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
  “脸上的印红肿着。”他降下车窗,凉凉地提醒了声。
  舒苒猛的止步,用手摸了下被席利重甩了一巴掌的脸颊,即使这么轻轻碰一下,都在疼。
  犯愁地皱了下眉。
  这样子上去,让妈妈和沐然看到,一定会多想的。
  想了想,她又折回来,拉开车门坐上车:“麻烦给我两分钟,我遮一下。”说完,从包里拿出一支bb霜,照着他车上的镜子,快速熟练地一番推抹后,红色的印子基本看不出来,但肿起的地方却格外诡异。
  席瑾城就这么耐心地看着她,这还是第一次有女人当着他的面化妆的。
  以往那些女人哪怕明明是浓妆艳抹,也恨不得告诉他,她是素颜美女,不化妆的。
  他不讨厌化妆的女人,但也不喜欢整张脸像调色盘一样的女人。
  能像她这样素颜都美过别人化妆的女人,他还真没多见。
  “是不是很明显?”舒苒转头给他看,拨弄了下头发,最后干脆把头发放下来:“这样可以遮住一些吧?”
  席瑾城淡淡的看着,突然倾身过去,伸手撩起她故意挡着脸的头发,塞回她耳边。
  “怎么了?遮不住吗?”舒苒坐着没动的任他动作亲昵,她的注意力集中在脸上的巴掌印上。
  “遮不住。”席瑾城刮了下她肿起来的地方,大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的唇角,听到她痛得“咝”了一声,他眸色微沉:“告诉你弟,晚上不能回去了。”
  “为什么?”舒苒一愣,不解地问。
  “你这副鬼样子回去,还不如不回去。”席瑾城的指尖戳了下她嘴角磕在牙齿上碰伤的地方,舒苒“啊”了声,气恼地瞪他。
  他也不想想她这副鬼样子是谁害的!
  还好意思说?
  席瑾城挑了挑眉,心情莫名的见晴,这女人鼓起双颊、怒目圆瞪的样子,倒像极了一只可爱的小松鼠。
  “你晚上不是还有约会吗?我就不打扰你了,我还是回去……”
  舒苒的话卡在了他的一脚油门上,他根本没给她耐心说着莫名心酸酸的话。
  “席瑾城,你父亲说过,让我不能去干扰了你今天晚上的约会的。”舒苒皱眉,扯着他的袖子,急急地提醒。
  “怕什么?罩着你的人是我,不是他。”席瑾城瞥了眼袖子上那只纤细白皙的手,压根没把席利重的威胁放在眼里。
  “席先生,我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能让我家人知道,我赚的钱如此不干不净……”
  “你是嫌我的钱脏?”席瑾城冷声打断了她的话,侧头狠戾地瞪了她一眼。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说的是我赚钱的方法有问题,不是说你的钱有问题!”舒苒就不懂他现在模糊了重点来纠结钱干不干净做什么,他那智商,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她指的是什么。
  “舒苒,当我的女人,让你觉得很丢脸吗?”席瑾城即使回到重点,却也依然咄咄逼人。
  舒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他的女人”有很多种意义。
  可以是他的女朋友,可以是他的爱人,甚至可以是他交心的红颜知己……
  可是他却选择了用最低贱的方式纳她当他的女人。
  她不知道“情妇”这两个字,还能用光荣来形容吗?她应该顶着无以伦比的戴恩戴德的光环,去向全世界宣布:“我是席瑾城情妇”吗?
  正文卷 第152章 这算是一个好的开始吗?
  “舒苒,如果你觉得现在的身份让你受辱,那你就自己想办法,改变现状。”席瑾城隐晦地说道,她的性子,即使不用跟她相处多久,他已经摸索了几分。
  且不论她该不该清高、高傲或是自尊心太强,只是按照她跟他所表现出来的种种反应,她就不是一个甘于委屈“情妇”这个身份的女人。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屑于!
  舒苒苦涩地笑,她能想到办法的话,也就不会跟他签下那一纸协议,让自己受牵制于他了。
  “你的理想是什么?”席瑾城岔开了话题,仿佛只是没话找话聊的随口问道。
  “理想?”舒苒古怪地看了他一眼,好端端的,怎么谈到理想上去了?
  “嗯。”席瑾城颔首,确认她没有听错,他也没有问错问题。
  “我的理想一直在变。小时候,我想长大后当阿承哥的新娘。小学后,我想跟我爸一样当一名厨师,开一家像我家那样的小餐馆。初中后,我想当画家,可以画下所有我能想到的美好的东西。高中后……我想找到害死我爸的凶手。大学后……我只希望我妈能活着,哪怕只是一个植物人,都好过离开我们姐弟俩。现在,我的理想是快点赚钱。”
  舒苒没对所谓的理想抱着什么梦幻的色彩,就好像在念菜单一样,没有任何感情的寄托,轻描淡写。
  也许在记忆里,她曾经的理想都是五彩缤纷的,都是美好的,跟所有女孩子一样,谈到理想就会笑的那种。
  但是当生活步步紧逼,像座山一样压下来时,什么理想都抵不过一个面包或是一碗小馄饨来得重要。
  她不会再去花那时间寄望未来。
  活好当下,才是重要的事情!
  至少,她不能让妈妈断了药,不能让医院赶她们出去,不能让沐然没有学费和生活费……
  这些,逐渐的取代了未来的憧憬,变成她睁开眼后和闭上眼前都在思考的问题。
  “听说,你母亲的手术很成功。”席瑾城看了她一眼,这些充满悲情色彩的生活从她口中说出来,竟是如此轻松自在。
  从她述说的话语间,他寻找到了她为什么那么高傲而又自尊心要强的的原因。
  如若她只是一个遇点事就哭哭啼啼的女孩子,也许,根本走不到现在。
  “这事得归功于你。其实在手术后我就想亲口跟你说声谢谢的,不过……”她笑着耸了耸肩膀,没再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