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鹿帽(21)
  在回贝克街的路上,华生仍旧闷闷不乐。
  尽管华生从之前就知道, 他和福尔摩斯还有伍德相比, 自己常常显得愚笨,可这次两个福尔摩斯给他的打击, 也未免太直观了。
  华生:‘我太难了。’
  福尔摩斯冷不丁地出声道:“我亲爱的先生, 你不要显得那么灰心丧气。”
  华生沮丧道:“我尽量吧。”
  “如果你还在纠结你在测谎仪下的表现,那我倒是可以告诉你一件事, 关于我是怎么骗过测谎仪的。”福尔摩斯慢条斯理道,“你是知道的, 我平时最喜欢的事就是准确和思想集中, 所以当我开始测试前,我就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到能够让我感觉到平静的事情上。在这儿我是在思考发生在一个月前的梅里维尔案件, 如果你还记得, 在那起案件中,我从被告人袖缝中找到了锌和铜屑,因此推断他是伪-币制造者。这起案件尽管并不复杂,可其中却有值得思考的地方, 我为此还打算写一篇专论。而当我集中精神思考时, 外界发生了什么,就很难打扰到我。”
  华生不太明白:“可你每次都还会回答我的问题啊。”
  福尔摩斯微微一笑:“经过你对伍德的测试, 我已经掌握了你问问题的规律。”
  华生思考了会儿, 敏锐地发现了盲点:“也就是说当我问起‘简·多伊’时, 你的思想还停留在梅里维尔案件上, 对吧?”
  福尔摩斯看了他一眼:“你一定要得到一个答案?”
  华生狠狠点头。
  福尔摩斯转开视线:“她是我的挚友。”
  华生心想:‘除此之外, 我还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呢。’
  华生还是有点不甘心:“挚友?就像你和伍德一样?”
  福尔摩斯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下:“是的,就像我和伍德一样。”
  华生:“哈啊。”
  等他们到了贝克街,华生忍无可忍道:“福尔摩斯,我可以提个要求吗,如果下次你再有什么‘挚友’要现身,你能提前和我说一声吗。”
  福尔摩斯跳下马车,站在221b门口道:“我向你保证,不会再有了。”
  等到了起居室,福尔摩斯像往常一样,坐进了他的柳条椅内,陷入了沉思中。
  华生见怪不怪,他自己则上了楼,要去整理下他这段时间的记录,准备写新的案件。
  片刻后,福尔摩斯转去盯着起居室的挂钟,左手去探测右手的脉搏。
  再说林蒙那边,她这个测谎仪,在她看来相当的粗糙,而且林蒙很清楚,测谎仪是基于人体的生理反应进行测量,但是撒谎并不存在可证实的,并且独特的生理反应。
  正如福尔摩斯所言,测谎仪更多地还是一种辅助审讯的工具。
  其中赋予测谎仪噱头,是让它有能够诈降嫌疑人的功效。
  就像神钟侦案什么的,审讯人员提前将神钟涂黑,然后告诉嫌疑人,这是个断案如神的神钟,然后让嫌疑人去摸神钟。心中有鬼的嫌疑人就不会去摸,这样其手上就不会沾染染料。
  说到底,让测谎仪参与进审讯,其实更多地还是属于侦查心理学的范畴。只是当下,刑侦学都还没有得到足够的认识呢,但在大家还认为测谎仪高深莫测的时期,测谎仪可能会发挥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林蒙决定稍微改进下测谎仪,至少让它别这么粗糙。
  然后,伍德医院就有了心电图机。
  林蒙的注意力就这么转移走了。
  ·
  时间流转,又是两年过去了。
  林蒙仍旧是多马甲并进,于事业上蓬勃发展。
  感情方面,仍旧没什么进展。
  就拿“高斯·伍德”这个马甲来说吧。
  因为阿克索俱乐部的关系,伍德医生一度被报纸报道成花花公子——像之前华生在接受测谎时,就说林蒙她和桑德斯夫人是不是情人。这并不是华生的臆想,而是当时就有小报是这么恶意揣测的,到底桑德斯夫人比她死去的丈夫小了将近二十岁,年轻又漂亮。在案件真相被曝光前,大众都倾向于认为其中有什么桃色内容——可伍德医生十分洁身自好,哪怕期间有淑女向“他”示爱,“他”都有或直接或委婉地拒绝了她们。
  所以到现在,伍德医生还是个黄金单身汉。
  但伍德医生身边的朋友,在感情方面,绝大部分都和“他”不同。
  贺斯特子爵在今年迎娶了他的第三任妻子,摩卡斯男爵的小女儿;
  就连华生都在今年找到了真爱,玛丽·莫斯坦小姐,不久后两人就要举行婚礼。
  好在林蒙还有个作伴的。
  这日,林蒙和“同病相怜”的福尔摩斯去听了一场音乐会,在回到林蒙在高道尔街的住所前,他们俩相携在河滨散了半小时步。
  期间他们俩从四签名案,就说到了华生因为要和玛丽·莫斯坦小姐成婚,决定搬出贝克街221b的事。
  林蒙道:“这么一来,你又得习惯一个人了。”这么几年下来,福尔摩斯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华生这个倾听者了,有时在办案时,也少不了华生有力的支持。可以说,福尔摩斯已经将华生当成了要好的朋友,如今华生要离开了,福尔摩斯即便嘴上不说,可林蒙知道他是不舍的,且不适应的。
  福尔摩斯却认为:“华生只是搬出了贝克街,又不是从我的生活中就此消失了。我想我以后如果去找他来协助我破案,他一定会义不容辞的。”
  “只是你们的活动圈子不会像从前那样重叠了。”林蒙说完,就觉得这话儿有点耳熟,福尔摩斯就跟着指出道:“我们从剑桥毕业前夕,你也这么说过。”
  林蒙也想了起来:“我记得的。天呐,那都是十二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十二年了。”福尔摩斯也不免有点感慨。
  这么一说,林蒙还有怀念起那段美好的大学生涯,跟着说起了之前的威廉姆教授发来的邀请,她有回学院给学弟们上了一堂解剖课,还有点哭笑不得地提起了思考者桥——她站在那座桥前解决了一个难题,得到了奖学金和奖章,之后那座桥就被赋予了学霸光环,这么多年过去了,它竟然成了学院乃至学校一景。
  “我还听到有学生说,大名鼎鼎的私家侦探福尔摩斯,当时就是在思考者桥旁边解决了人体自燃的难题。”林蒙说着就故意调侃道:“你现在在学院中可比我有名多了。”
  福尔摩斯这两年相继办了几件大案,让他在整个欧洲都声名大噪。
  当然了,其中也不乏怪盗罗宾汉的功劳。
  在r.h·巴贝奇的最新一个怪盗罗宾汉冒险故事中,怪盗罗宾汉就提及了这么个旗鼓相当的对手。
  同理,还有华生的探案记。
  另外,公众们也很期待怪盗和侦探的对决,为此英国和法国还打起了口水仗。英国是说他们有了非同一般的侦探,法国那边则一次又一次地强调怪盗罗宾汉的国籍,好像怪盗和侦探的对决,等同于英国和法国开战似的。
  “事实上,我有考虑过退休的事。”福尔摩斯平静地丢下个地雷,“之前我替荷兰政府和法兰西共和国,以及梵蒂冈办的那几件案子,给我创造了好条件。”
  林蒙没有掩饰她的惊讶:“老实说,我没想到你这么早就考虑退休的事,而且还是在外面还有个犯罪大师的情况下。我想你是绝对不会就那么放任他,继续在外面横行无忌的。”
  福尔摩斯脸色严肃起来:“莫里亚蒂教授。”
  早几年的时候,福尔摩斯就意识到了犯罪分子背后有一股势力,他在暗中追踪了许久,经过数次的曲折迂回才找到了这股势力的首领,数学名流、退职教授莫里亚蒂。
  福尔摩斯在确认后,有全盘和林蒙说起过他的这一经历。
  而林蒙对莫里亚蒂教授和他的组织,也不是全然不清楚。她有自己的消息来源不说,还有就是林蒙尽管不像福尔摩斯在全职侦案,但她和苏格兰场关系是比较密切的,另外还能接触到不少上层的隐秘事件。林林总总下来,林蒙对莫里亚蒂和他的组织,已经有了模糊却又大概的认知。
  抛开上面的不提,林蒙还有个“上帝视角”,尽管林蒙只是知道莫里亚蒂是个被著书立传的名人。当年还在剑桥时,林蒙不就因为这个,特意去看过莫里亚蒂教授的著作吗,之后有了更进一步的认知后,在没有有力证据的前提下,林蒙就凭借着她的“上帝视角”,确信莫里亚蒂教授并不像是大家对他认知的那么简单。在教授和有名学者的身份下,莫里亚蒂教授必定还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另一幅面孔。
  当福尔摩斯也这么断定后,林蒙还将当年他们俩侦破的第一起案件,即“琼斯助教杀妻案”,回忆了起来。尽管林蒙这次也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是她想舍莫里亚蒂教授其谁,要知道在琼斯助教杀妻案背后,是一次人为的经济泡沫。当时不知道多少股民被套牢,多少人又妻离子散。
  只不过林蒙当时的心态,和现在有不小的不同,她当时尽管推测那极有可能是一次经济泡沫,可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哪怕是现在,林蒙也没有像福尔摩斯那样高度关注莫里亚蒂教授和他的犯罪组织。
  福尔摩斯这时又说道:“今年我遇到的洛德斯图尔特太太被害案,我可以肯定莫里亚蒂教授麾下的莫兰上校是主谋,而你在六月份负责的坎伯尔被害案,则是莫里亚蒂教授另一名手下放毒犯莫根的手笔。”
  林蒙不禁皱了下眉。
  坎伯尔先生是林蒙阿斯克勒庇俄斯俱乐部的成员,他同时还是政府要员,在他死前正负责一部法案的起草。另,坎伯尔先生是死于中毒引发的哮喘发作,有人在寄给他的信上涂抹了蓖-麻-毒-素。尽管光是触摸蓖-麻-毒-素,不足以致命,可坎伯尔有哮喘病。当时苏格兰场还认为坎伯尔先生是死于突发哮喘病,认为那只是个意外,但林蒙却清楚坎伯尔先生的哮喘病得到了一定的控制,于是就负责验尸工作,发现坎伯尔先生的眼睛和嘴唇水肿,这可无法用单纯的哮喘病发作来解释。
  之后,林蒙在他死前正在看的信纸上,检测到了微量的蓖-麻-毒-素。
  只是这起案件查到一半,就线索中断。
  林蒙自己暗中调查后,一些细微的迹象就引导她将目光转移到了放毒犯莫根身上。林蒙也知道放毒犯莫根,是莫里亚蒂教授比较信任的手下。
  本来林蒙就因为这件事,心中不太爽快,哪想到福尔摩斯哪壶不开提哪壶。
  福尔摩斯还在说:“但我们却一点证据都找不出来。他们做得很隐蔽,即使在莫里亚蒂匪帮被破获的时候,我们也无法控告以这两起案件控告他们。”
  林蒙轻哼一声。
  哪怕福尔摩斯只是在陈述事实——当然了,可能还有点故意激她的意思——林蒙心中的不爽还是被发酵了起来,毕竟在林蒙的认知内,阿斯克勒庇俄斯俱乐部的成员,在她的庇护范围内,她对他们有一定的责任。
  林蒙的态度就没有那么事不关己了,她看了一眼福尔摩斯:“我们先回去再说。”
  福尔摩斯神色变了变。
  林蒙现在确定了:“你故意提起坎伯尔被害案的,是不是?你就不怕起反效果——我有可能自己去充当法官与陪审员,去审判放毒犯莫根。”
  福尔摩斯认真地看着她:“如果是十二年前的你,我相信你都不用等到我调查到莫根身上,就先一步将他解决了。可这么多年来,你的心境有所转变。”
  “是是,多亏了我们鼎鼎有名的咨询侦探。”林蒙随口说着,就招手让跟在后面的司机把车开过来,“来吧,我们回去。”
  福尔摩斯嘴角上扬,他转去看开过来的汽车,说了个不相关的话题:“哦!伍德森工业给汽车加上抵挡风雨侵袭的功能,可真是个再明智的决定。”
  ——开始下雨了。
  林蒙笑了:“谁说不是呢。”
  ·
  高道尔街
  林蒙在这儿的管家仍旧是华德,他在林蒙回来后,就将她需要处理的家务事简单扼要地汇报过来。
  林蒙表示她知道了,华德就安静地退了出去,并看好了二楼入口,将安静的空间留给林蒙和福尔摩斯。
  林蒙稍微翻了下书桌上的东西,“你还记得蒙特邦歇夫人吧,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点了点头:“我们使她免于身负谋害其丈夫前妻之女卡莱小姐的罪名。”
  卡莱根本没有死,她在案发后仍旧活着,还在纽约结了婚。
  “嗯,她又额外送来了一份谢礼。”林蒙拆开来看了看,是两盒古巴雪茄。林蒙丢给了福尔摩斯一盒,在福尔摩斯对雪茄下手时,林蒙又翻出了一封从荷兰寄来的信。
  也是巧了,这封信也是一封酬谢信。
  不过这封酬谢信不是寄给“高斯·伍德”的,而是通过了不少曲折,由怪盗罗宾汉在荷兰的手下,转寄过来的,给怪盗罗宾汉的酬谢信。之前怪盗罗宾汉在荷兰,有帮当地最大的保险公司,避免了一笔数额相当高的保险赔偿,以及名誉扫地的危机——有商人在他们的保险柜中寄放了珍贵的收藏品,却私下聘请了偷盗团体去偷保险柜,可实际上商人早在之前就秘密地将收藏品转移了。这么一来,商人不仅能得到大笔的赔偿金,自己的收藏品还没有少。
  保险公司背后的所有人德容男爵,为了感谢怪盗罗宾汉,将他拍到的一幅法国画家让·巴普蒂斯特·格罗兹的《鸽子与少女》送了过来。
  这幅画价格不菲,本来不至于让德容男爵这么破费,可再考虑到德容男爵在荷兰政府里面有个不小的职位,而怪盗罗宾汉之前破获的假-币案,让荷兰政府不必蒙受巨大的损失,那德容男爵的行为也就不难理解了。
  可以这么说吧,即便怪盗罗宾汉被引渡到了荷兰,那他不但不会受到刻薄待遇,反而还会受到礼遇。
  只是作为收礼人,林蒙的神情却变得微妙起来。
  林蒙接着将那幅画从严实的包裹中取出来,眉毛都快挑飞出去了。
  福尔摩斯问:“怎么了?”
  林蒙将画架起来,对福尔摩斯说:“和我去画室。”
  等到了光线良好的画室,林蒙将那幅画放到了画架上,给福尔摩斯介绍道:“让·巴普蒂斯特·格罗兹的《鸽子与少女》,今年年初的估价为两万英镑,于半个月前宣告被盗。我之后收到的消息是,意大利高缇耶家族暗中将其买下,葡萄牙船业大王的小女儿也有幸买到了这幅画,而现在摆在我们眼前的这幅,则是荷兰德容男爵买下来,送给怪盗罗宾汉的——我就不说德容男爵究竟是怎么想的,才会买下赃物送给帮助过他的人。”
  福尔摩斯问:“这幅画是伪造品?”
  林蒙点了点头:“没错,我认为所有的售出品都是伪造品,而且有被盗的新闻打底,买家们可能都不会很仔细地鉴定,会先入为主地认为他们买下的画,就是从法国盗出来的真品。我怀疑真品其实还在法国国内,只是伪造品先一步被运送了出来。”
  福尔摩斯对这起案件知道的不多,他看了看林蒙道:“你很确信这幅画是假的,而且是从法国流出来的,我能知道原因吗?”
  “我认识画家。”
  林蒙给福尔摩斯看了这幅画上的个人标记,林蒙也有这样的习惯,加上她之前有好好观赏过真品,所以她不用多仔细观察,就能找到那个标记。而这个作假的画家,林蒙姑且称呼他为乔利,他是林蒙之前偷《蒙娜丽莎》时认识的,之后他们俩还有过几次联络。他们俩人的关系比泛泛之交要好一点,因为林蒙其实还蛮欣赏乔利的绘画天赋与技巧的。
  但林蒙不认为乔利会主动参与到盗窃加伪造案中来,何况这一起案件,可不是一般的团体玩得转的。还有就是乔利模仿地最好的一幅画,是《蒙娜丽莎的微笑》。《蒙娜丽莎》这幅画价值本来就高,在经过怪盗罗宾汉从卢浮宫偷走再还回去那么一遭后,《蒙娜丽莎》的知名度变得更高,潜在价值更不必说。目前对这幅画的估价,至少是《鸽子与少女》的十倍。
  林蒙担心《鸽子与少女》伪造案,只是一桩预演案。
  还有就是如果乔利是主动参与进此案的,那么他至少要知道在作假时,将他的个人标记去掉,哪怕这是一种根深蒂固的习惯。
  最后,林蒙看向福尔摩斯:“莫里亚蒂教授的触角有伸向法国吗?”
  福尔摩斯反问道:“你怀疑他是这起案件的幕后主使?”
  “是有那么点。这样吧,我让我的人先去打探一下。”林蒙不可能就这么放任乔利不管。再有,如果乔利果真是被莫里亚蒂教授的人控制,那么这无疑又增加了林蒙要对付他的决心。当然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福尔摩斯不可能放任莫里亚蒂教授不管,那林蒙总不能就只在旁边围观,而什么都不做吧。
  林蒙想到这儿,用麻布将《鸽子与少女》盖上:“我们来谈谈你的‘作战计划’吧,福尔摩斯。”
  福尔摩斯应声道:“首先,我认为我们有必要先来上一根雪茄。”
  林蒙失笑,“是这样没错。”
  蒙特邦歇夫人送来的古巴雪茄,确实很合福尔摩斯的心意。林蒙也觉得不错,她把随盒子附上的香柏木片撕成条,用火柴点燃了它,递给了福尔摩斯,让他来点雪茄,之后她又如法炮制地自己点燃了一支,任凭雪茄的芳香在空气中弥散。
  反正这会儿天大地大,都还不如自己享受雪茄重要。更有林蒙半分不怀疑她和福尔摩斯,会惜败于莫里亚蒂教授,她在抽烟的间隙,有靠在扶手上思考起未来:“既然你都考虑过退休的事了,那我是不是也得想一想啊?最起码怪盗罗宾汉不可能一直到处游荡,他得有个盛大的退场。不过说真的,福尔摩斯,你的退休想法未免萌生地太早了点吧?你要是不做咨询侦探了,那我无论是做怪盗罗宾汉,还是做高斯·伍德,岂不是都会少很多乐趣?我如果觉得无聊了,说不定就会成为莫里亚蒂教授第二。天呐,福尔摩斯,你这么一想的话,是不是觉得你就是金光闪闪的救世主,再也不想着提前退休了?”
  福尔摩斯被她的形容逗地大笑起来,等笑完他回答道:“伍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选择和你同归于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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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世界没那么快完结啦,以及应该有cp番外,我的感情线没有写着写着就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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