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4)
  代驾的人来了,打断了宋仲夜和丛孺的对话,丛孺起身送他到门口,宋仲夜忽然对他说:我单身两年了,没精力交女朋友,连朋友都很少来往了。有空去打球,去不去?
  丛孺对球没什么兴趣,可宋仲夜要约他,丛孺不能不给他这个面子,而且他还要表现出高兴热络的样子,成啊,怎么不去。今天吃饭的钱我转给你,哥你记得收,本来就是我邀请老师吃饭,让你花钱还挺不好意思。
  楼梯口的灯晕黄明亮,一道香烟被点燃的声音伴随着代驾的说话声响起,烟圈缓缓飘到丛孺脸上,走出来才错愕的发现贺松彧满脸皆是冷漠的站在车门旁,等在工作室外不知多久了,地上的烟头提醒手头上的不是第一根。
  贺松彧视线错开了宋仲夜,直直的看向丛孺,他不知道是从哪个庆功会上下来的,原本一身西装革履,西装外套搭在臂弯上,衬衣解开了几颗纽扣,领带也松垮的挂在脖子处,袖子卷起露出遒劲有力的手腕。
  夜风吹乱了他的头发,打在贺松彧鬓角眉梢,他那么高,一点也不弯腰驼背,挺拔的居高临下的盯着丛孺嘬着烟蒂,并对丛孺旁边的男人视若无睹,可是危险还是爬上了丛孺的脊背,汗毛直立。
  宋仲夜对贺松彧的出现明显的升起了警惕,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对方的视线缓缓扫过他一眼,就看向了丛孺,而那一眼也并没有掩饰他目光中的不善,冰冷且充满了审视与意味不明的警告。
  宋仲夜经常和罪犯打交道,在那一刻他竟然荒唐的有一种自己成为了这个男人眼中的罪犯的感觉。
  代驾已经意识到自己找错人了,询问:哪位先生需要代驾?
  宋仲夜:我。
  他把钥匙给了代驾,麻烦先在车上等我。
  贺松彧收了烟,亚光轮廓硬实的皮鞋踩过烟头,朝丛孺走来,遇到宋仲夜把气势斐然的他挡在丛孺前面也丝毫不慌,透过宋仲夜盯着皱眉一脸倒霉的丛孺,吃晚饭了吗,现在回去?
  他开腔口吻熟稔,无视宋仲夜和丛孺说话,一手插在裤袋里,外套耷拉在臂弯垂在大腿侧方,右手正了正脖子上的领带,在一片漆黑的颜色与小簇光圈的映衬下,像极了杂志和屏幕上的明星男模,丛孺喉咙一紧,咽了咽唾沫,竟感觉这时的贺松彧很性感,尤其是他修长的五指拨弄领带,滑过他自己脖子时。
  丛孺毫不怀疑的认为,贺松彧正浑身散发着勾引他的气味,他没在其他男人身上感受过,就是宋仲夜他也不会去关注他是不是很性感,或许是因为与贺松彧有过肉体关系,所以才会对他身上的变化如此敏锐。
  想到宋仲夜正看着他,丛孺简单的回答了贺松彧的问话,吃了,我还有事要在办公室处理,晚些回去。
  他想贺松彧语气听起来还好,还好他没有生气,他还以为他会像上次看到他跟程漪在一起一样,会把气氛弄僵。
  虽然现在因为他的出现也已经差不多了,至少还算给他面子。不对,他为什么要怕他生气?
  两个大老爷们站在一起他这回有什么好怕的。
  贺松彧垂下眼眸,和审视观察他的宋仲夜对上,让让?
  宋仲夜回头看向丛孺,你认识?
  这对峙的严肃气氛是闹哪样,丛孺有点愣了,他又不想在宋仲夜面前透露自己和贺松彧的关系,看着贺松彧示意他别误会,总不好跟宋仲夜说这个人是来找自己睡觉的吧。
  丛孺声音镇定正常的道:认识,我现在的朋友。哥,早点回去休息吧,改天陪你打球。
  宋仲夜想问他是什么朋友,贺松彧已经绕过他走到了丛孺身旁,距离近的肩膀擦着肩膀,女儿呢。
  丛孺没好气的,口吻不像和他说话那么客气的道:里面待着。
  宋仲夜怔怔的听着,脚步缓慢的走向车子。
  丛孺目送宋仲夜的车离开,吐出一口气,竟然觉得一身轻松,不知道是不是宋仲夜警察当久了,跟他说话都有一种压力。
  他露出抹笑,正要跟贺松彧讲话,一条领带束成圈套到他脖子上,被拉着走的力道让他跌跌撞撞,扑到贺松彧的后背上,宛如一堵厚实的墙,男人竟也不觉得痛,没事人一样侧脸瞥了下抓着领带,措手不及震惊后,气的脸色通红的丛孺。
  贺松彧抓住丛孺一只手,我牵着你,小心,别摔了。
  丛孺脖子一紧,贺松彧保持着刚好的距离,牵着他的脖子也牵着他的手,不会让丛孺感到被勒紧的窒息难受,你又想玩什么把戏,都说了我晚上还有事做,现在不想要。
  办公室的门打开,贺松彧指挥着睁大眼睛,好奇又兴奋的望着他们的女儿,探花,出去待会。
  丛孺叫嚷,干什么干什么,快给我松开。
  贺松彧我警告你,时间没到别跟我玩那些变态的游戏啊,我今天没招你惹你吧。
  贺松彧:我想操你。
  丛孺:
  贺松彧把他推到桌子旁,你都起来了。
  丛孺觉得自己也快变态了,他竟然会因为贺松彧这么做而感到兴奋,你不能因为你时间没到,就阻止我想要,你任何时候想要,我都愿意满足你,你不能对我不公平。他冷漠的声线中隐隐透露出委屈,丛孺听的呆了片刻。
  这回贺松彧没把他彻底扒了个干净,他似乎很喜欢看丛孺只穿一件衬衣,钮扣全开,衣襟大敞的样子,领带从脖子系到了嘴上,贺松彧从背后牵着领带一边弄他,丛孺失神的甩着头发,洒下零星的汗珠。
  朦朦胧胧间听见贺松彧虽晚但到的追问:陪他打球?
  不跟我做?
  叫他哥,那你叫我什么。
  丛孺没想到贺松彧居然会因为宋仲夜而吃醋,他疯了吗。
  嘴里的领带被扯出来,带出一串涎水,汗水也流进了眼睛,丛孺眼眶红红的,像是被弄哭了一样,滚,那是我老师的儿子,你以为跟你一样,叫哥怎么了,你算什么东西。
  贺松彧有一下让丛孺说话都不利索了,大脑停顿一秒,腰身都在颤抖,你,顶多,算,野男人。
  !
  办公室里安静了几秒,贺松彧低沉的轻笑,我是你男人?
  这个说法很明显让贺松彧的怒气值减弱不少,他口头占着丛孺的便宜,丛孺很难说出话来,两手撑在桌子上,觉得快要站不稳了。
  结果贺松彧扶着他的腰,贴在他耳旁舔了下他的耳垂,在引起丛孺颤抖之后说:我骑的你好不好。
  丛孺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因贺松彧的动作闷哼一声,嗯。
  贺松彧打蛇上棍般,低沉而温柔的夸赞他,今天好乖,葱葱好乖,好漂亮。
  丛孺害臊的皮肤都红了。
  他一边气一边又觉得贺松彧有病,可是他又的的确确享受到了乐趣,甚至因为贺松彧的话而心生复杂。
  贺松彧依旧对他马蚤话说个没完,你今天穿的好乖去跟别人吃饭,照片被发出去了知不知道,我看到第一眼就在想,我怎么没把你生吞活剥了。
  丛孺心神震荡,解释说:那是我师姐拍的,我请老师吃饭,这你也能吃醋?你有什么不吃的?
  贺松彧深深的看着他,那一刹眼里的火热烫到丛孺眼睛,让他不敢接,我只吃你,从上到下,里里外外。你那个老师的儿子尽量少来往,你也不想让他看到我经常来帮你治病吧,保持距离,嗯?
  他头越来越低,丛孺仿佛要在他眼里的星域沉溺,贺松彧:以前你身边的那些人虽然见过你放浪形骸的样子,但是只有我能看到你的马蚤你的浪,你看是不是只要我治的好你的病。
  丛孺喃喃道:你也有病。
  贺松彧从他耳朵亲到了下巴处,眼眸夹着笑意,所以你也治的好我的病,我们才是契合的。
  丛孺眼中浮现一缕茫然,直到贺松彧的唇贴了过来,丛孺习惯的张开嘴,他被抱到了窗户边,夜晚很黑,贺松彧直接把百叶窗拉上,窗户打开,按着他的头接吻,像两头角逐的雄性野兽,微风中飘落的细雨夹杂着燥意吹向他们,浇不熄两人之间燃烧的熊熊大火。
  第21章 留宿。
  乌云笼罩在城市上空,再难见星星踪迹,丛孺门户大开任由贺松彧给他清理,自己戴上反蓝光眼镜对着电脑,等他输录完信息他连衣服裤子都被穿好了,贺松彧还替他收拾了办公室里要丢出去的垃圾。
  丛孺在工作的缝隙间抬起眼皮瞄了一眼,俊白的肤色渐渐浮现了点点雾红,为了不让贺松彧察觉到他注意到了垃圾桶里,那被使用过的沾满两人精华的套堆叠在一起,拳头挡在下巴处不自觉的按压嘴皮。
  太放浪形骸了,就算是丛孺以前跟女人在一起,也没有体验过这样激烈的鼓掌方式,结束之后空气都还是燥热的,连身经百战的丛孺也为止感到赧然不自在。
  他工作期间贺松彧也不打扰他,清理完办公室激战后的痕迹,才打开门放委屈挠门的狗子进来,探花一出现就在贺松彧腿边嗅了嗅,然后直冲丛孺,跳起来要到他腿上去。
  被贺松彧一手抓住,截到怀里,带它到沙发上拿着棒球哄它玩。
  一开始丛孺没仔细在意,直到听见贺松彧的手机里播放着英文版的国际新闻,而有贺松彧在,探花虽然已经快哭的样子,却不敢反抗它大爹,两腿发抖的对着手机屏幕。
  贺松彧在给它梳毛,丛孺看见后愣了好十几秒,之后一脸你简直有那个大病的表情,气的都笑了,你什么意思,真当能把它教育成材啊,你够了吧,欺负我就算了,欺负狗是什么意思。
  探花跟它大爹整齐一致的扭头,丛孺张了张嘴,差点就说他们是一对真父女了,来,乖宝贝,到爸爸这里来。可怜的孩子,还没学会跑,就被逮住学英语。
  他一张手,探花就如风一阵下了沙发,起跳冲进丛孺怀里,发出伤心死了的抽噎,丛孺服了,真没见过这么会撒娇通人性的狗。
  贺松彧更是盯着探花,一副严父看慈母,要养出不孝子的神情,不是你说的,女儿跟你一样,聪明的一批,高考又如何,上个清北不是难事。
  这话是丛孺说的,可那是前半句,后面句是贺松彧自己加戏,他不承认啊,原来你那么早就到了。
  丛孺挑眉道:既然你都来了,为什么当时不打招呼,宁愿等在外面抽烟。
  贺松彧定定的看着他,直到丛孺疑惑且不耐烦了才说:我打什么招呼,有人拿着我女儿献宝,好的好似一家三口,我进来当电灯泡么。
  丛孺:阴阳怪气,掐死。
  贺松彧:你恩师的儿子和你关系很好?
  丛孺从沙发上站起来,哄着探花等会抱它,他放好电脑,整理办公桌后准备走人。
  贺松彧跟在他身后,听他道:一般吧,读书时候他就比我大了三届,我升高中他已经大学了,除了寒暑假平时更不怎么见到。
  说完丛孺一怔,他诧异的看了贺松彧一眼,他们之间很少会聊起彼此的过去,个人的私事,就好像特意保持距离,两人只有床伴这样界限分明的关系,可是不知什么时候能毫无芥蒂的接上对方的话,就好像两人真是朋友一样。
  我看他对你不一般。贺松彧语气淡淡道。
  丛孺可没觉得宋仲夜对自己不一般,宋仲夜其实对黄梦踵的所有学生都一个态度,他随性的道:哪儿那么多不一般,要不一般,那也是看在我老师的份上,看我可怜多照顾一点。
  他走到车前,喂,你不自己回去?
  贺松彧揉着探花的头,低头道:跟你小爹说,今晚要睡大爹脚边。
  丛孺:你妈的,你就不能让它上床睡怀里?
  贺松彧黑黢黢的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盯着丛孺,摇了摇头,认真的道:不行,我怀里只能睡你。
  丛孺一脸肉麻,又感觉酸爽的瞪着贺松彧,谁说我要跟你睡。
  贺松彧义正言辞,为了防止你晚上想要而我不在出去找别人,我有义务今晚降服你。
  有病,你大别墅不住,硬要挤在我那小公寓。
  丛孺想要忽略掉内心里,那连他都感觉莫名其妙的雀跃和矫情,故意怼贺松彧,老跟你一个人做有什么意思,你不腻我都腻了。上车,把你车钥匙给我。
  他暗搓搓的坐进驾驶位,早就想开贺松彧的车了,这人车多,尤其低调,虽然性子冷漠,也有狂野的一面,比如就跟丛孺一样,爱好这种大型的越野跑山车。
  他看贺松彧站在车边不动,打开窗户催促,走不走。
  贺松彧面无表情的望着他,探花在他手上就像被挟持的狗质,你腻了?
  丛孺看他眉眼因自己刚才那句话淡淡的蹙在一块,黑暗将阴影往后拉,贺松彧走上前的俊脸清晰明亮了一点,犹如暗夜中悄然出现的火花,他下巴上有道淡淡的红痕,一直没有消退。
  丛孺盯着那一撇红痕,心跳如雷,脑子里自动翻阅出他们在办公室做的时候,他因为情到浓处,手肘不小心撞到贺松彧下巴的画面。
  丛孺对上贺松彧漆黑幽深的眼,想怼他的话又不自觉的咽了回去,开玩笑的,快上车好不好,怎么这么小气。
  贺松彧提着狗放进车后座,拉开前门坐上去,他一进来没洗澡的麝香味夹带燥热的晚风,气味填满丛了丛孺鼻息,他其实也一样没洗澡,都是简单的用毛巾擦拭了一下,就准备回家再洗个澡睡觉。
  但贺松彧身上的气味不知道是不是添了点别的,丛孺总觉得自己的身体随时会因他而着火。
  贺松彧系上安全带,他对开车的丛孺道:这个玩笑不好笑,要是被我抓到你去跟别的女人开房,我就剥了你的皮,天天把你关在房间里,让你踏不出半分。
  他说到做到。
  丛孺方向盘差点没抓稳,拐了个弯。
  贺松彧:我会每天都去干你。
  到家后,两人间的气氛不是很好,贺松彧主导欲太强,丛孺野性难驯,两人之间火气满满,丛孺也没把贺松彧赶出去,他选择了对贺松彧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