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是谁?
  见钱眼开的千大小姐闻言,抛了沈宣提着裙角便跑了出去,望着一箱箱的金子合不拢嘴。
  穆王爷真是财大气粗啊,一箱一箱的银子说拿就拿,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能拿出这么多的钱财给儿子治病,足见他这些年敛财之多,足够起事造反,颠覆整个王朝的了。
  小厮将东西抬进院儿中,陆千凉敲了敲箱子,果然都是满的。
  此时正值多事之秋,穆王是个不安分的,她若是收了他这么多钱财,一旦起事失败,千氏不也要跟着遭殃?眼前的这些金银,此时倒成了烫手的山芋了。
  得想个办法将这个山芋丢出去。
  陆千凉皱眉,便见千仪望着一箱箱金银狂热的眼神,像是要将这些东西尽数吞下去似的。若不是身份这一层的关系,她大可将这些东西抛给千仪。可现在,千氏一族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既然医馆已经归还给千氏,那银钱进项也合该是归入到千氏的账目里。这些金银财富,就烦请妹妹清点了。”陆千凉道。
  千仪一怔,显然没有想到陆千凉这么好说话:“姐姐可别耍什么花样才是。”
  陆千凉笑:“妹妹在怕什么?千氏不仅是你的家,也是我的家,我能耍什么花样呢?”言罢,她拉着柯暮卿去了后院。
  重修后的千氏医馆比之原来更为奢华,她望了望周围,对柯暮卿道:“此时白玉雪灵芝已经拿到了,哥哥打算什么时候起身离京?”
  柯暮卿道:“我现在并非天医谷弟子,不能随意出入天医谷。此时寻齐了药材,需得先给天意谷的师弟发消息,请他们前来接应,最快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陆千凉点头:“千府最近不大安生,皇宫内的那位也不是很安稳,天医谷也算是个世外桃源之所,哥哥若是能回去自然最好。”
  “那你怎么办?”柯暮卿问。
  陆千凉咬了咬下唇:“我自小生在京城,家人亲友亦是在此。若是可以,我不想千氏遭难。哥哥径自离去便可,不用顾及我。”
  半晌,柯暮卿点头。
  这一次从穆王手中哪来的白玉雪灵芝说是为沈宣入药,柯暮卿不立即带走也是好事。重生而来,她这个尴尬的身份几乎斩尽了前世所有与自己有关的联系,算来,身边可以相信的便只有连翘一人。
  她将白玉雪灵芝暂时交给连翘保管,起身为沈宣煎药,叫小厮看着药罐子,同柯暮卿点了点头,又坐回到了诊台的后方。
  又一名病人进得室内,陆千凉伸手切脉,大笔一挥洋洋洒洒的写了一整张方子。柯暮卿扫了一眼,却是微微皱眉,言称不妥。
  二人就用药的问题大吵了一架,叫一干人等侧目,原来寒音公子较起真儿来,也是如此叫人害怕的。
  在场唯二人懂得医理,自然说什么便是什么。此时因方子不合,倒是叫那病人谁都不敢相信了。如此看了几位病人,柯暮卿都像是找茬一般的挑出各种错处。
  终于,千仪忍不住了。陆千凉一副兄友妹恭的模样怒而起身,职责千仪对柯暮卿的不敬。柯暮卿言不想她姐妹二人不合,自请离去。陆千凉一怒罢工。
  千仪只得忍着气给柯暮卿道歉,请他继续坐镇。如此看了一日,所有的病人都被二人商量药方的执着劲儿吓了回去。千仪好不容易收来的诊金,尽数给人返了回去。
  算来,折腾了一整日,真正治了病的,不过三人而已。千仪纵使是恼怒,也没法说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了傍晚,医馆关门。陆千凉差点儿被折腾的散了架子,坐上马车之后二话不说,伏在软垫上就是一通狂睡,待回到千府时,袖子都被口水濡湿了一大块。
  千府夜间灯火通明,映在她这个半梦半醒的人眼中,晃眼的很。连翘将她晃起来,她揉了揉眼起身,提着裙角一路狂奔回了碎雪园,也不洗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会了周公去,身边人说了什么再也听不清楚。
  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往昔还是宁王妃的时候,虽说要注意身份不能像是在折剑山庄中那样恣意游玩儿,可也算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怎么现在,当了金枝玉叶的千大小姐,还得每天给人做苦力呢?
  连翘离去时似是在屋中燃了香,不浓不淡,味道刚刚好。她矜了矜鼻子,抱着被子蹭了蹭,又觉得有些冷。
  一回手,又是一床被子被孤零零的丢在了床边,未曾抻开。连翘还真是会办事,一床被子给她抱着睡,一床给她盖。只是今儿这被子,怎么这般凹凸有致?
  她伸手向上摸了摸,棱角分明,还有点儿硬。柔软的布料蹭在掌心上,还带着温度。她轻轻捏了捏,怎么是硬的?
  眼皮像是粘在一起了似的,就是睁不开。陆千凉继续向上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柔软的长发恣意的披散在肩头,柔顺的像缎子似的。
  这被子成精了?她摸的,怎么好像是一张人脸呢?
  她摸了摸那嘴唇,薄薄的,果真是药物。脸颊微温,看来不是的冷血的妖,应该不会吃人。恩,也不知是个公妖还是母妖,若是个花美男,那她就赚大发了。
  陆千凉嗓子有些干,舔了舔嘴唇又向下摸,被子妖两条大腿紧紧并拢着,修长而又有力。摸这衣服的款式,还真是男子的模样……
  可那双腿之间突出来的一块是什么?
  她脑袋一热,伸手便握了那东西把玩儿着。直立而起的物事纵使是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灼热,粗长坚硬一只手甚至握不拢……
  陆千凉终于晃过神儿来,瞬间睁开了眼睛,拥着怀中的被子向后退去。微熹的暮色下,只见一模模糊糊的人影躺在榻上,正撑着手臂坐起来。
  竟有人在她熟睡的时候摸进了她的屋子,该死,她竟然不曾提防。
  摸了摸身上的衣服,还是原来的模样。她长出了口气,手上运力做出最适宜攻击的姿势,低声问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