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节
  她感觉到他某处的反应,抬头看上去时,却被他用手按住后脑勺,他的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
  她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目光能及的是他那条精致性感得令人牙痒痒的锁骨,以及充满力的张力的小片胸肌。
  “睡。”喉结在她额头上滚过,低沉而沙哑的一个字音,沉而有力的撞击在她的耳膜上。
  舒苒感动了一下,他竟然也会体贴她,控制着他的欲望。
  轻轻的闭上眼睛,带着那一丝丝的悸动。
  一个晚上没睡,精神与心情的双重刺激,舒苒身心俱疲的进入了梦乡。
  她又开始做恶梦,父亲抢救失败后那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马路上那一滩血,今天刚看到的那两间小平房,那个一直咳嗽的老人和那个只会念着“增、增”的未曾谋面的老太太,以及她连看都没看过的疯子——何增……
  画面反复的在她的眼前重演,最后连贯成一个满目血腥的场面。
  她看到父亲被一只大车轮辗过,血溅了她一脸。
  开车的是何增,他的头探出窗外在朝她“嘿嘿”的笑,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就是知道他在笑。
  那笑声,仿佛从地狱里传出来般阴森森的恐怖。
  她害怕得在一直惊叫,可是却怎么也叫不出声音。
  最后画面转换了,那个老人,那个老太太,那个何增,就连她父亲,他们都在追她。一个个都在追着她,张牙舞爪的喊着叫着她的名字,喊着叫着“我不想死”……
  舒苒不停的逃,不停的跑,前面的跑没有尽头,后面的人始终在追。
  随后一阵天旋地转,整个大地都在摇晃,她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中,那些人都消失了……
  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在喊着她的名字,“舒苒、舒苒”,声音很好听,好听得让她怀疑是不是去了天堂,是天使的声音?
  就是这个声音,把那些血腥恐怖的梦境都赶跑了。
  她的眼前出现过一丝亮光,有张模糊的脸出现在亮光中,只是来不及看清那张脸是谁的,眼前再一次陷入黑暗,意识被抽离时,恶梦却没再出现。
  ……
  “受凉了吧?”李医生第二次在席瑾城的家里看到这个女孩时,他心里便有了些许的了然,看向舒苒的目光也变得温和了许多。
  “可能吧。”席瑾城淡漠地回了声。
  昨晚虽然穿了双凉拖从医院跑出来,至少也穿了厚的睡衣还包着棉衣外套吧?
  这样就受凉了?
  那以前她穿着薄薄的抹胸连衣裙站在寒风里跟他对峙的时候,怎么都没见她受凉?
  这女人是越来越娇气了!
  “要输液,你看在这里还是去医院?估计得挂三天。”李医生笑看着他一脸不耐却又不掩担心的脸色,难得这个世界上,还有他席瑾城会担心的人。
  “要送你自己送。”席瑾城瞥了他一眼,他送她去医院,不就等于把她暴露在媒体面前?
  就算他肯,估计她也不愿意吧?
  “那还是算了吧!我这把老骨头要把她搬到车上都得散架,那就在这里挂三天吧!这三天,你就自己在这照顾她,记得每天按时喂她吃药,量体温……”
  “老头,你不知道弄个护士过来?我哪里来的时间在这里照顾她三天?”席瑾城不耐地打断了他的话,最重要的是,他没照顾过人,不知道怎么照顾她。
  万一一不小心,她被他照顾进阎王殿去,那岂不造孽?
  “我知道,我回去后安排一下看看。”李医生笑呵呵地答应着,却没给他一个确切的答复:“该做的事项我等会写个纸条给你,如果护士没到位来接你班之前,你可不能离开她啊!万一要是……”
  “你这是在吓唬我吗?”席瑾城冷冷地睥睨着他,有时候身高真的是很具杀伤力的,只是这么一个眼神,就让人产生一种犹如面对圣上的尊崇感。
  李医生受挫地想着。
  “你看我像是在故意吓唬你的样子吗?你没看她都神志不清了吗?让你送医院你又不肯去,我交待你你又说我吓唬你,那你直接就不要叫我过来了呗?”李医生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虽然他也很想用睥睨的眼神看人,可是身高不够啊!
  “……”席瑾城冷哼了声,走到一边的沙发上坐下,交叠着双腿,冷眼看着这边。
  李医生这才满意地重新舒展了眉眼:“你不懂医,就要听医生的话,这是面对病人,不是面对你那些动不动就几千万几亿的交易!”李医生一边配药,一边不忘趁机打击着“医盲”的席瑾城。
  让席瑾城闭嘴,那是很简单的事情,因为他本来就不爱说话。
  可是要让席瑾城乖乖的闭嘴,那可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了,因为他一旦开口,就一定会致人于死命的毒舌!
  像现在这样,啧啧,太让人有成就感了!
  正文卷 第162章 三千宠爱集一身
  李医生离开后,席瑾城便直接把舒苒身上的衣服都扒了个精光。
  按着李医生留下的纸条,用温水擦拭着她滚烫的身体。
  即使室内暖气充满,然而,毛巾每擦过一块肌肤,马上会带起一片鸡皮疙瘩。
  席瑾城只好擦过一个地方,就马上用被子盖好一处,如此小心细致的呵护着,照顾着。
  没有任何照顾人的经验,只是帮她擦了一遍身体,他已累得满头大汗,抱着脸盆回浴室时,自己也冲了个热水澡。
  他受不了这种黏腻的感觉。
  换了一套休闲服,才回到床前,弯腰探了下她的额头,依然烫手。
  她白皙的肌肤,此刻覆着一层不正常的嫣红,连嘴唇都红得吓人。
  席瑾城又拿起李医生写的那张纸条,看了两遍,便背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