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落进你心里 第21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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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余琅易,你干嘛去了,买这么多菜?”◎
  25
  天明,余琅易醒来,清晨的阳光洒照在朦胧的窗台,余琅易躺靠在一张舒适的大床上。银色的真皮床垫,柔软的白色蚕丝被,他浑身酸软疲劲地靠着,仿佛被掏空一般虚浮,浓眉下的眼眸亦有着滞迷和空茫。
  这是一个无梦的夜。
  脑袋里乱糟糟的,思绪像无序的丝线,带着五颜六色的光芒交织,变成各种乱麻缠绕。他满脑子潜意识在想着唐鹭,习惯了醒来就找她的存在,原本以为是在酒店里,但视线环绕一圈,周围陈设却不像在酒店。
  分明是一个陌生的卧室。他忽然记起昨夜和唐鹭在老猫的夜摊上吃了不少烤串,烤肉、烤蘑菇和各种其他菜加啤酒,后面已经把唐鹭送回去了。然后来到翟欣的公寓帮她修水龙头,进门发现灌了一卫生间的水,他脱了衬衫进去帮她关水闸。怎的忽然站起身来却头有些昏,眼前晕迷,他下意识攥住翟欣的肩膀,隐约感觉翟欣迎住了他的身躯,然后捧住他的脸。后面便没有了印象。
  这是在翟欣的公寓。
  余琅易眸色一沉。低头看了下自己,赤露着的胸膛,掀开被子一翻,浑身上下并无穿着,只有一条紧绷着的内裤裹在身上,那是清晨的第一泡。
  他的神情便慢慢浮起颓郁和失语,兀自捋了两把头上的短寸。
  翟欣从浴室里走出,肩骨上挂着湿,神采飞扬地对他叫了声:“琅易,你醒来了?”
  她脸上有满足后尽兴的笑容,唇也似染了娇羞。今天周六不用赶去通勤,可以悠哉地闲在家中。
  余琅易瞥眼看过去,翟欣丰腴的身体裹着一块浴巾,樰白的脖子和手臂上各有两道深刻的红印子,大方地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和从前时期的曲线有些不同,她的胯变得比较宽,大腿也比唐鹭那曼妙的姿体要丰韵,娇色刺白地撑坐在沙发上。
  是个男人看了都会动容。
  余琅易的眉宇忍不住锁紧,心中忽有什么沉下去——那是他习惯的动作。他贪迷唐鹭锁骨下那云朵般的圆润软和,时常喜欢攥着她的两条小胳膊,把脸埋在她颈下缠啄。所以昨夜到底是多狠,才会印出那么多道红痕。
  但看翟欣却显然并无疲累的样子,神采奕奕的。
  反而是余琅易,肩脊都似快断了。
  整个人近乎攥不上力。
  余琅易漠然地看着,喑哑嗓子问道:“昨天怎么回事?我们没事吧?”
  他在她面前,始终有着当初那股少年时期般的漠然醇清,眼神淡淡的,却似盛一丝包容迁就。
  翟欣睨向余琅易隽逸的脸庞,他清正的颜骨勾勒满了男人味,让人想捧着他的脸亲昵,想吻他微启的唇和那凛冽的喉结。
  可那高挺鼻梁下,唇角却似写着想与自己划开距离的界线,仿佛对那场刚过去的欢愉只有无语和无奈——已经说了不可能继续,在他这里就不会改变。
  这种不负责任的倜傥男人,他是如何做到可以在进行时发出那般沉迷的哑声粗气,如何把女人爱得如若泉池涟涟不止呢?
  翟欣掖了掖胸前系着的浴巾,说:“什么怎么回事?琅易你不记得了,昨天你头晕,然后攥住了我的肩膀抱住,然后……就后来那样啊。”脸上几分的羞涩,避开他的目光看向窗帘。
  余琅易不自禁跟着动作望去,她也很丰盈,只是和唐鹭比起来,他更衷情于唐鹭。他就是个对情感很淡漠的,习惯了一个就是一个,虽然别人也具有相同的诱惑力,会令他起某些变化,可他没兴趣付诸于行动。
  他靠在床头想,自己虽偶尔有出血时头昏发沉,早年去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反正这世上很多人出生就有些奇怪的征候,譬如他四五岁才开口说话。但昨天也没受伤没出血,不至于晕成这样,一丝记忆也无。
  余琅易侧了侧肩头,飞挑眉峰:“就那样是怎样?我是说,我们没到那程度吧?”说着支了一下高健的身体,预备站起来。
  翟欣看着他如此的神情,心就有些凉,说:“你自己觉得呢?你说怎样就怎样了,琅易,反正都你说了算。你知道我还喜欢你,但我不想影响你做决断。”
  意思是不想给他为难,主动权在他手上。
  ——可是单看看他敞露的硬悍肩肌,那双横在大床上的健壮长腿,和某个的存在。这个问题还用多问么?
  余琅易一下子就不知道讲什么,无言了。掀开被子落脚站立,他的长裤和背心被褪在床边,地上还散着一双军绿色棉袜。余琅易起身穿上,鼓突的存在被掩进黑色长裤里,男人嗓音悠慢而沉郁地说道:
  “欣欣,你该知道,过去了就是不可能了。我说了我们不会继续,就已经决计不会继续,你这样含糊没有意思。我不会怎么改变的,当年你说分手,我很痛苦,你也照样离开我另找了。但那些都已经成为过去,不会再有转机。如果我真做了什么,你想要什么补偿,想好了可以和我说。”
  意思是跟她不会再有可能,哪怕假设她跟他睡了,他也无动于衷。他也不会离开他的现在那个女人。
  那高大身躯半俯着,他一边说一边系皮带,健实而窄悍的腹肌,色泽光亮。翟欣不经意间睇见他颈上墨玉,想起从前送余琅易首饰他不戴,他不喜悦受束缚,可现在却安然戴着。
  她咬了下唇说:“不需要啊,反正我也已经接受了,就按昨天说的办。我还要谢谢你帮我关水闸呢,你说怎样就是怎样了。琅易。”
  但余朗易会给她钱的,等他回去东北后,他会给她一百万。他知道以翟欣的人品,不会乱来。所以这笔钱就算是补偿在心中的某种超然的淡去,以后不会怀念。
  余琅易掏出手机看,唐鹭只在凌晨一点多时打过电话,后面就没消息了。他仍旧觉得自己一点印象也无,昨晚虽然吃喝不少,但全然没到醉酒的程度,此刻啥也记不起来。
  临出门前再睇着眸问:“欣欣,容我再问一次,我们真的有过?”
  翟欣说:“你自己想,别问我。”要把他推出去。
  余琅易吁口气,回转过身来,仍是启唇道:“我很抱歉翟欣,但是我们不会因此有何改变。”
  “知道了,男人!我不会要你做什么的,你出去吧。”翟欣关上了门。靠在门叶上,心动随着熟悉却变作糙冽的脚步声远去,那么不甘心。
  清早的菜市场人头涌动,光影氤氲的热闹,余琅易车停在空场上,靠在车门抽了好几根烟。抽完一根摁进车里的烟灰缸,又接着点燃下一根。
  眼神郁郁的,眼看着一盒烟只剩下了最后两根,他便停住,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九点多了。就拨通老猫的电话,问道:“老猫,你昨晚给我喝的啤酒该不会有问题,回去头晕得一整晚记不住事?”
  老猫出夜摊,一般七点前出摊,凌晨一两点收摊,这会儿刚好起床有一阵。听得骇然一声咳嗽道:“怎么敢?这都和附近的零售批发站合作供应的,每天晚上那么多个客人,要是出点问题,我这点儿家底哪够赔得上?琅哥昨晚一瓶都没见底吧,会不会是你着凉了?昨晚风还挺大的,看你不时迎着风向吹,没事的吧?”
  余琅易听罢凛起眉峰,也是,自从平了赌债后面老猫确实老实本分。况且他为了开车,也就做个样子倒两杯润了润喉,后面都被鹭鹭换成汽水了。
  他就漠然道:“要么可能吃的食物太混杂了,没事,也就随口一问。”末了挂断电话。
  走进菜市场里,在蔬菜区和海鲜肉类区各买了不少菜,两斤牛肉、三只大龙虾,一些比较昂贵平时少买的深海鱼和贝类,又新鲜蔬果等等,提了满满两手。
  然后特地拐去街角唐鹭最爱喝的那家饮品店,要了两杯现榨的鲜浓热玉米汁。唐鹭爱喝热饮,余琅易其实喜喝冷的,但今天陪她喝一杯热的。
  走至近小区楼下,打她电话问道:“媳妇儿,醒了没,早餐吃了?”
  嗓音莫名地温柔,满带体恤和缱绻。
  唐鹭说:“醒了,还没吃,准备出去吃点呢。”唐鹭心里就甜甜的,虽然他一晚上没回家,可到底大早上就这么温柔。感觉好像真的有了点陌生的热恋感觉,是她以前从未体会过的,在这个冷隽寡谈的男人身上。
  她边说,对着大镜子理了理蓬松的长发,然后描了下口红,抿唇润匀。那唇便勾出一抹樱桃般的姣色来,她心满意足地系好皮带,转身就出了卫生间。
  怎知才转身,却看到余琅易刚好开门进来了。他穿着灰色修身背心和昨天的长裤,衬衫不知道撇哪去了,脸上带着冷郁的空茫却温柔,眸光清亮。
  而且手里提好多菜,各种红色的、绿色的、蓝白的透明塑料袋子。
  唐鹭一眼就瞥见那几只昂贵的大龙虾和深海鱼,得大几百上千了,不由惊愕道:“余琅易,你干嘛去了,买这么多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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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当初我都不理你了,还不是你主动回来找我!◎
  26
  余琅易进门,闻见一抹淡香味,然后看见唐鹭发丝松散地出现在卫生间门口,她的头发生得柔而密,遮掩着肩头一幕雪似的白。
  他睇了眼她通身的打扮,不由问道:“鹭鹭,穿成这样,是打算去哪呢?”
  他挑着眉毛,眼神微呈现温柔,却有些严厉。这是男人一贯小气猜忌时的表现。
  唐鹭今天穿着宽肩带的背心,枣红色紧身,背心高度刚好遮掩到锁骨下五六厘米,就显得颈下一幕的白。但她穿这类衣服不显山露水的,因为肩膀薄,大多时候只有余琅易剥了她才能看清,她很懂遮掩自己。下面是一条宽牛仔裤,腰上系一条细皮带,小腰一抹抹。
  听见余琅易问,低头看了眼自己,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她向来只穿寻常打扮。便答说:“和雷小琼约好了去陪她健身,在上次的世贸广场见面,等会儿在外面吃早餐。”
  又是健身,那健身教练不是刚删两天,只怕又tm加上了。
  余琅易看着她光洁的白臂,听得冷声道:“穿成这样不许去,你给她打电话,说在家陪我,今天不去了。”说着,大手把各色袋子放到一旁的小架上,健挺身躯堵在门边,挡着不让她出门。目光好像很在乎她很想她。
  唐鹭气急起来,但是刚和好才四天,两人也就只待了一个白天和半个晚上,他想让她陪不无道理。唐鹭就给雷小琼打电话说:“小琼,我去不了了,余琅易那厮堵着门不让我出去,说让我在家里陪他。”
  余琅易睇着眼神不变,唐鹭偏对闺蜜如实复述,他随意她描述,也无动于衷。那气势有些少年般的冷厉霸道感,仿佛就要你听命于他。
  唐鹭也只得放弃了。
  好在雷小琼那边甚好说话,应道:“没问题,那我自己去好了,反正你也不练,不打扰你二人世界,bye-bye!”
  挂完电话,唐鹭攮了余琅易一小拳,余琅易唇角哂起了笑意。这男人的醋意和狭隙真的很过分,一点都不匹配他那一米九的身高。
  唐鹭恼道:“那我明天还得上培训班,难道也不让我出门,有你这样的吗?半个月不理人,一理我就这般变态,还不如继续冷战算了,可恶你余琅易。”
  她说最后一句“可恶你余琅易”,怎的就能说得那般娇缠动听。发现这个女人开始会对自己娇蛮撒欢了。
  余琅易与翟欣的一段感情,可以说是似清风明月,像在月之高华之上,所以才会在他心里留下超然的地位。后来的唐鹭,又平凡得如柴米油盐,白天了吃,晚上了洗睡,他都少有考虑过旁他。
  只就是这两三天对她好和腻歪了一下,她就学会了蹬鼻子上脸,余琅易却看得新奇而可爱。仿佛这女人对他而言,还有很多新鲜的未知,仅半个月不搭理,她不知道就在哪学的,似乎变了样。
  余琅易今天的单眼皮特别明显,眸光也更为清晰犀利,使得他五官愈加的清隽冷逸,十分迷人。
  勾唇淡漠道:“培训随你,逛街也随你,健身不许去,要健只许去我那健!”说着长臂兜过来,温柔环住她:“很久没在一块儿吃饭了,今天上晚班,买了菜回来做着吃吧。”
  两个人便关门走进屋子,免得被对面的女生听到,打扰了别人。
  唐鹭戳开玉米汁,边喝边拿了菜去厨房收拾,该泡的泡,该冻的冻。余琅易脱了背心和裤子去冲澡,憋了一早上,就是想回来冲个痛快澡。
  那灰色黑色的衣物堆在卫生间门口,唐鹭收拾好了菜过来,捧起准备扔去洗衣机。却蓦地闻到了衣物上一抹熟悉的香水味,清芬的少见的香,她的脚步不由得顿了顿。
  ——半个月前他晚归回来吵架那天的味道,以及面试时闻过的一样香水味。
  卫生间里,淋浴的喷头淅淅沥沥,温凉的水冲刷着余琅易的躯干。他的伤口愈合能力强,前天才扎过的划伤,昨天虽然在翟欣那溅了水,但到今天已经结了硬痂,水冲上去也无有异样。
  浮想昨晚没有印象的一切,还有早晨看到的沙发上翟欣显出的樰肩和腿,不禁开大了水,任凭冲刷着健硬的肌体。
  唐鹭给他拿了干净的背心和运动休闲短裤进来,瞟向他的隽影,上上下下倒是周全的,没有奇怪的什么痕印。
  她想起他说的要相信他,别总疑神疑鬼,但知道他和自己原是第一次,唐鹭还是免不住紧张在乎的。
  她之前以为他有过很多人,所以哪怕半个月前怀疑他劈腿,前几天他把聊天删除了,向她道歉,唐鹭都觉得——虽然这种觉得显得很卑微,甚至连小琼这么好的关系她都没敢说——唐鹭那时甚至觉得,就算余琅易半个月前劈腿,他只要这次删除干净改好了,她还是可以因为假装不懂和未确认而忍受,因为她真的很喜欢他,或者是很爱只是她还不懂什么叫爱。这真的挑破她底线。
  但现在知道他从始至终就只有自己,她却变更紧张小气了。
  唐鹭就问说:“余琅易,你昨晚说的回来,怎么后面没回来呢?”
  喷头下的余琅易顿了顿,继而清嗓哑声道:“帮兄弟修完水管臭熏熏的,回来怕你嫌弃腥,就直接在酒店睡了,反正离得近。”
  他的脸庞清隽,看不出任何不适,短寸被水打湿,根根精神抖擞地竖起,英气而雅贵。
  跟翟欣睡了就是睡了,他不会有任何想起来的意愿,也绝不提起,更不想去计较。反正也没任何印象,过了就过了。以后还是想着唐鹭的,只对唐鹭一颗心,但却莫名因此而变得更加的心狭,霸道,紧张和约束起她来。也许连他自己都未察觉且未知原由。
  余琅易说:“鹭鹭进来,帮我搓下背,昨天太晚没洗澡。”
  唐鹭既不出门,也已经换上了葱绿的吊带睡裙。想了想,便脱下了睡裙,走进去嗔怪他道:“你都让我搓上瘾了,自己洗澡,总叫我进来帮你。”
  可他的解释也没有纰漏,她又问道:“你兄弟还喷香水呢,喷闻起来像女人用的香水,半个月前你回来和我吵架的那次,也是这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