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久别重逢时
  事后,秦叔宝狠狠地批评了我一顿,但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完全没有在意。追星嘛,总要付出点代价;而在现代,我就经常因为追星被父母大人数落。
  窦线娘却总是时不时地打击我:“别想了,人家是秦王,家里还有秦王妃呢!你不是说你见过秦王妃吗,她应该很漂亮吧?应该是你怎么比也比不过的漂亮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唉!一想到秦王妃,我整个人都不好了。是啊,我这么平凡,这么普通,哪能跟秦王妃比啊?
  不过……无所谓啦,我是现代人,思想才没有那么保守呢!反正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与对方无关!所以,我单方面宣布:我好像……陷入爱情了……
  我找各种机会接近李世民,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他一眼,也心满意足了。有一次,我不小心偷听到秦叔宝夫妇的对话,才知道李世民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原来,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大大的麻烦。
  当我听到“大麻烦”这三个字时,忍不住“嘤嘤嘤”地哭了起来。我怎么了嘛?做什么坏事了?怎么就成大麻烦了呢?太气人了!
  秦叔宝夫妇这才发现,原来我在某个角落里蹲着呢,他们看向我时,明显都愣了一下,似乎对我有些无语。
  过了一会儿,秦夫人向我所在的角落走过来,向我伸出右手,二话不说就将我拉了起来,然后携着我的手,一起走到秦叔宝面前:“叔宝,既然小云已经听到了,你就把你的决定告诉她吧。”
  秦叔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的心也不由得跟着一紧,这是大事不妙的节奏啊!果然,只听他温和地说道:“小云,你是个姑娘家,又有旧疾在身,实在不宜跟着我们四处奔波,所以我决定派人送你回京城。”
  我突然有些鼻酸,是啊,被自己喜欢的人所讨厌,大概就是这种感觉吧:三分委屈,三分不解,三分薄怒,外加一分不甘心。于是,我心有不甘地问道:“我只问一个问题,这是他李世民的意思,还是你秦大哥的意思?”
  秦叔宝毫不隐瞒地说道:“这是秦王的意思。他考虑到你无家可归,和秦王妃又是旧识,所以想让你去秦王府住几日,也好和秦王妃做个伴。小云,你放心,待我们凯旋,我和你秀英姐定会接你回家。”
  秦夫人搂着我的肩膀,安慰似的轻拍了几下,一切尽在不言中。不过,我的心情很低落,不想搭理他们。为了缓和气氛,秦夫人又故作认真地说道:“小云,你回到京城之后,一定不要偷懒哦!你要帮我们四处走一走,看一看,找几处价格便宜又大方实用的宅子,等你秦大哥回去买一处宅子,我们就有真正的家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呢?我还有反抗的余地吗?没有!所以我只能听从安排,乖乖地回长安了。
  路过城东马场的时候,老板一眼就认出了我,见我身边还有四个护卫,立即和我保持一定的距离,赔笑着说道:“姑娘出了一趟远门,可算是平安回来了。你知道吗?自你走后,太子爷一直在四处寻找你,他每隔一阵子就派人过来问,有没有人见过你,有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
  我有些吃惊:“太子找我干什么?我又没得罪他,就算有点误会,也早就解开了呀!”
  马场老板突然上前几步,向我走近,然后神秘兮兮地说道:“姑娘,你这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呀?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子爷这是喜欢你呀!”
  我愣了几秒,干笑了几声,接着一本正经地说道:“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一点也不好玩!还有,千万千万不要把我回来的消息告诉太子!”
  正要策马离开,我突然心生一个想法,觉得秦王府并非久留之地,还是把东风寄养在马场里比较好,日后若是不高兴了,想走就走,岂不是有备无患呢?
  于是,我立即下马,将东风交到马场老板手上,嘱咐他一定要好好照顾东风。马场老板正想讨好我,便拍着胸脯向我保证,定会将东风当“马大爷”一样好生伺候。
  四名护卫见状,纷纷跳下马来,争着抢着要把他们的马让给我,但我摇了摇头,坚决表示要自己走回去,于是,他们也不骑马了,各自牵着自己的马,跟着我一起向秦王府走去。
  快到秦王府的时候,李建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箍得我手腕生疼,他轮廓分明的脸上还带着微怒:“你这丫头,跑到哪里去了?”
  “疼死了!你快放手啊!”我一面惊叫,一面挣扎,但见那四名护卫傻站在那里,也不知道过来帮忙,便生气了,“你们四个,赶紧给我把太子拉开!”
  那四名护卫面面相觑,正要动手帮我,太子的亲信随从立即拔刀相向:“谁敢对太子无礼,杀无赦!”他们本就势单力薄,又被这架势给镇住了,只能束手就擒。
  李建成喝退众人,换了只手拉着我,连拉带拖地将我拉到墙角处,这才松了手。我怒目而视,骂他发神经,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料他一拳挥了过来,吓得我赶紧闭上了眼睛,耳边顿时响起“呼呼”声,紧接着是“嘭嘭”声。
  过了一会儿,我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正对上李建成似怒非怒的目光,待我确定他不会打人之后,才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猝不及防的一个“壁咚”,差点吓破了我的胆!不得不说,我其实是个胆小鬼!
  “这些日子,你到底去哪儿了?”这突如其来的温柔,又把我吓了一跳。谁知,这还没完,李建成突然伸出一只手,替我捋了捋额前的碎发,继续柔声细语,“你可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
  “是……是吗?那就……多……多谢……太子殿下……挂……挂念了……”我一面吞吞吐吐地敷衍他,一面尝试逃走。
  如果说,我是一只狡猾的狐狸,那么李建成,绝对是一名老奸巨猾的猎人。可不是么,我正要向右逃,他便霍地用左手拦着了我;我正要往下逃,他便猛地随我一起蹲了下去。这样一来,他的两只大手撑在我身后的墙壁上,而他的膝盖紧贴着我的膝盖,将我死死地圈在他的包围圈,令我毫无动弹之力。
  这样暧昧的距离,这样熟悉的姿势,让我不由得想起了韩剧《匹诺曹》里的经典画面。年少无知的我,曾经一度幻想自己就是女主角,然后被男主角各种壁咚。万万没有想到,“壁咚”真正来临的时候,对方也姓李,却是李建成!
  “抬起头来!”李建成命令道。
  我无奈地抬起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便斜视一旁,目光堪堪落在他的肩膀上。
  “看着我的眼睛!”李建成又下命令了,声音却比之前那句温和了许多。
  横竖都是一死,我也没什么可怕的了,于是,我动了动眼珠子,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话说,他那双眼睛可真漂亮啊,水汪汪,亮晶晶,看似多情,实则深邃,还给人一种似醉非醉的朦胧感。
  突然之间,我的语文水平提高了,几乎创下历史新高。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呸!呸!呸!什么狗屁爱情?!我和李建成之间能有爱情吗?不能!
  “小丫头,你看看你,眼神飘来飘去的,到底在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我差点吐了,他居然叫我“小丫头”,语气还那么……那么暧昧!
  就在我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我的大救星,秦王妃长孙无垢,华丽丽地登场了。她不紧不慢地走过来,身后跟着四名贴身丫鬟,皆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
  “无垢见过太子殿下!”秦王妃带着丫鬟们齐齐矮身,向李建成行礼。
  “你有孕在身,不必多礼!”李建成说完,这才站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对着我笑了笑,“久别重逢,我很高兴。你一路风尘仆仆,定是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下次再来找你!”
  送走李建成之后,秦王妃连忙命左右将我扶了起来。看着早已吓傻了的我,她一面摸了摸我的额头,一面关切地问道:“小云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嘴里虽然这样说着,心里却藏了很多事情。李建成刚刚说什么?有孕在身?谁有孕在身?难道秦王妃怀孕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我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秦王曾经回来过一次?两次?还是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