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第70章
  阮绵绵离开赵宅的时候, 失魂落魄, 她不由得在想, 自己到底是为什么来到的这个年代, 是因为那个果园空间吗?
  还是??
  阮绵绵有些迷茫,她到家的时候,这会正是晌午的饭点,所以三房的人也都聚齐了, 阮志文拿好了碗筷, 喊了绵绵好几声,她都跟没听到一样,直接把自己关到了小屋内。
  任凭外面的门在怎么敲打, 她都没有丝毫动静。
  阮绵绵不知道在窗口处坐了多久, 她忽的一闪,整个人都消失在屋内, 反而去了果园空间, 脚下实实在在的踏在了土地上, 她恍如隔世。
  阮绵绵看着面前刚挂上果的果树, 和之前那种光秃衰败之感完全不一样, 不过是几个月的修养,整个果园空间都变得生机勃勃。
  连带着甘露也不是往日那种长久的,慢慢的才一滴, 而是跟那种突然疏通了管道一样,淅淅沥沥连成了线,不住的往下流, 之前的那一个玉葫芦也早已装满,清澈晶莹的甘露就那样留流在地上,打湿了一片土地,但是瞧着那方向,却是朝着四面八方的果树涌去。
  哪怕是前世,果园空间的甘露也未曾有这般的踊跃。
  阮绵绵鞠了一捧甘露,就那样就着手,喝了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她错觉,这甘露比往日的更加甘甜,她整个人都怔怔的。
  接着,她摸了一下刚挂果的果树,似乎死亡即使新生,这些果树的生机要比以前更加旺盛,结出来的果子的品质也更加的好了。
  阮绵绵呢喃道,“变了,一切都变了!”
  难道她真的是为了救白起琛才来到的这个年代??
  阮绵绵在慌然失措以后,她的目光也慢慢坚定起来,“阿婆,您放心,我一定会救下小叔叔的!”
  等阮绵绵再次出来的时候,就发现她所有的亲人,都在盯着门口,听到门咯吱一下开了,周秀英他们立马松了一口气。
  “小妹,可是有哪个瘪犊子欺负你了??”阮志武率先开口,他的瓮声瓮气,甚至没了往日的憨厚,反而带着一丝狠厉。
  阮绵绵看着面前担忧的亲人们,她一股暖流涌上心头,“没有人欺负我!”
  阮志文不死心,“真的?”
  阮绵绵点了点头。
  阮志文指着桌上的一兜东西,“如果没人欺负你,那人家为什么要送我们东西?”
  桌上的一大兜,是田六子送过来的,之前阮绵绵确认了那房子就是赵宅以后,她整个人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赵宅,又哪里会拿白起琛给她的东西。
  白起琛这才嘱咐田六子,把那提前说好的东西给阮绵绵送了过来。
  阮绵绵看到那一包东西的时候,瞳孔骤然一缩,面上却还是一副云淡风气,“二哥,这哪里是赔礼,这明明是我帮了小、白先生忙,他为了答谢我,这才把东西送过来的!”
  “真的??”阮志文是一点都不信的。
  阮绵绵真诚的点了点头,她想了想,如果她要确定帮小叔叔的话,肯定瞒不过家人,毕竟每天都要去赵宅,都在一个屋檐下住着的,她抬清楚奶奶还有她爸妈的性格了。
  索性,她就把之前去赵宅的事情简易的说了一遍。
  半晌后,周秀英神色复杂,“真是那贺老头说的,你命中带着大福气,若是和白先生一块能克住他身上的煞气?”
  阮绵绵点了点头,她不知道贺爷爷是怎么说的,但是八九不离十了,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下,周秀英他们都没话说了。
  别人不知道自家孙女的福气,周秀英是在知道不过的了,当年绵绵要出生的时候,她就连续做了半个月的梦,老头子天天给她托梦告诉她要好好对待这个小孙女。
  小孙女是天上来的仙女,投身到他们老阮家那是天大的福气。
  后来,一件一件事情的存在,让周秀英彻底信了,自家的绵绵命格是极好的,有着大福气。
  只是,如今从贺老头口中说出来,她心里怎么有些不是滋味呢!
  就像是自家的藏了多年的珍宝,突然被了一个外人知道了去,不仅如此,那外人还要打着珍宝的主意来做事情。
  “可会伤到你?”周秀英叹了口气。
  阮绵绵低声,“我既然是个有大福气的,自然是不会的!”
  她这话一说,坐在一旁的阮国华两口子,有些愣怔,怎么出门一趟,他们家的闺女的就成了有了大福气之人,如今还被那人点名去陪伴,其实说白了,这就是挡煞气啊!
  阮国华却沉声,“绵绵,咱们家吃喝不愁,不缺这点钱,也不需要你去挣钱,爸爸养你,咱们不去这劳塞子的挡煞气!”
  别到了最后,那白先生的八字太硬,煞气太强,把自家闺女的福气给吓走了怎么办??
  这可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了。
  方秀兰也跟着,“对,绵绵,咱们不赚这个钱!”
  虽然,那人给的工资很高,但是绵绵去确实有危险的。
  这钱不赚也罢。
  阮绵绵心里一暖,她顺手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周秀英,另外一杯则是给了方秀兰,这里面被她加了很多甘露,或许在知道白起琛身份的那一刻。
  她就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到了这个年代。
  上辈子,她和阿迟的命是阿婆救了,如今遇到了阿婆记挂了一辈子的儿子,她又怎么能袖手旁观,阮绵绵轻声,“爸妈,如果是我命格不好,天生多灾多难,如今有一个大福气的人在身旁,您希望这大福气的人能搭手帮一把吗?”
  这下,阮国华和方秀兰没话说了。
  都是当父母的,若真是闺女多灾多难,他们知道了有人可以帮的了闺女,别说给钱了,哪怕是倾家荡产,去下跪他们也愿意的。
  阮绵绵笑了笑,“您看,这是人之常情,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我不过是去赵宅陪白先生吃顿饭而已,平时有事没事去晃一圈,不仅没啥损失,还能贴补家用,更是积德,爸妈,这事情对我们来说,没有坏处!”
  自家闺女说的轻巧。
  都是说了那白先生是多灾多难,闺女去了,说白了就是一个挡灾的。
  阮国华还要说些什么。
  却被周秀英给打断了,周秀英主动,“绵绵,你是想去的,对吗?”
  阮绵绵咬了咬唇,没有任何犹豫的点了点头。
  除开报酬,她是真心实意的想帮一下小叔叔,那个让阿婆临终之前也记挂的人。
  周秀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去吧!去也是应该的!”
  “娘!”阮国华大声打断了周秀英,“娘,您明知道那人命格不好,万一、万一连累了绵绵可怎么好??”
  周秀英却跟没听到一样,只是说了一桩陈年旧事,“你们可知道,我们七垭村当年是哪几个大姓?”
  阮绵绵摇了摇头,这可她还真是不知道。
  周秀英目光深远,“从我记事开始,咱们七垭村,一直是赵、阮、周、林、四个大姓名!”
  阮绵绵有些奇怪,“可是,咱们村子里面如今其他姓也不少呀!”
  周秀英笑了笑,“那是因为有外嫁女,更有搬迁之人,所以七垭村如今的姓,这才乱了去,但若是当年的族谱没有被烧掉的话,七垭村则是四个大姓名为主。”
  阮绵绵若有所思。
  周秀英继续,“你们可知道,那四大姓里面,又是以谁为首吗?”
  这事情,就算是连阮国华都没听过,更别说阮绵绵他们了。
  周秀英叹了口气,“是赵!”
  阮绵绵震惊,“可是、咱们村子里面如今并没有姓赵的啊!”也不对,她的大嫂赵小玲也是姓赵,但是却不是七垭村的人,而是隔壁村子的。
  周秀英回忆起了陈年往事,“我小的时候,那时候赵家可是七垭村的第一大乡绅,家族生意遍布了整个绥林县,甚至有听说,生意铺到了外面去。
  只是后来,赵家人丁单薄,最后只得了一个独女,那独女哪里守的住这诺大的家产,自然被人觊觎了去,那赵家老爷子还在的时候,就给赵家小姐定了一门亲事,后来也因为各种原因变不了了之,而那赵家小姐也离开了七垭村,杳无音信。
  只是听说前些年,突然回来了一个外乡女子,那封了好多年的赵宅再次被打开了,只是那姑娘似乎是有孕回来的,生了孩子没多久,就连人一块消失了。”
  阮绵绵呼吸有些急促,“那后来有孕的姑娘,是不是叫赵云青?”赵云青便是阿婆的名字,当初阿婆领养绵绵和阿迟的时候,带着户口本去办理收养证的,绵绵亲眼看到的。
  周秀英摇了摇头,“这个我不清楚,只是听村里面的一些老人说,那后来回来的外乡女子和当年消失的赵家小姐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年轻了不少岁,约莫着那外乡女子就是那赵家小姐晚辈!”
  阮绵绵有些失望,不过可以确认一点,那后来回来的外向女子,十有八九就是阿婆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阿婆生了孩子以后,又离开了七垭村,不止如此,后来和小叔叔也彻底分开了去。
  周秀英见绵绵感兴趣,就又提了一件事,“当年我还小咧!饿昏了头,就是那赵家小姐看我可怜,给我盛过一碗白米饭!”顿了顿,她脸上有感激,有回忆,“说出来也不怕你们这些晚辈笑话,我都十多岁了,第一次吃白米饭,就是那赵家小姐给的!”
  这下,屋子内安静的都不像话,只有重重的呼吸声,谁都没想到,那赵家小姐,对周秀英竟然有一饭之恩。
  阮志文突然出声,“现在住在赵宅的那位,是赵家小姐的后人吧!”
  而且按照岁数,应该是孙子辈的,还是外孙。
  那人是姓白。
  阮绵绵点了点头,“八九不离十了!”
  远在赵宅的白起琛还不知道,阮绵绵不过知道了他的名字,就把他的祖上给扒的干干净净的,白起琛拿着一本书,坐在窗前,正看的入神。
  突然,连续打了两个喷帖,把旁边的田六子给吓了一跳,“少爷,你可是有些生病了??”
  田六子他们这些人,可是最怕白起琛生病了,他身子骨本来就不好,搁着平常人来说,不过是个小感冒,抗一抗就过去了,但是到了白起琛这里,却是能要了命的。
  白起琛把手里的书放了下去,抬手揉了揉鼻子,“八成,是有人在想我呢!”
  只是是好人,还是坏人,那就有待考究了。
  第71章
  自从上次和家里人说开了以后, 接下来的好多天, 老阮家对于赵宅两个字都闭口不谈, 由着阮绵绵每天往返于赵家和阮家之间。
  这天, 还是和往常的一大早,阮绵绵先去了一趟牛棚,拿到了贺老头带给白起琛的消息,阮绵绵正要离开的时候, 贺老头突然说道, “阮丫头,怪我吗?”
  若不是他多嘴提了一句,阮丫头或许不必掺和这趟浑水。
  阮绵绵身子一顿, 头都没回, “贺爷爷,您想多了, 绵绵是心甘情愿!”
  贺老头微惊, 眼睁睁的看着阮绵绵离开了牛棚。
  贺老头看着桌上摆着的果子酒, 他叹了口气, “那阮家丫头是个好的啊!”只是万不得已, 被他这个老货给牵扯进来了,难为老姐姐那个暴脾气,这么久都没上门骂人。
  唐教授扒拉了下火盆子, 吊在半空中的锅里面煮着香喷喷的白米粥,在旁边还切开了三个咸鸡蛋。
  配着这白粥,是顶好的早饭了。
  他笑着道, “不管怎么说,事情已经发生了,我瞧着那阮丫头不是个小心眼了,而且还给我们送这么多东西来,显然是没有生气的!”
  余红莲却白了一眼自家男人,“正是因为阮丫头这般好,老贺才更愧疚吧!”
  若是阮丫头生气,老贺多少心里会好受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