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俞向安他们班一共有32个人, 其中10个女生。
  宿舍都在同一栋,2楼201住了六个人,还有三个人在202, 六人间。
  如果俞向安也住宿的话, 那么就有两个别的班的女同学混住, 现在是三个。
  她们三个是外语系的。
  俞向安仔细的看了看这时候的住宿条件,房子老旧,墙皮也有些脱落, 不过不影响居住,里面都是上下床,另外还有一个公用的柜子, 一共三层,可以让学生放衣服或者是贵重物品,这是可以上锁的。
  床底下堆放着大家的鞋子和一些杂物, 不过这里是女生宿舍,宿舍挺旧的,但是打理的很干净, 看上去也很整齐。
  柳明月和柯曼芸是一个宿舍的, 正巧是上下床, 柯曼芸上床,柳明月下床。
  从大家的床铺上其实可以很清晰明了的明白大家的生活条件, 柳明月的生活条件挺好的, 她的床单就只有一个补丁, 脚下穿着小皮鞋, 手上戴着手表。
  柯曼芸的条件也不错, 她带来的床单是崭新的, 身上穿的衣服就袖口那里有补丁, 脚下穿着一双崭新的皮鞋。
  柳明月的生活条件好不难想象,她是正式工人,在考上大学之前是每个月可以拿工资的,家里另外那口子也是工人,或许家里也是工人家庭,柯曼芸没说她是工人,可能是家里的条件比较好。
  在一群女生当中,年纪最大的就是柳明月,年纪最小的叫王梦,今年18岁,应届生,首都本地人。不过她家在首都的郊外,所以她也在这边住宿。
  明面上生活配套最好的叫许可可,她是上海人,手上戴着女式手表,床头柜子上面堆放着一整套的护肤品,身上穿着掐腰长裙,不过她也是最冷淡的,看着有些高傲,回到宿舍以后,她在她床上拿着书本翻动,放下蚊帐,看着就是没有一起说话,请勿打扰的意思。
  俞向安整个中午都在这两个宿舍,对他们班的女生有了大致的了解。
  这了解还很粗略,大概就是停留在来自哪里,已婚未婚,高考前是否已经工作等等。
  聊的差不多了,午休时间结束,她们该去上课了。
  一上课,老师就把大堆的知识点砸了出来,想放松?
  除非你有基础。
  等到下午放学,一直集中精神的俞向安脑袋都有点重了。
  她收拾了一下东西,去托儿班接人,在路上,遇到了林川柏,问他:“你今天开学怎么样?”
  他们是同一天开学的。
  林川柏点点头,“老师是真有本事的,今天只是给我们粗略的讲了讲,收获匪浅。”
  他的眼睛隐隐的在发亮。
  “给我们上课的这位老师是个名医,我听我爷爷说起过的……”
  他们走着走着,林川柏想起一件事:“我们改天去看自行车,没有自行车还是不大方便。”
  “对,自行车要买。”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她们手上有钱有,也有票。
  他们去到托儿班的时候,林亦泓和林亦宁正在教室里眼巴巴的等着他们,大部分小同学们已经回去了,除了他们,只有两个人还在。
  林亦宁看到他们,鼓起嘴巴:“爸爸妈妈,你们来的好晚啊。”
  俞向安摸了摸林亦宁的小脸蛋:“我们来晚了,不过爸妈也要上课,没办法,要是下课的早,我们就能提早来接你们了。”
  林川柏牵住林亦泓的手:“今天在这里跟小朋友们玩的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林亦泓:“没有人欺负我们。”
  林亦宁圆圆的脸上露出笑容,声音可可爱爱:“我们跟朋友一起玩,老师今天还教我们数鸭子了,鸭子很可爱,黄色的,我数到了10个,老师夸我了。”说着,她有些小得意,满脸都是夸我吧夸我吧。
  林亦泓摸了摸自己的脑门,“我是数的最快的,老师给我贴了一个小红花。”他指着自己的额头的红色纸花,很骄傲,“这个只有在老师提问的时候,回答最快的前三个人才能得到,我是第二名。”
  林亦宁羡慕的看着哥哥头上的小红花,她也想要,但是她慢了半拍,排到了第五,就没有小红花了,“我没有花,不过我也说对了,老师夸我了,说我真棒!很多人数不出来,数到三就没有了。”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今天在托儿班发生的事说了个遍,回去之后,俞向安让林川柏去烧水,她要整理一下同学的资料,她把班上还记得的一些情况都写了出来,尤其是女生的,分宿舍,按照年纪大小排。
  201宿舍年纪最大的是柳明月,东北,已婚,三个孩子,有工作,暂代宿舍长。
  排第二的,卓兰兰,下乡知青,未婚。
  第三,张悦心,已婚已育,下乡知青。
  第四许可可,上海,未婚。
  第五柯曼芸,她也是下乡知青。
  第六王梦,应届生。
  202宿舍年龄最大的是张英琪,正式工人,已婚已育,暂代宿舍长。
  第二陈少红,工人,未婚。
  第三孙荟,应届生。
  其余的三个外语系的都比较年轻,其中两个人还是一对姐妹花,姐妹两个一起考上了大学,在同一个宿舍,不得不说也是缘分。
  看到她在整理这些,林川柏,问了一句,“你记这些做什么?”
  俞向安抬起头:“因为我的成绩,班主任点了我暂代副班长一职,让女生有事来找我,我要心里大致有个数。”咳咳,也想看看有木有哪位是她听过的名人,不过没有,都没印象,哈哈哈,估摸着除非那种真的耳熟能详的人物,不然都会是这样,谁叫她之前并不关注呢。
  “副班长?”
  “嗯。”在大家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老师挑人很直白,看成绩。
  实际上她不是很适合暂代副班长一职,因为她不在学校住宿,要是有什么事儿的话,她们不能及时找到她。
  “那你想要转正吗?”
  俞向安想了想:“先看看我这些同学吧。”
  如果人不错事不多,当个班干部,对以后有好处。
  现在他们来这里上大学,也不能抽空去做别的,现在还没改革开放呢。
  不管是龙还是虎,都要乖乖的盘着,静待时机。
  当了班干部,那别人不管是想不想,都要跟你混个脸熟。
  因为打交道的时候多。
  在她做整理的时候,林川柏已经把水烧好了,他从隔壁张大娘那里借的火,点的炉子,在这里有个问题就是这里洗澡比较难。
  他们这里算是比较好的,前面一公里处就有个澡堂子,可以去那里泡澡,夏天能自己在家对付一下。
  所以还是要自己建房子比较方便。
  建房子还要看水源,这边的水源比较少,要是没有水井的话,买到的那块地不一定能打得出水,这时候自来水也不是那么发达,能拥有自来水的还是少数。
  林川柏先烧了热水给两个小孩洗了澡,俞向安就用空出来的煤炉做饭。
  她做了一锅焖饭,淘干净米,加咸鱼、腊肉、菜干、酱油、姜丝,最后再撒上一点葱花,喷香。
  等到焖饭做好了之后,她再用这个锅,快速的打了一小锅蛋花汤。
  在吃饭的功夫,这个煤炉继续兢兢业业的烧水,俞向安和林川柏用来冲澡的。
  他们后面厨房旁边有个单独隔开的空间,大概一平米多一点,地方狭窄,但没办法。
  用水也不能太过了,水都要林川柏去水井那边挑回来,虽然不远,但是数量多了也很累人。
  要吃饭了,林亦泓林亦宁两个兴奋的坐在桌子面前,等着吃饭饭。
  好香的饭!
  饿了!
  俞向安把碗筷拿出来,问他们,“你们今天中午吃了什么?”
  林亦宁:“今天中午吃粥,还有馒头,黄色的。”
  林亦泓补充:“玉米面馒头。”
  “还吃了什么?老师有没有让你们多喝水?”
  林亦宁:“我喝了两碗水,好多,里面有绿豆。”
  林亦泓:“还有一小碗蛋花汤,我的那份有蛋花。”
  俞向安听着点头,“还有蛋花汤,那就不错了。”
  林亦泓:“老师说我们明天中午每个人能有一个鸡蛋吃。”
  “这样啊,那可真好……”
  在他们一家人吃着喷香的焖饭的时候,一墙之隔的姜大娘嗅了嗅鼻子,“晚上他们做腊肉吃了,可真香,明天我们还剩着一点腊肉,也做一顿。”
  听到这话,她的孙子孙女欢呼了一声,“奶奶太好了,我们也吃腊肉!”
  姜大娘摸了摸他们的头,笑了笑,“是啊,也给你们做好吃的。”
  有了这月租补贴,他们在吃的方面可以宽裕一点。
  瞧瞧人家那两个孩子养的多好。
  他们家的家庭条件也不是太差,不能太亏待了孩子。
  吃完了饭,在灯下跟双胞胎玩了一会儿,去洗澡,洗澡的时候,俞向安看着这巴掌大的冲澡地儿,心里叹了口气,不能把全部的希望都托付在别人的身上,先跟上学校的步伐之后就抽空在附近转悠转悠,看看哪里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毕竟要过几年。
  ***
  第二天第一节课还是吴竹生的课,他提早来了,这时候大半同学也到了,他拿出了大家的补贴,给了班长王海文一张名单,让俞向安和他一起给大家分下去。
  这时候读大学是有补贴的。
  男女不是完全一样,男的一般会吃的多一些,所以分到的粮票会多一点,总的来说相差不大,这些钱票要是省一点的话,每个月还能剩下一些。
  读大学不仅给补贴,不用自己花钱,毕业了还能包分配,这样的好事也就是大学生紧缺的时候才有,等到后面大学生越来越多,这些福利就渐渐的取消了。
  适应了几天学校的生活之后,俞向安拿出了信封和信纸,开始给大家写信。
  她要跟大家说一下在这边的情况,同时也是让大家放心。
  在写完了写给俞向清的信时候,她的笔顿了顿,大学的开学报到时间是不一样的,俞向晏他们的就晚一些,他们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吧。
  他们要是来的话,应该会来学校找她。
  他们夫妻两个都来这边读大学,不过跟俞向安不一样的是,他们决定把小孩放在老家,他们的底子没有那么厚,上托儿班、租房每个月都要钱,他们不知道来到这里的花销多少,不敢贸然带着三个孩子来这里。
  他们现在是把孩子放到张桂花那里,请孩子太奶奶帮忙照看。
  张桂花身体好,这三个孩子最小的也断奶可以走路了,大孩子带着小孩子,还能管得过来,他们再每年给生活费,暂时就这样过着。
  俞向晏如果确定这边有路子赚外快,能把日子过得宽裕一些,也想把孩子接过来。
  俞向安还给高益眉和言语这写了一封信,她考上大学的信息传出去的时候,她们两个都特意写了信过来,还送了贺礼,现在她在这边安定下来了,要说一声。
  还有店长刘晴他们,也要写信过去。
  她写信写到手软,信写好了,往信封里加上几张买的明信片,剪下来的报纸图片和说明,一起寄了回去。
  这些俞青山他们看到了,肯定会新奇,他们现在看不到首都的景色,就先看照片解解馋吧。
  林川柏在旁边帮忙把信纸放到信封里糊上浆糊密封,看到这些景点,想了起来:“说起来,我们也还没有抽空去走走。”
  俞向安:“先推后一段时间吧,我们在这里的时间很长,有的是时间。”
  刚把信寄出去的第二天,俞向安放学走出教室,她在路上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她诧异的看过去,“店长你怎么在这里?”
  刘恒波乐呵呵的,“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有缘会再见。”
  俞向安:“店长你在这里工作?”
  “对,我在这当老师。”
  俞向安一拍手:“哎呀,我昨天刚把信寄回去。”
  刘恒波:“那应该送出去了,算了算了,我收到了母校的信,说邀请我来做老师,我当时还没决定好,就没跟你说。”
  俞向安有些惊喜:“店长,这是你的母校?”
  “是啊。”
  “那你现在是在历史系教学生?”
  “对。”
  俞向安扶额:“店长,你怎么不早说啊?”
  “哈哈哈,给你一个惊喜,我知道你选了青木大学的时候也觉得有缘分。”现在的刘恒波看上去精神的不行,能回来任教,看上去他很高兴,“我之前就说你可惜了,要是恢复高考的话,你肯定能考上大学,果然,我没说错。”
  他一副我有眼光的模样。
  俞向安忍不住也笑了,“店长你现在住在哪里,我改天去认认门。”
  “我住在宿舍,学校给我们分配了宿舍。”
  “那你孙子呢?”
  “他也来了,跟我一起住,能放两张床。”
  俞向安突然想到了一点,“那店长,你以前在这里上大学,这里认识的人多吗?”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初来乍到,认识的人少,想请你帮帮忙。”
  他们的关系,熟啊。
  刘恒波纳闷:“你想做什么?”
  “我们现在在租房住,我们想买个自己的小窝,不过你也知道现在愿意卖的人少,能够正经买卖的房子也不多,就比较难。”
  不管什么时候,卖房子的还是有的,但是有些地方有争议,有些地方不能买卖。
  刘恒波明白了,确实,他们不是本地人,带着孩子,住的地方是个问题。
  “我是认识一些人,我帮你问问,你想在学校附近买?”
  “能在学校附近更好,没有的话其他地方也行,我们两个孩子还没落户,没几年他们也要上学了。”
  刘恒波想到双胞胎的年纪,点点头,“我知道了,有信息了我告诉你。”
  “那就谢谢店长了,店长,这是我们现在租的地址,不远,走路十分钟。”
  俞向安对刘红波很有信心,之前南溪农场那个老朋友就是一个例子,看着不显山不漏水的,认识的人是真多。
  回头俞向安跟林川柏说了今天遇到刘恒波,他现在是历史系的老师,林川柏:“我猜到了。”
  俞向安有些郁闷,“我没往这方面想,他以前的职业不是老师,而且我不知道他是青木大学毕业的,真是出乎意料。”
  “惊喜吗?”
  “惊喜,店长人很好,我有什么问题他从来不会不耐烦,他也喜欢各种好吃的,我做的那些吃的,他赞美的话变着花样的说。”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身为一个厨师的虚荣心。
  ***
  俞向晏他们三个到了,他们是在报到的前一天来的,他们先把手续办好了,才来青木大学这边找俞向安。
  一段时间没见,俞向安发现他们都变白了。
  温家姐弟两个本来就白,俞向晏肤色中等,不过他一直不大注意,所以晒的肤色比较深,现在看着变浅了。
  俞向晏摸了摸自己的脸,“白了吗,你发电报回去后就没怎么在外面走动,走动的少了晒太阳就少,小妹,你看上去一点都没变,不,看上去还比较小了,是你头发的原因?”发型好像变了。
  俞向安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型有,还有就是我保养的好。”
  俞向晏:“……你才多大就说保养。”
  俞向安:“保养是不分年龄的,只要是女人都会很注意这个问题。”
  温如真赞同的点头,“你是怎么做的?”
  “做好防晒,坚持补水、面霜。”
  闲话了几句,问他们:“你们都去学校看过了,感觉怎么样?”
  温毅真:“同学们都很热情。”
  温如真:“看学校建筑比较破旧。”
  俞向晏挠挠头,“我那学校……教室墙体都裂开了一条缝,冬天估计会漏风。”
  俞向安:“……”
  他们的学校有不少地方也是这样,看上去破破的,普遍情况,但是看着就感觉冬天会漏风的话……感觉这破的比较严重。
  俞向安干笑了两声,“你们学校有没有说怎么转专业?”
  他被调剂到了数学系,俞向安知道这件事表示了十分的同情。
  俞向晏郁闷了:“还没问,我试探了一下口风,不太顺利。”
  “对了,你们现在住在哪里,我么带了一些东西过来,现在还在宿舍放着。”
  “有纸条吗,我写下来,你们先在这附近逛一下,我差不多要回去上课了,下午的课满了。”
  他们是午休时间过来找她的。
  俞向晏带了纸笔,俞向安写下来,还把路线也给画出来了。
  俞向晏看着大致知道怎么走了,他方向感一向很好,“那我们先逛逛,差不多了回去拿东西。”
  俞向安:“嗯,今晚我们好好一起聚一聚。”
  俞向安和林川柏去接了双胞胎回去,他们三人已经在门口了,脚边放着两个大袋子,引得小孩子时不时探头探脑。
  他们带的都是老家那边的特产,比如菜干、比如山珍。
  俞向安的仓库里有,不过这是他们的一份心意。
  这里有爷爷奶奶给的,也有外公外婆、爸、大哥他们给的。
  俞向晏看到双胞胎,蹲下身体跟他们打招呼:“亦泓亦宁你们还记得我是谁吗?”
  亦宁有些不确定,看向亦泓,亦泓很肯定的点头:“记得,你是二舅。”
  俞向晏这下吃惊了:“真还记得啊?”
  林亦泓“有照片!”
  他们家墙上挂着全家福,他当然知道啦。
  “快进来坐。”俞向安招呼他们。
  这是一个单间,门口的地方放了桌子凳子充当饭厅,后面用一块布围了起来,把两个地方隔开。
  边上的柜子满满当当。
  “你们先坐下来喝茶,我去准备晚饭。”俞向安打开他们带来的袋子,现在就想要尝尝家乡的味道了。
  隔壁的姜大娘闻着这浓浓的香味,看着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孙儿,她:“……”
  只能扭头当做没看见,不能隔三差五的就吃肉吧,隔壁那是来客人了,不一样。
  这一晚,俞向安他们聊到很晚,边吃边说,晚了就在这里凑合住下,俞向安和温如真带着两个小孩睡床,三个大男人用凳子拼床或者是打地铺。
  现在天气热,凑合一晚没问题。
  又过了几天,休息日,刘恒波按照地址找上门来,他找到了一处打算卖的房子,是另外一个老师的,那原来是一栋漂亮的2层小楼房,现在整个院子都被糟蹋的不成人样,墙面是被煤炭熏过的乌黑,不管内外,都是漆黑一片,墙上还有许多脏东西,原来的门窗被砸过,现在的门窗是胡乱拼凑起来的,看上去乱糟糟一片,房间的格局也被改了。
  原先种着花花草草的花园现在也变成了菜地、茅坑、柴房。
  俞向安和林川柏去看的时候,一打开门,就被这里的味道逼的窒息了。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大型垃圾场。
  看得出来,原先住在这里的人搬走的很不情愿,这里有些东西是故意留下来的。
  “老夏现在也住在学校宿舍,除了这个被还回来的房子之外,他还有另外的房子,那房子就被糟蹋得没那么严重,他还有几个子女要帮衬,这才想着要卖掉一个,这里虽然破,但是产权是清晰的,房子一百平左右,加上院子有近五百平,不过你们要想住进来,要花大功夫了,所以你们好好想想。”
  是刘恒波带着他们来的,房主根本不愿意再来这个伤心地。
  俞向安看了心里有数。
  确实是个大工程。
  这里原先住了六户人家,他们把门窗改了,还自己胡乱搭建了厨房杂物间,这房子主体还能用,其他的,基本重来。
  俞向安估摸着,可能要花个几百块。
  林川柏问了价格,这个地方还是可以的,过去青木大学,走路七八分钟左右。
  刘恒波:“你们也看到了,房子看上去不怎么样,主体是好的,当初用的好材料,改改能住,地方不小,有七八个房间,你们要是推平了重建能建的挺好看,位置也还可以,他开价一千。”
  刘恒波清了清嗓子:“这买房子是大事,我就是个中间人,负责传话的,你们回去好好跟家人商量一下,再做决定,这钱可不是小数目。”
  换成他自己,是不愿意的。
  这房子太破了,开价也不便宜。
  这花园原先好看,现在就是乱七八糟。
  跟别人买个小房子,买个菜园子,自己改一改,不是一样?
  林川柏和俞向安却是想要买下来的。
  一千块,估摸着对方没把这花园算上去,这花园重新打理一下就能恢复了,现在这一千块是这房子框架主体的钱,如果房主自己花钱请人打理,外表刷一下,估摸着开价一千五或者一千八都能有人愿意。
  一千块,之前俞向安的工资一年三百,不吃不喝存三年就可以了。
  后世要想三年的工资在首都买个房子,那肯定的要做到总裁总经理级别才行。
  现在这时候房价确实友好。
  “店长,这事我们就能做主,什么时候方便过户?”
  “这么着急?他随时可以。”
  “那就明天吧,过了户,我们再请人把这里收拾一下。”
  框架不用动,把这层黑皮刮掉,门窗撬下来,再刷白,安装新门窗。
  老实说,要花不少钱,选用一般的材料加起来估摸着都要花小几百。
  但这是值得的。
  尤其是房子后面有一口井,那口井不甜,不能入口,但能满足日常生活用水所需——以后洗澡就不用那么憋屈了。
  刘恒波左看右看,发出了灵魂拷问:“你们手上现在就有这么多钱?”
  林川柏撒谎不打草稿:“我们来之前就跟家里商量过了,有预算。”
  刘恒波想到了林川柏的厂长爸,他的工资加津贴肯定不是一个小数目,加上小两口自己都有工作,这样想来确实没什么问题。
  “好,那我就跟老夏说,明天去过户,要不要给你们介绍维修师傅?”
  “那就麻烦店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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