅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咬了一口后,纷纷觉得好吃。
  饮料是焦糖色的,蜜芽儿望着里面的小泡泡,一下子就笑了。
  竟然是可乐呢。
  她愉快地端起可乐来抿了一口,熟悉的味道啊,感动得简直是想哭。
  其实这个时候可口可乐已经进入了中国市场,不过卖得贵,四毛五分钱一瓶,而这个时候北京人最爱喝的“北冰洋”汽水才一毛五。
  可口可乐在中国卖得并不好,周围喝的人并不多。
  蜜芽儿没特意去商场里找过可口可乐,她姥姥姥爷也不买,她就没机会尝到这在北京还算是奢侈的奇怪的进口“洋玩意儿”的汽水。
  其他几个男生看到这洋玩意儿,都好奇地尝了口,唯独翁梅月,惦着那凉冰冰的洋汽水儿,有点不敢下嘴,看蜜芽儿喝了,便小声问:“好喝不?辣不?”
  蜜芽儿点头,低声道:“好喝,一点不辣。”
  翁梅月犹豫了下,抿了一口,谁知道喝了口,顿时呛咳起来。
  蜜芽儿赶紧帮她捶背:“没事吧?”
  翁梅月呛得眼泪都出来了:“咋一股子药味儿啊?”
  蜜芽儿想了想:“据说可乐最开始就是个药,治头疼的药。”
  翁梅月连连摇头:“这药不好喝,喝不了……”
  其他几个男生见这情况都笑了:“还好吧,刚开始怪怪的,不过喝几口,也不难喝。”
  旁边的几个老师其实也是第一次到芬兰来,他们尝着这怪滋味的洋汽水,喝得直皱眉,咂了下嘴,摇头:“洋鬼子怎么喜欢喝这玩意儿啊!”
  翁梅月听着,连连点头赞同:“就是,不甜不咸不酸的,一股子药味儿,不好喝!”
  大家看她这义愤填膺的样儿,都笑了,纷纷表示还是北冰洋汽水好喝。
  这么说说笑笑的,火车到站了,一出站,外面晴空万里,蓝天那叫一个湛蓝,白云那叫一个雪白,在这白蓝强烈鲜明对比之下,是那仿佛明信片一般的欧洲建筑,尖屋顶和坡顶房交错林立,各种暖色调房屋交相辉映,浓浓的异域风情扑面而来。
  大家顿时都有些被惊艳了,对洋汽水的抱怨瞬间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惊叹称赞之声。
  翁梅月忍不住小声说道:“我要是会画画就好了,画下来才好呢!”
  陈老师听了,笑呵呵地说:“不用画,我这里带相机了。放心好了,带了五六筒胶卷呢,咱们拍个够!”
  说着,他开始从行李箱往外找,找了半天,才找出照相机,是尼康相机,包得一层层严严实实的。
  大家伙开始摆姿势准备拍照,陈老师咔咔咔地给大家拍了两张。
  两张,已经算是很舍得了,这年头按一次快门就是一个胶卷,每一次都是按在钱上。
  拍完了,他又想找个人帮忙照一张。
  他先凑上前,试图和人家说声hello,奈何人家完全不懂,一脸茫然。他上前笑呵呵地就要套近乎,人家就后退,满身警惕地后退。
  他又上前,人家惊恐地继续后退。
  他再想开口,人家转身落荒而逃,就跟后头有个鬼在追一样。
  同学们和其他老师看着这情景,都有些觉得奇怪,这芬兰人咋回事啊?
  蜜芽儿却想起了一个关于芬兰人的漫画,说是芬兰人是一个极度内向的民族,其中一个笑话是说,为什么你还不去上班,因为你的邻居一直站在过道上。他们是一个需要安全距离的民族,面对别人的靠近会陷入极度的尴尬之中。
  蜜芽儿一直以为这些是在夸张,没想到今天竟然见到了漫画的现实版本。
  陈老师望着逃跑的芬兰人,无奈至极。
  蜜芽儿恰好看到旁边一个擦鞋匠,她想了想,还是走上前去。考虑到芬兰人是不爱寒暄的民族,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请求,然后比划了下自己的相机。
  擦鞋匠尴尬地看了眼蜜芽儿,只好很是为难勉强地接过来相机。
  擦鞋匠咔嚓一下子,帮大家伙照了一张,之后几乎是把相机“扔”给了陈老师,提着自己的擦鞋工具跑了。
  大家一番面面相觑后,都有些疑惑,这人咋这样啊?!
  好在大家伙疑惑没多久,就有芬兰组织方前来接人了。
  陈老师热情地过去要和人家握手,人家直接后退三步一脸尴尬。
  蜜芽儿没法,只好小声对陈老师说:“我听我小舅舅说,芬兰人是很内向的民族,他们需要安全距离,不喜欢任何人靠近,可能人家平时就是这样吧?”
  事到如今,陈老师还能说啥,他已经被三个芬兰人当瘟疫一样躲开了。
  “咳,蜜芽儿,还是你懂得多,原来他们是这样的啊!”
  蜜芽儿点头,趁机又说了下自己极浅的一点认识,快速科普了下。
  陈老师恍然,当下明白了,少和芬兰人寒暄,不要轻易微笑,有事说事,没事别说话。
  保持沉默才是正理。
  同时要和人家保持一米以上的距离。
  明白了这个真理后,接下来的接触还算是顺利,大家很快进入了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下榻宾馆。
  主事委员会专门分配了一个助理用来协助各国的队伍,蜜芽儿他们被分配的是一个打扮摩登的女孩儿,看上去二十多岁,叫aadolfinna,腼腆但是看上去非常温柔,她很快给大家伙分配了房间钥匙和名牌。
  每两个人一个房间,蜜芽儿自然是和翁梅月一个房间。
  这个宾馆用的是全木质结构,内部古朴典雅自然,打开宾馆的窗户往外看,便是一边深蓝色湖水,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于湖水之上。
  “这芬兰真好!我这辈子没到过这么好的地方!”翁梅月忍不住感慨。
  蜜芽儿心情也好得很,这么美丽清澈的地方,看看就让人高兴。
  大家略作休息,便开始晚餐了。
  餐会是真是各色人种云集。
  本来芬兰人大多都是黄种人,他们还不觉得有啥奇特,但是现在,黑种人白种人各种头发颜色,全都扎堆一起了,看得人眼花缭乱但是还要努力装作很淡定的样子。
  晚餐很丰盛,是炒鹿肉,新土豆配鲱鱼,烤肉肠,搭配小龙虾等各种海鲜,以及新鲜的浆果和浆果酱等。
  蜜芽儿好歹吃过,约莫知道这是什么,其他同学两眼一摸瞎,看着一堆英文字母的菜名,真是有看没有懂。
  什么kalakukko,什么poronkristys,什么grillimakkara,什么rapu,全都看不懂啊!平时哪学过这种单词!
  可是看不懂没关系,反正知道这是吃的,还有那个小龙虾,约莫知道是个虾。
  好吃,真好吃,大家大快朵颐,吃吃吃!
  大家伙吃得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就连陈老师等几个老师都忍不住,放下了矜持,大吃了一通。
  吃完后,各国派来的代表说了说话,就纷纷散去了。
  因为明天就要开始参加比赛了,只要进入比赛过程中,是不允许和外界接触的,所以大家也没什么事儿干,各自回房了。
  蜜芽儿和翁梅月回去房间,只见明明已经是当地的晚上七八点了,外面天竟然还是亮的,一点不黑。
  时差和这种稀罕现象的共同作用,让翁梅月整个人陷入兴奋之中,她忍不住拉着蜜芽儿说话,想和她一起说说这一天的各种见闻。
  蜜芽儿想想明天还得早起,竞赛就要开始了,便提议说:“咱两早点睡吧,要不然明天没精神。”
  翁梅月想起明天的比赛,顿时压力有点上来了,想想也是,当下两个人赶紧洗洗躺下睡去。
  蜜芽儿很快就睡着了,不过她感觉,翁梅月好像翻来覆去一直不太能睡着。她想说让翁梅月数数羊,不过太困了,迷迷糊糊的,也忘记是否提醒她,就这么睡去了。
  到了第二天,蜜芽儿神清气爽的,翁梅月明显有点疲惫,不过看着还行。
  大家很快聚集在一起,随着其他各国的选手一起,往奥数比赛的大厅走去。
  这一届的奥数竞赛,就要正式开始了。
  ☆、第95章 第 95 章
  第95章奥数竞赛
  国家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一共有六个题目, 分两天进行, 每天从早上九点到下午一点半, 这个过程是全程封闭,肯定不能和任何人接触的。
  同时为了公平起见,每个国家的六个选手被分配到了六个队伍中, 于是蜜芽儿和陈建安他们全都分开了。
  这个竞赛的六个题目,并不是说事先确定的,而是每个国家派出人选来出三道题,最后由主事委员会用表决的方式从这个国家中选出一道题来, 每个国家选一道,组成最终的三道题。
  直到下一届奥数竞赛前,这些题目是不能外泄的。
  蜜芽儿进入了考场中, 考场是充满了芬兰风格的木制建筑, 古朴自然充满田园风趣, 不过现在的蜜芽儿自然没有心情欣赏这个,大赛在即,她到底能取得什么名次,到底会不会发挥不良,题目会不会很难?
  大脑中仿佛有一群蜜蜂在嗡嗡嗡地环绕,她心里多少有些乱。
  不过好在,等到坐定了, 等到她扫了一眼考场中的其他国家选手, 黑皮肤白皮肤的, 黄头发金头发黑头发棕头发的……各色各样的人, 看他们那略显紧绷的神情,她就一下子淡定了。
  其实,大家伙都一样的,她犯不着紧张。
  她并不是什么天才,靠着勤奋和上辈子所学,能混到这个奥数竞赛的场地上,就已经很满足了。
  这种竞赛,会有50%的选手得奖,奖牌分配是1:2:3,也就是说,只要她能达到前50%,就可以至少捧一个铜牌回去。
  金银铜,无论啥颜色,好歹是个牌啊!
  进场就已经胜利了一半!
  蜜芽儿在淡定下来后,身体也跟着放松了,她深吸几口气让自己进入最佳状态,准备迎接这接下来四个半小时的挑战。
  而接下来的流程和之前她以为的并不太相同,只见奥数的题目被交给了各国的领队,由领队进行翻译,把这些题目分别翻译成了中文德文日文等。
  翻译完后,题目被迅速地发到了每个参赛者手中。
  蜜芽儿拿到试卷,快速地翻阅了下,心里顿时有底了。
  今天一共是三道题目,并没有逃脱多项式、几何、博弈等的范畴。第一道如下:找出具有下列各性质的最小正整数 n:它的最后一位数字是6,如果把最后的6去掉并放在最前面所得到的数是原来数的4倍。
  这个题目对于曾经经历过题海战术的蜜芽来说,并没有任何挑战性。她先确定了这个n的个位是6,接着确定了十位应该是4(因为如果n的最后一位是6,那么必然n的四倍最后一位是4)
  确定了这个后,就可以从左边往右边推。
  既然4*n的左边第一位是6,那么说明n的第一位是什么?考虑到这个6的数字不可能是被4乘后的进位,所以n的第一位必然是1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