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肾达人 第35节
  季亦安目光顿了下,难得走神,又很快反应过来,说:“让底下人把消息透出去,让陈裕固怀疑吕贾不是为了躲警察带走‘蓝太阳’,而是为了自身利益。等着他露出马脚。”
  萧岩勾唇笑了下:“知道。”
  季亦安又补充:“消息散得小心点,别太刻意了。”
  说完,他起身,又一次拿出手机拨通了最近联系人的第一栏,几秒钟后,还是熟悉的——“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萧岩问:“头儿,你这是在给谁打电话一直不接?”
  “宋初。”
  萧岩哽了下。
  季亦安皱着眉,把手机递过去:“你帮我查一下她的号码最后登陆地点。”
  萧岩:“……”
  奈何这是队长的命令,萧岩不敢违抗,只暧昧的笑了下,一边将宋初的号码输入电脑,一边戏谑:“季队,你们俩这是假结婚结出情况来了啊。”
  季亦安斜睨他一眼,没说话,倒也没否认。
  萧岩正心里嘀咕着难不成真有情况,定位画面跳出来。
  最后登陆地点,机场。
  萧岩不用回头看都能感受到他队长身上那风雨欲来的怒意,手指在键盘上飞快跳动:“你先别急,我查查她的机票信息。”
  一分钟后。
  金三角区域。
  “她先回去了?”萧岩有些捉摸不清情况。
  季亦安目不转睛地盯着机票信息,似笑非笑地扯起嘴角。
  “她这是逃了。”
  他还真是高估宋初了。
  ***
  宋初在离住处不远处下了车。
  路边两排路灯亮起来,街边的树仍然郁郁葱葱,抽条拔节,开枝散叶。
  花坛边是一条鹅卵石铺就的路,宋初穿着黑色高跟鞋,鞋跟敲在石面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她双手揣兜,自己跟自己玩似的走了一路。
  走了一段,她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从机场出来后手机还没开机。
  屏幕乍亮,而后是瞬间轰炸的未接电话。
  全部来自季亦安。
  宋初轻轻扬眉,没理会,重新塞进兜里。
  而后弯进了一旁的一家便利店,她懒得再去餐馆买吃食,只顺路买了几包零食,几瓶啤酒,便拎着购物篮到收银台付钱。
  她顿了顿,突然问:“这儿有玉溪烟吗?”
  她看过季亦安抽过这个牌子的烟。
  “欸,初初姐。”收营员笑着,操一口不太纯正的中文,“没有哦,不过我们有……”
  宋初打断她的推销,挑了包银色包装的烟,直接撕开包装壳取出一支,娴熟地点火燃上,才把烟盒重新丢进篓子里让她继续算钱。
  宋初懒散地半倚在墙上,一口接着一口,直接过肺,青白烟雾下让她产生更加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她透过烟雾看向门外。
  路灯底下坐着个流浪汉,蓬头垢面,衣着破破烂烂,靠着灯柱,眼睛半眯不睁,不知是在打盹还是本身眼睛小。
  宋初看了一会儿,扭头:“帮我拿个那鸡腿便当。”
  “好。”收营员从身后的货柜里拿了一盒出来,“需要加热吗?”
  “要。”
  几分钟后,宋初拎着一袋零食,手里一盒便当走出来。
  她弯腰把便当放到流浪汉脚边,她原以为流浪汉正打瞌睡,却瞬间猛地接住便当,仰头拿他那浑浊的瞳孔看着宋初,高兴极了,叽里咕噜不知拿哪地语言说了一通感谢的话。
  宋初只听懂了个大概,也没多大反应,抽着烟吞云吐雾地走了。
  ***
  直到走近公寓楼,宋初才看见楼道口坐着几个还算眼熟的男人。
  脖子上纹着黑蛇标志。
  伽苏的人?
  看不出来这蠢货还有点人格魅力,没有到一死就兄弟群散的地步,倒还剩了几个敢为他们大哥抱不平的“忠心肠子”。
  宋初算算自己离开金三角也已经好几天了,这些人大概是也在这堵了她好几天,都闲散到在楼梯上横七竖八的睡觉的地步了。
  今天算是撞到枪口了。
  宋初正巧心情不好。
  ***
  她溜达着在那几个男人前站定,抬腿在他们腰上踹了脚。
  “躺这堵什么路,别人还走不走了?”
  男人们惺忪转醒,在看到宋初的瞬间还没反应过来,而后才一点点睁大了眼睛。
  逆光站在眼前的女人,眉眼间尽是不耐,没了平日里的妩媚伪装,多了冷漠与戾气。
  “宋二小姐!我们可终于等到你了!”
  宋初抱胸:“等我干什么?”
  “你设计杀了我们大哥,我们怎么可能不找你报仇,你倒还敢回来。”
  宋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这几天的离开让他们以为自己是畏“罪”潜逃,她倒是许久没有听到这种小喽啰敢跟她这样呵五呵六的了,颇为新奇地掏了掏耳朵。
  她两手一摊:“哦,你们想怎么报仇。”
  这话倒让他们找回了出走已久的理智。
  是啊,怎么报仇。
  他们对这位宋二小姐的路数全然不知,只听没人能在她手下完好无损地回去,功夫邪门的很。
  “算了。”宋初拍拍手,朝他们勾了下食指,“你们要不打算报仇了,我就先上楼了。”
  她说完,便抬脚走上楼梯。
  不想在她穿过他们时却被一只手狠狠捏住了肩膀,往回猛的一扯。
  宋初虽然的确邪门歪道功夫不错,可整个身子都骄矜得很,平时不小心磕着碰着都得青好几天,刚才那一下几乎把她骨头给捏碎。
  宋初目光瞬间凌厉。
  也巧,那她就借他们散散火吧。
  她手上速度快得几乎成了一道残影,食指与中指贴合,乍一看根本看不出中间还夹了层薄薄的刀片。
  男人甚至没察觉危险靠近就登时惨叫出声,手腕上好像被扎破了的气球,凉飕飕的空气往外散。
  “啊啊啊啊!”男人惊惧,“我手断了!”
  宋初把被血染污的刀片在他衣服上擦拭一圈,翻了个白眼:“断什么断,剌了个口子而已。”
  他们对宋初的恐惧过于根深蒂固,对她的功夫也已经妖魔化,受了点儿伤就惊惧不已以为自己要丢性命。
  其他人也瑟缩着冲上前,让宋初庆幸的是他们都没有带枪,砍刀和匕首一类她尚且还能应付。
  她敏捷地侧身躲过一刀,就这惯性,抬起手肘狠狠朝那人的手腕砸下去,“咔”一声,他手一软,握着的砍刀笔直掉落,眼见着就要朝他的脚劈下去。
  宋初不知是怕场面过于血腥恶心还是什么,她屈指将刀片一挥,稳稳地砸在刀柄上,砍刀偏了一个弧度,刀背砸脚。
  ***
  宋初拎着完好无损的零食与啤酒回了公寓。
  季亦安的东西还在客房,她估摸着等他解决了新型毒品的案子以后可能会来那一趟,也可能就直接扔在这了。
  刚才的打斗宋初还是有分寸的,除了那一处下意识割伤了那人的手腕,其他人都没见血。
  还真是越来越往“普通人”的方向走了。
  可惜,普通人根本连遇上这档子事的机会都没有。
  宋初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零食一边仰头灌几口啤酒,目光落在屋外黑沉一片的夜空中。
  手机已经安静了许久了。
  季亦安没再打电话过来。
  应该已经知道她回金三角了吧。
  生气了吗?
  应该会生气吧,完全把他当猴儿耍了。
  填饱肚子后,她又连抽了三四根烟,人都懒得动,直接把烟灰磕在地板上,到最后也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直到火苗烧到烟蒂烫到了手指,宋初才醒过来,手一抖,烟落在地上。
  她倦怠地搓了把脸,没急着收拾地板,而是趿着拖鞋进屋睡觉。
  这一觉睡的不沉,却断断续续地睡了许久,她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宋初从床上坐起来,脑袋锈顿地很,掌根贴在眼上,倦怠地眨了眨眼,而后进浴室洗了个澡,又翻出一身红裙。
  她不打算出门,酒吧也已经好久没去,可她还是画了个极其精致艳丽的妆,黑眉红唇,眼尾延展出的色彩勾人心魂。
  宋初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忽而自嘲勾唇,慢悠悠地踱步到客厅,从酒柜里翻出一瓶红酒,给自己倒了半杯。
  漂亮的酒红色液体沿着杯壁下滑。
  宋初轻捻高脚杯,侧躺在单人沙发,腿弯搭在扶手上。
  她慢悠悠地晃着酒杯,思绪早飘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