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红尘渡你[重生]_122
  宋思淼亲生母亲早年就离他而去,亲生父亲自他十三岁后便视他为怪物,五年又三月的辰光里,无人关心他的死活。
  而今乍闻俞丞的关切之语,宋思淼不由地眼睛一酸,落下泪来。
  俞丞伸手将宋思淼揽在怀中,宋思淼便靠着俞丞哭了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宋思淼哭累了,在俞丞怀中睡了过去。
  俞丞将他抱到床上,濡湿了汗巾为他敷了眼睛,方回到了自己房中。
  宋大人对于宋思淼的死活不感兴趣,也未曾命别院奴仆定期向他禀告宋思淼的动向,但宋思淼若是失了踪,他怕颜面有损,定然会着人找寻,是以,宋思淼一醒,便生了计谋。
  他将自己锁在房中,发起疯来,口中胡言乱语地道:“我活不久了!我要死了!我要死了!我看到黑白无常在向我招手,他们······他们!他们马上要把我带走了······”
  疯言疯语伴着尖叫折磨了别院之人整整三日,期间,宋思淼将自己房中的物件砸得稀烂,又未曾用过一口吃食。
  其中第二日,俞丞告辞离去。
  第四日,宋思淼投湖自尽。
  别院这湖足有五丈深,不好打捞尸身,管家禀了宋大人,宋大人只随意地摆摆手道:“莫要捞了,就让那尸体烂在里头罢,只是可惜污了那一池子的湖水。”
  十里开外的一间客栈大堂内,一白衣少年正啃着一个红薯,少年正是投湖自尽的宋思淼,他此生从未吃过红薯这样的粗鄙之物,尝了一口,竟觉得十分之香甜。
  俞丞坐在他对面,含笑地看着宋思淼狼吞虎咽的模样,自己用着一碗牛肉面。
  待宋思淼吃罢,俞丞柔声问道:“要吃面么?”
  宋思淼点点头,未待俞丞再点上一碗,毫不客气地将俞丞用了一半的那碗抢了过去。
  俞丞也不同他计较,又为宋思淼点了一碗牛肉面。
  俩人在这客栈住了一夜,便急急地往外赶。
  宋思淼像是得了自由的笼中鸟,虽已从笼中出来了,但到底还是怕被主人给抓回去,也不知宋大人可知晓他是诈死了。
  俩人一连赶了二十里路,在一座破庙暂歇。
  俞丞递了事先备好的烧饼予宋思淼,沉吟片刻,问道:“宋小公子,你可愿意同我一道修仙么?”
  宋思淼闻言,一怔,他从未想过要修仙,但俞丞这样问是何意?若是他不愿同俞丞修仙,俞丞便要将他抛下么?
  他面色一沉,反问道:“我愿意如何,不愿意又是如何?”
  俞丞犹豫须臾,答道:“我离开师门太久,须得回去了,你若是愿意,我会央师父将你收入门下,你若是不愿意,那我便先寻个可靠的人将你托付了,再回师门。”
  宋思淼心中登时生了怒火,直觉得是俞丞要挟了他,但他怕惹怒了俞丞,俞丞会就地将他丢下,便作出一副真诚的模样道:“我愿意与你一道修仙。”
  俞丞摸摸宋思淼的面颊,道:“那你我明日起便往璀云山去罢。”
  璀云山距这破庙约莫五日路程。
  宋思淼扯了下俞丞的衣袂道:“那我们现下便走罢。”
  俞丞望了眼外头的天色,现下已是黄昏,归鸟纷纷掠过大朵大朵的火烧云,鸟鸣不断。
  他将宋思淼将怀中揽在怀中,道:“睡罢,今日赶了这许多里路,你也累了,待明日天一亮再赶路罢。”
  俞丞的怀抱甚是暖和,宋思淼蹭了两下,便睡了去。
  五日后,俞丞与宋思淼堪堪进了一片林子,双足却陡地动弹不得了。
  十数个黑衣人乍现,将俩人团团围住,又有一身着道袍之人,走到两人面前,对宋思淼道:“小公子,你怎地跑了?宋大人也是苦思好久,才决定将你送去聚善寺的,你这一落跑,实在是扫了他的颜面。”
  宋思淼朝道人唾了一口,骂道:“我为何跑不得,我之一生,半点由不得我,我不跑岂不是傻子。”
  他这话音一落地,旁的俞丞却盯紧了道人,吃惊地道:“师叔?”
  道人拂去面上的唾液,满面笑意地道:“阿丞许久不见,你还是这般不长进。”
  道人生性奸恶,十年前被逐出师门,不知用了甚么法子,相貌较之十年前竟年轻了许多。
  道人手指一点,俞丞与宋思淼俩人再动不了半点皮肉,俩人使尽了气力,俱是无可奈何。
  道人瞥了眼俞丞,朝宋思淼道:“小公子,宋大人舍不得你,你还是赶紧同贫道回去罢。”
  宋思淼口不能言,目中满是恨意。
  道人指了指俞丞,威胁道:“若你不愿意同贫道回去,贫道便宰了我这好师侄去喂野狗。”
  三日后,宋思淼被宋大人送到了聚善寺,剃度出家,年近不惑的住持慈悯地道:“今日起,你便唤作净思罢。”
  净思怕道人对俞丞不利,不敢再生逃跑之心。
  只他不知,俞丞早已在道人手下受尽折磨,甚至被其用各种禁药做成了怪物,又被宋大人指派给住持驱使。
  如此一年又一年,净思偶尔会望着天空,痴痴地想:俞公子许已羽化成仙了罢,俞公子可还记得我?
  作者有话要说:
  宋思淼是喜欢俞丞的,俞丞只把他当小孩······
  第104章 第六劫·第一章
  炎夏将尽,天气仍是闷热得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日,两名杀人犯处决于菜市口,刽子手手起刀落,滚烫的血利落地喷洒在地,被热度颇高的地面熨得几乎要冒出白气来,面目可憎的头颅双双滚落开去,恰好有一颗落在一少年脚尖。
  少年面无表情地踩了头颅数脚,见踩不烂,便狠狠地一脚将那头颅踢远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