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送嫁
  此时夜炫正坐在楼上雅间靠窗的位子,刚好在向外观望,也刚好看到了这一切。
  回头问过唱曲的姑娘,才知明日天香楼的花魁娘子要从良嫁人了。
  只是如媚姑娘要嫁的人并不是那位军爷,这倒让夜炫有些不解。
  刚刚他还看两人在楼下缠绵的样子,如媚姑娘一副情意绵绵的样子,那位军爷也似难舍难分。
  夜炫不明白,两人如此情意深重,为何还要另觅知音呢?
  就算这位军爷有了妻室, 至少也会将如媚姑娘迎进门做个妾室。
  可事实并不是这样。
  夜炫揣测不出这其中的原由,便也就不再去想。
  这几日,他与尚书公子林丹每天都会来天香楼喝酒听曲,为的是等六曲查探的消息。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二小姐武青鸾的事情让夜炫心情烦乱。
  对于青鸾,夜炫可以说是一见倾心,这一点他自己也是始料未及。
  只是当初这桩婚事是他亲口拒绝的,性情高傲的夜炫这个时候又怎么会找去皇上再提此事。
  但他却不会就这么放弃,他只是还没有想到一个好的理由去将军府见二小姐。
  今日在天香楼看到了军爷,夜炫突然有了主意。
  明日如媚出嫁,那位军爷一定会再来天香楼。
  夜炫决定在这里等着军爷,先从他那里打听一下二小姐武青鸾的情况。
  第二天,夜炫早早来到天香楼,依然选择了昨日那个房间。
  夜炫喝退房中侍候的姑娘们,独自坐在窗边,一边喝茶一边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也许是来的实在太早了,等了近一个时辰也没见到军爷的身影。
  夜炫等得实在有些累了,起身回到房中的软椅上闭目休息。
  大喜的日子,青鸾早早起来装扮,刚梳了头发,青鸾突然又觉得不妥。
  成怀来天香楼迎亲一定会带不少人,她还不想以将军府二小姐的身份出现。
  而且,今日如媚大婚,她如此一番打扮只怕会抢了新娘子的风头。
  急忙让紫苏将头发拆开,然后简单的挽起一个髻用丝带系上。
  白芷拿出一件大红锦袍,青鸾连连摆手,“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啊,成心要把我打扮成新娘吗?”
  “当然不是,我们只是觉得这样的日子总要穿得喜庆些。”
  “这也太喜庆了,换一件吧,就是可惜那件淡黄锦袍落在如媚那里了。”
  “二小姐,您怎么会只有一件淡黄锦袍?”
  听到半夏的声音,青鸾回头看过去,只见她手里端着托盘从外面走进来,托盘上放着一件带有同色刺绣的淡黄色衣衫。
  青鸾看到衣衫的材质做工都比那件好得多,非常高兴。
  “好,就这件,半夏你还真是有心了。”
  半夏嗤笑一声,“不是我有心,是二小姐记性太差了。”
  “死丫头,我怎么就心性差了?”
  “您忘记了皇上赏赐给您锦缎丝绸了,当时您还吩咐过让我多做一些衣服,我就每个颜色都给您做了两件,也按着您的吩咐,给紫苏白芷香附也做了。”
  “对对,有这事,我还真忘了。”
  说话这会儿,半夏已经帮青鸾换上锦袍。
  一旁的白芷手法灵便地在青鸾脸上拍了一些粉。
  今天这样的日子大街上人一定会不少,青鸾不想被人认出,尽量保持低调。
  尽管这样,新做的这件锦袍还是给她增色不少,再加上一头乌黑飘逸的长发。
  看上去根本不像一位征战沙场军爷,更像是一个风流洒脱的纨绔佳公子。
  不过,青鸾对今天的状态倒是很满意,自己帅气一点,也是给如媚长面子。
  一切准备妥当,青鸾叫上白芷跟着,一同去向天香楼。
  天香楼虽然布置得一派喜气,却也安静得出奇,更没见到来迎亲的人。
  难道是自己来晚了,青鸾突然心中有些忐忑。
  本想找个人问一问,今日天香楼的大厅里竟然一个姑娘都没有。
  青鸾顾不得许多,丢下白芷一个人快步跑上楼。
  如媚房间的门大开着,一套鲜红的嫁衣整齐地挂在那里,旁边还放着一顶大婚佩戴的凤冠。
  青鸾迈步走进去,轻声叫着“如媚”,没有人回应。
  青鸾心里更谎了,提高了声音又叫了两声。
  套间里的门帘被撩起,如媚从里面走出来。
  青鸾一见,长出一口气。
  “你真是吓到我了,还以为来晚了没赶上送嫁。”
  如媚笑了,“怎么会呢?姐姐不来,我会一直等着。你先歇息一下,我马上就弄好了。”
  说完如媚又退了回去,有姑娘出来给青鸾送上茶水。
  青鸾喝着茶水,一边欣赏着如媚的嫁衣和凤冠。
  不一会儿,听得环佩叮当,如媚由两位姑娘搀扶着从里间走出来。
  青鸾转身看过去,如媚乌黑的长发向上挽起一个丹凤展翅,正中插了一朵娇艳的红芙蓉,旁边斜插一对玉钗,正是自己送的那对。
  而她身上穿的,竟然也是青鸾送她的那件艳丽红裙,看上去雍容大气,仪态万方。
  青鸾没想到如媚会选择这件衣服,伸手指了指挂在那里的嫁衣,“怎么,你不穿它出嫁吗?”
  “那是成府送来的,我不喜欢。今日是我大婚的日子,就让我任性一回,穿着我最喜欢的衣裙出嫁。”
  “只要是如媚喜欢的,就是最好的。”青鸾应和着。
  此时天香楼外锣鼓声声、礼炮齐鸣。
  青鸾走到窗前,看到一队人马停在楼下,一个年轻男子一身红袍,头系大红丝绦,骑在高头大马上。
  这个人就是成怀?青鸾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
  虽然以前成怀也常来将军府,但那时的青鸾身体孱弱,又不受待见,又怎么会出来见客。所以,她自然也就不认识成怀。
  今天借这个机会,她倒是想好好看一看这个人。
  青鸾站在窗前看了一会儿,急忙退了回来,无论如何不能耽误了如媚的吉时。
  看到两位姑娘正在帮如媚蒙上红盖头,青鸾拦住,“这么漂亮的新娘子,这么动人的一双眼睛,用盖头遮住倒是可惜了,不如蒙个面纱。”
  “听,公子的。”如媚转头对两位姑娘说。
  姑娘很快取来一条红色薄纱。
  青鸾亲自帮如媚戴上,面纱齐耳戴上,刚好露出一双灵动魅惑的眼睛,美艳无比。
  “听人家说女子结婚不能走台阶,过多少个台阶就会幸福多少年。所以,我带你飞过去,让你的幸福无期限。”青鸾说道。
  如媚点头,一脸喜悦。
  青鸾回头对两位姑娘吩咐了两句,伸手拉过如媚,另一只手揽住她纤细的腰肢,推开窗子纵身一跃跳了出去。
  两个人在高空中翩然向下飘落,红裙黄衫相配,一个美丽妖娆,一个潇洒俊逸,犹如一对神仙美眷。
  此时上空纷纷扬扬飘下无数的色彩缤纷的彩带,给这场景增添了更多的浪漫唯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