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节
  这个老奶奶,一个人生活的时候,没有人照看就太惨了。
  把她的疾病治好,也算是留给她一个退路。
  圆宝回家的时候,明显也是心情不佳。因为她和一个刚刚交到的朋友吵架了,这样很不好。
  她想和萧回好好相处,但是有时候她控制不住做自己。等事后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人架都吵完了。
  圆宝哭丧着一张脸,在台阶那里蹲着。
  陈婆子还是抱着她的布篮子在旁边纳鞋子。见圆宝出门一趟回来之后变成这样,忍不住问:“这么了这是?谁欺负你了?”
  “没有人欺负我,我和我的朋友吵架了。”圆宝郁闷道。
  陈婆子好笑道:“明天你再去找你朋友玩,估计就不记得今天的事情了。”
  小孩子忘性都大,今天打架,明天还是好朋友。
  陈婆子是一点也不担心的。
  圆宝还是有点担心。她绞着一双手,好半晌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婆子从布篮子里拿出一只青色的布玩偶来,这是她刚才随手做的。
  圆宝揪着尾巴玩了一会儿,问:“姥姥,这是什么?”
  陈婆子理所当然道:“青老虎啊。”
  颜色是暗青色的,做得非常简陋,里面塞的是一些没法用的旧布碎布,外形上也不是很接近老虎的形象。
  “老虎不是黄色的吗?”
  “青老虎不是你说的吗?”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过了一会儿,陈婆子率先败下阵来,她哄道:“好了好了,等我有空,再给你做一只黄色的。”
  圆宝却摇头,“我想要红色的。”
  “……行吧。”
  于是圆宝又开心了,把刚才的郁闷都忘了不少。
  很快田丽就拎着两只母鸡回来,放进鸡笼里。又收拾了一下鸡笼,把鸡屎都收起来,放进粪坑里,等着沤肥用。
  圆宝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纳鞋子,没觉得有什么好玩的就走开。等到天色暗一些的时候,田丽又进了厨房忙活晚餐,圆宝没事干,去学校接春花,还说要帮春花拎书包。
  春花可不敢让她拎书包,就把一本作业本放到她手上去,让她拿着。圆宝看了一会儿,羡慕道:“春花姐姐,上学是不是很好玩啊?”
  “不好玩,天天要写作业呢,回答不出问题来,还要罚站,手心挨板子,上学可辛苦了。”
  圆宝又道:“可是秋月姐姐天天都念叨着要上学,她做梦都想呢。”
  春花随口道:“那当然了,上学再辛苦,能有干活辛苦啊?快走吧,你明年也能上了,很快的。”
  圆宝点点头,然后跟着春花一起快步走回去。在路上,就遇见了何军还有何建喜,他们也从县城回来了。
  因为有说好的棉花糖,圆宝瞬间冲出去,等着要棉花糖。
  “姥爷,我的棉花糖呢?”圆宝欢快的喊了一声,等走进之后才发现,何军还有何建喜以及周永娟三人的身上都非常狼狈,面上还带着明显的伤口。
  圆宝的声音就弱下去了,问:“怎么了?你们进城和人打架了吗?”
  何军抹了一把脸,却碰到伤口,疼得倒抽一口凉气。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的,但是心情却非常不错。
  他拉着圆宝的手:“走,先回家再说。”
  圆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回头看了一眼,见周永娟的面色不太好看,看着有些难过,更加搞不明白了。
  等回到了家里,陈婆子看见他们这一副模样,也是吓得不轻,问道:“让你们上城里面去查身体,去上户口,怎么回来搞成这一副样子?你们是打架了?还是遭匪了?”
  何军说:“是遇上泼妇了!”
  陈婆子拧了一把热毛巾来让他擦了擦脸,等他坐下之后,就连忙追问究竟怎么回事。
  何军他们到了县城之后就分开了。何军去给圆宝上户口,何建喜还有周永娟两个人则是去医院检查身体。
  等何军给圆宝上完户口之后出来,那小两口还没回来,觉得奇怪就上医院一趟。
  这一去可了不得,何军看见赵婆子还有魏红英两人在医院,都住院了。
  那两个人瞪着对方的目光,似乎是要喷火似的,活像是一对仇人。就算两个人都病歪歪躺在病床上,骂对方的时候,那气焰嚣张的,仿佛还能够大战300回合。
  再稍微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前几天赵婆子跟魏红英两人打起来了,把对方双双给打进医院里也是了不起。
  她们两个人在家里本来就不对付,经常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两个人吵得多了,这满腹的怒火和积怨也就越来越深。
  上一次,陈婆子给了赵婆子100块钱,让圆宝跟赵家断了个干净的事情,大慌村所有人都知道了,魏红英自然也知道了。
  赵婆子紧着手里的那100块钱,死活都不肯拿出来分,俨然当做了自己的私房钱。
  魏红英等了几天,见自己一点油水都捞不着,心里面就有了意见。
  她觉得自己是圆宝的后娘,后娘那也是娘,就算何家的人要把圆宝给买走,这个钱也应该是要她来收。
  现在,赵婆子不仅不把钱分给她,还一点好处都让她捞不着,魏红英一颗心就不平衡了。
  因为这100块钱,家里面爆发过好几次大规模的争吵。
  赵婆子那就是守财奴,到了她手里的钱,别想要让她吐出去。吵了好几次无果之后,魏红英怒气一上头来,不管三七二十一,上手就打。
  那赵婆子子也不是个吃素的。
  她连连好几次都在陈婆子的手底下吃亏,是因为打不过。但是在自家儿媳妇的手上,那是从来都没有吃过亏。
  现在见魏红英反了天居然敢动手,一时怒上心头,就什么都给忘了。
  两个人打起来。
  等魏红英开始小腹抽痛,白着脸蹲下的时候,赵婆子才如大梦初醒一般,知道自己闯了祸。
  但就算是知道自己闯了祸,因为她是婆婆,底气也没有那么虚,当下叫人要把魏红英抬到镇上的卫生所看看,但是魏红英也是个气性大的,自己肚子疼了还不消停,还想着要拉赵婆子沉沦一把。
  趁着赵婆子靠近的时候,魏红英还努力的抡起拳头,往她的面上招呼。
  赵婆子又不肯吃亏,本来就是在气头上,气的不行。见这个小贱蹄子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自己,一时怒上心头两个人又在地上滚了一遭。
  他们这一打一闹,等叫的人来的时候,魏红英裤子上就全都是血了。
  赵婆子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婆媳两个人同样惨兮兮,身上都是伤。
  只不过魏红英的损伤要大些,她的孩子没了。
  跟自己的婆婆打架,把孩子给搞没了。这种事情,不管放在哪里都是荒唐的丑闻。
  魏红英就记恨上了赵婆子。
  赵婆子一是因为心虚,二是觉得魏红英没本事,保不住孩子,同样也看她更加不顺眼。
  孩子没都没了,这两个人跟对方对着干的时候,就没有软下来的道理。在医院里这几天,那真是吵得天翻地覆。
  医院里面的医护人员都快要想把她们都给赶出去了。
  何建喜还有周永娟两个人正好是去检查能不能生娃的病,又正巧跟魏红英碰上了。
  两家人又都素来有仇,还是这么敏感的事情,这一对上眼瞬间都红了眼。
  魏红英刚刚没了孩子,就冷嘲热讽,说他们两个人这辈子都没娃,就该孤独终老。让他们不用浪费时间,他们没这个福气。
  周永娟平时在家里虽然大气也不敢喘,但现在人家都怼脸上了,还是戳着她最在意的地方骂,也断断没有忍气吞声的道理,也反呛了回去。
  说魏红英就算有本事能怀得上娃,但是德行不端,心肠太坏了,怀上了也得流掉。
  她这个坏女人也不能有娃。
  都是戳着对方的心窝子骂,火气就容易上头。你来我往的两三回,瞬间又开始大吵一架,还打起来了。
  挠头发的挠头发,抓脸的抓脸。
  何建喜在旁边帮忙挡着,战况倒是没有多么激烈。但因为对方是一个刚刚小产过的女人,何建喜怕魏红英讹上他们,所以就尽量小心谨慎,他们这边吃的亏是要多一些。
  就连后面来的何军也因为拉架,脸上多了几道口子。
  好在魏红英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跟精神继续闹腾,闹了一会儿之后就被人拉走了。
  陈婆子听完这些事情都惊呆了。她想严肃正经的骂几声,但是面上又憋不住笑意,便瞪了何军一眼,“笑你还笑,真该让你照照镜子,看你现在的模样,都惨成这副样子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呵!”何军脸上的得意之情不减,“我这心里痛快着呢。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们婆媳两人双双进了医院,还住院了,这钱花的那叫一个如流水。用钱换命,有多少家底能遭得住啊?我看这一次,不止是你给的那100块要扔进去,他们自个的家当也要不保了。”
  “这叫人贱自有天收!”陈婆子也感觉出了一口恶气,她的宝贝心疙瘩被赵婆子折磨没了,如今赵婆子的疙瘩也没了,这叫报应!
  何军嘿嘿笑了一声,想起那给出去的100块钱还是有些肉疼。不过现在,他们这边花不着,赵家那一边同样也是打了水漂,还落了一身的病。这么一想之后,他就浑身舒畅,通体舒服。
  “别理那些糟心玩意儿,我就问问你,圆宝的户口你给办的怎么样了?”一说起这件事情,陈婆子的心冷静了不少。
  何军把一本崭新的户口本拿出来,“就在这儿了。”
  陈婆子激动的翻出来,指着户口本上的名字,问何军:“是不是就这个名字?”
  “对就是这个,我给改成姓何了。以后叫何圆圆。”
  陈婆子一听,心里面更加满意了。她捧着户口本 ,像捧着什么宝贝似的,拿去给圆宝,拉着她指着户口本上的名字说:“快来看看,以后你就是这个名字。你跟姥姥是同一个户口本上的了,咱们是一家人了,以后谁也不能把你赶出去。”
  圆宝正在玩她的青老虎呢,听到陈婆子这么一说,连忙放下她手中的青老虎,看了一眼她的名字,问道:“前面的那个姓是赵吗?”
  “什么赵?这个字读作何!”
  圆宝“哇”的一声,夸道:“原来姥姥还认识字。”
  “那是,我还认识后面那两个字读作圆圆呢!”陈婆子被夸了,心里夜开心。
  “何圆圆?”
  “对。”
  圆宝问:“圆圆不是应该两个圆吗?怎么看着方方正正的?”
  陈婆子一瞪眼,“这我哪知道呀?”
  圆宝勉为其难点头 ,“方的我也要它了。姥姥,先让我看看,我想练自己的名字。”
  她现在还记得要给萧回签名的事情。
  陈婆子没有不让的道理。当下让春花从作业本上撕了一张纸下来,再给圆宝一支笔,让她在旁边跟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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