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4章 门当户对
  当年这些帮派的老祖们或有奇遇,或有天赋,尚有机会成就先天,在豪族和世家中开创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到了如今不管是宝贝还是生意,都被这些人紧紧掌控,就算天赋超凡之人,要是出身不好,想要成就先天不易,想要打出属于自己的事业更是难上加难。
  修行天赋好?可以!
  加入宗门帮派,好好为门派做贡献,那要功法有功法,要宝贝有宝贝,或许有机会成就先天。
  生意点子好?可以!
  加入商行联会,这新的买卖做成了,自然给你个掌柜当当,或许能赚个让众多百姓羡慕的家产出来。
  若是要仗着有点天赋或创意单飞,那也不是不行,但真能成功的却不多见,天赋好的最终沦落成了绿林好汉,创意不错的还在市集里摆摊。
  如今的帝国是豪门的帝国,是世家的帝国,天材地宝归他们所有,奇思妙想为他们所用。
  寻常百姓只能在这规则下生活,干好自己该干的工作,能勉强衣食无忧过完一生就是极好的了,别有一丁点超越平凡的想法。
  可即便如此,帝国百姓还算过得幸福,天下太平少有灾祸,有饱饭、能穿暖、有住房,平平淡淡到老寿终正寝,总比颠沛流离、为人奴隶要好。
  虽说本质仍是奴役,但至少要进步了许多。
  阳恒跟着明云瑶和安东尼奥进了明家大宅,这占地近百亩的庭院只是明家在城中的一处别院。
  明家老宅占地更大,但明家子孙众多,并非人人都有资格在老宅居住,因此各自在城中置业而居,城外亦有明家庄园,只有大事或族中聚会,才会一同前去。
  明云瑶引着众人进了别院,管家问了情况,吃惊之余匆忙去向家主报告,稍时就在正厅见了明云瑶的父亲明朝彬。
  这人吃了长寿丹,看起来仍是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他面容朴实,做书生打扮,生得弱不禁风,并无功夫在身,平日里教导明家子孙读书,同时也负责监督查验家族在城中的生意账簿。
  明云瑶飞扑过去,满是委屈地诉说遇袭的经过,然后才说了安东尼奥的救命之恩与接臂之德,明朝彬好一番安慰,才哄得她破涕为笑,显得极为宠爱。
  他青年时有过心仪的女子,乃是寻常百姓的孩子,但他身为明家嫡系子孙,婚姻哪能自作主张,当然要与同样地位的大家族联姻,延续祖上的情谊,增进双方的羁绊,维护大家的利益。
  门当户对其实是对既得利益者的保护,就拿这荆州来说,最大最有实力的无疑是明家,下来才是什么冯家、王家、李家、成家等家族,这些大大小小的家族们瓜分了荆州这块蛋糕。
  蛋糕就这么大,谁该得哪份早就划分好了,岂容别人来夺自己嘴里的美食?
  因此只要有新家族、新势力冒头,那就会遭到这些老牌既得利益者的围攻。
  明家嫡系子孙若是娶了个寻常百姓的女子,那这女子的家族就会成为新兴的家族势力,就算明家不出力扶持,仅仅明家姻亲这个名分,就足以办成许多事。
  只要有新兴的家族,必定会瓜分既有的利益,明家若是不想让出自己的利益,那就只能去谋夺别人家的利益。
  他们是制定规矩的人,不愿破坏既有的规矩,所以才坚决反对明家嫡系子孙娶一个普通百姓的孩子。
  明朝彬生性倔强,不愿按家中长辈的意思去办,几番劝说无果,都闹得不欢而散,后来闹得僵了,明家长辈干脆将这女孩一家人尽数从襄阳迁走,绝口不提去向。
  他从此茶饭不思,武不练了,也不修行,就此消沉起来,对家族安排的婚姻也拒绝得彻底,就是动用家法他也没当回事。
  他是当事人,总不能将他绑进洞房,这事也就此拖了下来,后来时间愈久,他年岁愈大,初恋的情怀也就淡了,但依旧对别的女子提不起太大兴趣,沉浸在书本当中不可自拔,饱读诗书,精研百家学说。
  明朝彬久不习武,以至于身体日渐虚弱,加上长久情绪苦闷,七十余岁就寿数将尽。
  他说到底是明家的嫡系子孙,父亲不忍看他行将就木,偷偷将当年祖上在珍品会买下的长寿丹喂他服下,就此保住了性命,返老还童,可他父亲却因此受了家法。
  明家财力雄厚,一颗长寿丹对他们来说屁都算不上,但明五盘禁止嫡系子孙服食此丹,只有在家族产业中担当重要职位的优秀旁支子孙才允许使用。
  这其实是对嫡系子孙和家族延续的保护,毕竟吃了长寿丹就难入先天,即便花费巨大财力从地阳宗弄来神丹妙药堆入先天,实力也与自行修入先天之人有天壤之别,这等先天还不如不要。
  若是明家子孙人人都吃长寿丹来获得寿数,然后花费巨大财力求丹破境,那谁还会吃苦习武?
  莫说平白无故便宜了地阳宗,就是明家的实力也会越来越差,子孙后代越来越懒,迟早有一天会将家业败光。
  结果明朝彬的父亲冒险喂他吃了长寿丹,这就违背了明五盘定下规矩,当即被分配去管理九幽矿洞。
  说是管理,实际上就是流放囚禁,那九幽矿洞环境残酷,在下面挖矿的不是罪大恶极的囚犯,就是被拐骗而来的苦力,用自己卑微的性命开采昂贵的矿石,管理这些劳力之人也要住在暗无天日、滴水成冰的矿洞之中。
  这事给了明朝彬极大的触动,为避免自己这一脉无后,终于下定了决心,按照家族的意愿婚娶,这才有了明云瑶。
  他也算是老来得子,却没想兴奋与激动之情尚未过去,妻子就驾鹤而去,他感念妻子恩德,便不再续弦,一手将女儿带大,宠爱至极。
  明朝彬轻轻放下挂在身上的明云瑶,一边向安东尼奥作揖行礼,一边招呼管家款待来客。
  众人分宾客坐定,寒暄一番他才问道:“大法师原来是要参加珍品会的,不知是什么样的请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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