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节
  第36章
  下午五点多的时候, 太阳开始缓缓向西移,虽然室外的光线依旧强烈灼热,但却没有正午时那么暴晒了。
  窗帘没有拉开, 拥挤的小房间内光线昏暗, 头顶上的电扇依旧在吱扭吱扭地旋转。
  陈暖冬懒洋洋地趴在顾望的胸膛上, 一会儿摸一下他的眉梢,一会儿摸一下他的鼻梁。屋里气温闷热,她身上全是汗珠,白嫩的皮肤被衬托的更加细腻光滑了,顾望一手枕在脑下, 一手搭在她的后背上, 时不时的轻抚一下。
  屋内很安静, 只有电风扇旋转的声音, 陈暖冬很享受这种静谧,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即使一言不发,也是享受的。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 陈暖冬遗憾地叹了口气, 不舍地看着他:“你是不是要开门做生意了?”
  下午六七点钟,正是废品集中回收的时间。顾望“恩”了一声, 却一直没松开陈暖冬。
  陈暖冬不想耽误他做生意, 自己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坐在床上说:“你快起来吧,开门做生意, 我也要走了。”
  顾望其实挺不想让她走,一走又是一个月见不到,想得人心里难受,叹了口气,他无奈的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轻轻地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把我当什么了?”
  陈暖冬打开了他的手,不满道:“说的我好像是个流氓,我哪说走就走了,我不是还没走呢吗?我还要洗澡呢。”
  顾望笑了一下,捉住了她的右脚脚踝,这时才发现她的脚踝上戴着一串朱砂脚链。
  她的脚踝白皙纤细,一颗颗小朱砂殷红圆润,中间还隔了两颗银珠子,怎么看怎么性感诱人。
  “什么时候戴上去的?”顾望用食指挑起了这串朱砂链,细细地看着。
  陈暖冬真是想咬他:“我去年就戴上去了,你竟然没发现!”
  “我……”真是没发现,或者说有大致的印象,但没有仔细注意过,因为每次的重点都不在脚,顾望突然紧张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最终说了个最保险的,“挺好看的。”
  “你可真行。”陈暖冬白了他一眼,“我不跟你好了!”
  顾望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你想跟谁好?”
  陈暖冬微微一扭头就挣出了他的手心:“跟能看到我脚链的人好。”
  顾望想了想,然后把这串朱砂链从她的脚踝上解了下来,戴到了自己的左手手腕上:“等你回来再给你。”
  陈暖冬终于笑了:“你怕我不回来了?”
  顾望“恩”了一声,搂着她的脖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然后就准备起床,坐到了床边,刚套上短袖,正要穿裤子的时候,陈暖冬却从背后抱住了他,严肃又不舍地叮嘱:“你要想我,一定要想我。”
  顾望从前面握住了她的手,认真地回道:“我一定会想你。”
  陈暖冬还是没有松开他,将下巴抵在了他的肩头,紧紧地抱着他,缓缓开口:“我妈有点迷信,去年找大.师给我哥算结婚日子的时候顺带让他也给我算了一卦,结果算出来我高考这年有坎坷,还说我哥今年结婚会冲撞我,把我妈吓得都不让我哥结婚了,还特意去庙里给我求了这串朱砂链,保佑我平平安安高考顺利。其实我妈就是太霸道了,爱攀比,但她还是爱我的,所以你要好好地保护我的朱砂链,不能弄丢它,不能弄坏它。”
  一听是保她平安的,顾望就要把朱砂链取下来还给她,然而陈暖冬却阻止了他,急切道:“别取下来,戴着,我要用这个链子挡你的桃花!”
  顾望又被她逗笑了,故意说道:“能防得住么?”
  陈暖冬斩钉截铁地回道:“肯定能!”同时又抱紧了顾望,道:“你是我一个人的。”
  顾望突然再次燥热了起来,他的公主总是能挑起他的欲.望,令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去占有她。
  陈暖冬感觉到了他的呼吸在变急促,她的呼吸也跟着灼热了起来,身体里的那根弦又在发颤,这时,她突然看到了扔在房间门口的吉他包,心里猛地涌起了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激荡情绪,脸颊变红了,无法自控地开口,语气中满是羡慕和不甘:“我一点也不在乎那个女人,因为你不爱她,但是我嫉妒那个弹贝斯的女孩,嫉妒死了,为什么你十六岁的时候喜欢的人是她不是我?为什么她能在你十六岁的时候站在你身后?为什么我不会弹吉他也不会弹贝斯?我看过那段视频,台下很多人都为你尖叫,但是那个时候的你只喜欢她,她的眼里也只有你,我恨她,你是我的,过去现在以后都是。”
  顾望感觉到自己快失控了,但他在全力克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只对她说了一句:“我是你的。”
  “你本来就是我的。”陈暖冬轻叹了口气,伏在他的肩头说,“我真的好爱你啊。”
  顾望的理智瞬间就崩了,如同被血腥味刺激到的野兽般直接把她压床上了,又要了她一次。虽然刚才已经有了一次,但是他这次太蛮横,陈暖冬有些受不了:“你轻点。”
  顾望置若罔闻,伸手扼住了她的下巴,双目赤红地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开口:“陈暖冬,你以后要是敢去找别的男人,我就敢去杀了他。”
  她是他的公主,他一个人的公主,谁也别想抢走。
  ……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房间里没开灯,陈暖冬的脸上还挂着泪痕。
  顾望的理智已经恢复了,把她抱在怀里,轻轻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又是自责又是心疼:“是不是弄疼你了?”
  陈暖冬摇了摇头:“没有。”又躺了一会儿,她不得不从床上坐起来,“我真的该走了。”但却穿上了他的短袖,因为要去洗澡。
  花洒流畅,温热的水流“哗哗”而下,刚打在身上的时候还有些刺刺的疼,适应了之后,就变成了一种享受。
  卫生间很快就盈满了蒙蒙水雾,陈暖冬一边洗澡一边检查自己的身体,看顾望有没有在明显的地方留下痕迹,还行,没有,都在穿泳衣也看不到的地方。
  温热的水汽落在镜子上,液化成了一层白雾,洗完澡后,陈暖冬又套上了他的短袖,站在洗手台前,伸手把镜子上的白雾擦掉了。
  镜子里的她头发湿漉漉的,脸颊上还带有刚洗完澡的红晕,吹风筒挂在开关下的架子上,她从架子上取下了吹风筒,正准备给自己吹头发的时候,突然改变了主意,打开了卫生间的门,把顾望喊了过来,然后把吹风筒塞到了他的手里,傲娇地说:“给我吹头发。”
  “行。”别说吹头发了,她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她的头发乌黑顺长,被水打湿后像是绸缎一样柔亮,他很细心也很有耐心,一缕一缕地吹。他比她高出不少,陈暖冬刚才擦镜子只擦到了能照到自己的高度,为了能和他同框,她又伸直了胳膊把镜子上端的白雾给擦干净了。
  看着镜子里面的两个人,陈暖冬特别心满意足,笑着问顾望:“你觉不觉得咱俩特别配?”
  顾望抬头看了一眼镜子,却只看到了他的公主,根本看不到自己,因为他不觉得他们两个人般配,他什么都没有,根本配不上她。
  但为了不让她生气,他还是淡淡地“恩”了一声。
  陈暖冬依旧兴致盎然:“你从小就长这么帅么?你从上幼儿园的时候就有特别多小女孩喜欢吧?咱俩要是在你上高中的时候就认识了,你也没有女朋友,然后我去追你,你会同意么?”
  顾望笑了,一边给她吹头发一边说:“那个时候你才多大?”
  陈暖冬:“我就比你小三岁。”
  顾望实话实说:“我上高中的时候你才刚上初中,你觉得我能同意么?”
  陈暖冬不服气地“嘁”了一声:“你不是从上初中就开始早恋了么?”
  顾望笑着说:“我早恋的时候你才上小学。”
  陈暖冬还是不服气:“我假定的是你上高中,跟我扯什么小学啊。那个时候我上初中,我妈给我报了好多辅导班,周六周日全是课,如果我要是去追你的话,肯定是趁着上学的时候,中午不吃饭去你学校门口堵你。”
  顾望都没好意思告诉她,那个时候堵他的女孩多了去了,但是陈暖冬也不傻,紧接着就考虑到了这种可能性:“不对,我听盼盼说那个时候追你的女孩可多了,我要去了估计也在你眼里排不上号,毕竟我才上初中,还没发育好呢,你那么帅,要是选女朋友,肯定先挑发育好的啊。”
  顾望又气又笑:“行了,别胡说八道了。”
  陈暖冬辩解道:“我没胡说八道,我就是畅想一下平行时空。”
  顾望:“畅想完了么?”
  陈暖冬叹了口气:“完了,然后自闭了。”
  下边的头发吹好了,顾望抬起了胳膊,为她吹上边的头发,顺带问了一句:“为什么自闭?”
  “因为我追不到上高中的你。”紧接着陈暖冬又开始愤愤不平了,“我好嫉妒她啊,那么多女孩喜欢你,你就只喜欢她。”
  顾望无奈地回道:“我现在也只喜欢你。”
  “但我贪婪无耻啊,也可以说是无理取闹。”陈暖冬对自己还挺有自知之明,“我想让你以前也喜欢我,但我假设了平行之后才发现,就算你那个时候没有女朋友也看不上我,然后我就自闭了。”
  顾望被她逗笑了,给她吹好头发后,他关掉了吹风筒,然后把吹风筒挂到了架子上:“好了。”
  陈暖冬立即抬起了手,把早就准备好的发绳举到了他面前,坏坏地看着镜子里的他:“给我扎头发。”
  这个,是真的不会……
  陈暖冬一本正经地说:“我知道你不会,但你要提前练习,如果我们以后有了小公主,她让你给她扎头发,你不会,怎么办?”
  那,行吧……
  舔了舔发干的唇,顾望接过了陈暖冬递过来的发绳,先拿起梳子把她的头发梳通了,然后开始给陈暖冬扎头发,他这两只手平时还挺灵活的,但此时此刻突然就变成了肢体不协调的残废,手里的头发简直像是有生命,怎么都不受他的控制,一会儿漏出去一撮,一会又跑偏一缕,期间陈暖冬还喊了好几次疼,刚在床上的时候她也没喊的这么凶。
  当顾望好不容易把她的头发扎成一捆辫子的时候,不禁长舒了一口气,但是陈暖冬的脸色已经阴沉的不行了,头皮都快给她扯秃了,还有这扎的是什么啊,都快歪到脑袋外面了,没办法,只能又重新拆了,自己动手蹭蹭几下就扎好了一根干脆利落的马尾,顾望当场就惊呆了,同样是头发,在她手里怎么这么听话?
  陈暖冬白了镜子里的他一眼:“就你这样的,以后我们的小公主会秃顶的!”
  顾望叹了口气,言简意赅:“让她留短发吧。”
  陈暖冬气急败坏:“你这人可真行!”
  第37章
  这天晚上, 陈暖冬将近八点才到家,如她所料,她的行李早就已经被她妈收拾好了, 但是穆亚芳却没有给她任何解释, 反而先去责备她回家太晚, 玩的太疯,越来越不像话,最后才对她说了一句:“明天中午十二点的飞机去三亚,十点就要出发去机场,今天晚上早点睡觉, 千万别让大家因为你一个人迟到。”
  自始至终, 陈暖冬没有一句反驳和质问, 她知道就算是反驳了也没用, 只会换来她妈更大的不满,所以干脆不说话,老老实实地挨训。
  等穆亚芳数落完她之后,陈暖冬如释重负般舒了口气, 然后就上楼了, 然而她才刚登上五六级台阶,穆亚芳却突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神情严肃地盯着她的右脚脚踝问:“你的脚链呢?”
  陈暖冬的脚步猛然一顿, 深吸了口气,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脚踝,惊慌道:“呀, 我的脚链呢?”
  穆亚芳急得不行,快步朝着陈暖冬走了过去,语气急切地问:“你今天都去哪了?怎么脚链丢了你都不知道?你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丢了呢!”
  陈暖冬低着头,支支吾吾地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就是逛了逛街。”
  穆亚芳更急了,脾气也跟着上来了,瞪着陈暖冬不容置疑地说:“去哪逛街了?现在就回去找!”
  陈暖冬简直难以置信:“现在?大晚上我去哪找啊?”
  穆亚芳气急败坏:“今天去过哪就去哪找,必须找到,找不到今晚你就别想回家睡觉!”
  陈暖冬突然特别委屈,而且还憋屈,先是反对她学吉他,后来是对她冷暴力,再后来又不告诉她旅行提前的事儿,现在又让她大晚上的跑去找脚链,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她的眼圈瞬间就红了:“不就是条破链子吗,有什么稀罕的啊?”
  “破链子?”穆亚芳被她这句话气得不轻,脸色都发白了,“那是保佑你平安的!”
  “我不在乎!”陈暖冬转身就往楼上跑,哭着进了自己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还把门从里面反锁了。
  母女俩的争吵声把陈瑞铭和陈凉夏父子俩从各自的房间引出来了,陈瑞铭从书房出来后立即登上了楼梯去安慰自己老婆,陈凉夏则是去敲他妹妹的房门,但是陈暖冬就是不给他开门,后来他有点着急了,连名带姓地冲着她的房门喊道:“陈暖冬,开门!”
  陈暖冬还是没给他开门。
  穆亚芳一直站在楼梯上没动,一看自己女儿这固执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又找不到发泄对象,干脆直接冲着陈瑞铭发起了脾气:“都是你教的好女儿,你看看她现在都成什么样了!无法无天!这家里面现在她是老大,谁都不能惹!”
  陈瑞铭知道老婆在气头上,但又舍不得训女儿,于是就对自己儿子说道:“行了,凉夏,别敲了,让你妹妹自己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行为。”
  陈凉夏觉得,这世界上简直没有比他爸更会说话的人了,姜还是老的辣。
  陈瑞铭这边继续安慰老婆:“你也别太生气,不就是个脚链么,等从海南回来再去求一个就行了。”
  穆亚芳都快急哭了:“你说的容易,求祥物都是要看缘分的,缘分不到去哪求?”
  陈瑞铭叹了口气:“她都已经弄丢了,你说大晚上,你让她去哪找?就算她去找了,现在还能找得到吗?”
  “那怎么办呀?”穆亚芳是真着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链子丢了怎么办呀!”
  陈瑞铭安抚道:“平不平安还能全靠一条链子?”
  穆亚芳急切道:“还能保佑她高考!”
  陈瑞铭:“高考不都考完了么?还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