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策憨夫成龙(八)
  当天晚上, 不管何必升怎么撒娇耍赖, 到底没能上得了唐歌的床。离开正房回西间时, 何必升耷拉着脑袋, 没有一点精神。第二天起床后, 身边没有软乎乎的妻子抱, 何必升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可是唐歌因为昨天的事, 根本不和他说话,就是夫妻两人去给何夫人请安,何必升好几次想和唐歌搭话, 都被无视了。
  何必升十分失落,到了何夫人面前,一张脸上都没一个笑容。何夫人见了, 担心极了, 忙问何必升是不是不舒服。何必升张口就想说唐歌不理他,他很难过。也不知道想到什么, 话一开口就变成了他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没有睡好, 让何夫人不要担心。
  听到何必升说这话, 唐歌多看了何必升一眼, 一直默默关注唐歌的何必升收到唐歌的目光,心里头涌现一股甜意, 脸上瞬间有了笑意。何夫人掌管何府里所有的事情,眼睛向来敏锐, 自然没有错过何必升和唐歌之间的小动作。夫妻之间拌嘴, 在何夫人看来不是什么大事,何夫人也不是那种事事护着儿子的婆婆。唐歌嫁进何家以后,做的每件事情都很有分寸,这个儿媳妇,何夫人自认选得好。
  今天夫妻两个进门来,何必升兴致不高,可见遇上不顺心的事了。何夫人见何必升时不时看看唐歌,可见是与唐歌拌嘴,有了小矛盾。大约是何必升做错了什么事情,让唐歌不快,一时间懒得搭理他。自己带大的孩子自己知道,何必升是个孝顺孩子,但是性子拧,做事容易犯浑,或者说男人都这样,何必升的父亲也是这个脾气。想起何必升的父亲,何夫人脸上难得露出笑容。
  "既然没睡好,等会儿从我这里回去再好好睡一觉。必儿媳妇看着点他。"
  何夫人交代下来,唐歌顺从地应下。今天过来,唐歌没有给何必升好脸色,就是吃定了何夫人不会就这件小事发作她。何府在何夫人的打理下,能蒸蒸日上,何夫人就不是个不管不问一味护着儿子的母亲。从以往种种来看,何夫人对唐歌的态度也比较宽容,心胸就不是个狭窄的,唐歌看何夫人就不能用被禁锢在后院的寻常妇人的目光。
  果然,何夫人没有管他们夫妻的事。
  从何夫人那里回来,夫妻两人坐在房里,唐歌吩咐丫鬟做这做那儿,就是不肯开口与何必升说一句话。何必升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团团转,想哄一哄唐歌,却不知从何处下手。明明是深秋季节,何必升坐在屋子里也急出来满头汗。
  "娘子,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我脑子不好使,你别气生我气了。"何必升说来说去,也就那么几句话,让唐歌别生气。唐歌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两行清眼突然掉落在桌面上,泪珠凝而不散,一滴一滴落下,不均匀地分布在桌面上,闪着晶莹的光。
  见唐歌坐在椅子上无声地哭,何必升手足无措,急得围着唐歌兜兜转,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唐歌边哭边观察何必升,在何必升一脚踏出房门搬救兵前,抓住了何必升的手。
  "相公,我们以后再也不闹了,好不好。"
  唐歌肯主动搭理他,何必升只有欢喜,此刻别说唐歌要和他闹,就是上房将房子拆了,何必升也会给她搭梯子。
  "我都听娘子的,娘子不哭。"何必升不会说话,便是急得跳脚,从他嘴里蹦出来的也就是不哭之类的话。
  唐歌见了何必升的囧样,破涕为笑。唐歌一笑,何必升跟着傻笑。
  当天晚上,何必升又能抱着软呼呼的娘子睡觉,可开心了。虽然唐歌只肯与他同被而眠,不愿和他亲亲,何必升也心满意足了。有了昨晚独自一人睡的经历,何必升觉得再没有比被娘子赶出房间来更惨的事。
  只是男人,尤其是年轻男人,在开了荤以后,让他抱着香软的娘子素半个月,实在太难了。不过有之前将唐歌惹生气哭了的教训,何必升一直担心他做错了再次惹到唐歌。上回唐歌哭过之后什么都没说,就与他和好了,何必升非常开心,事后却一直惦记这件事。吃素期间,何必升哪怕再想和唐歌亲亲也忍着。
  何府里不是没有漂亮的丫鬟,自荐枕席的也不缺。和唐歌开婚前,何必升不懂此道,开荤以后何必升一想到唐歌,对其他人就全无兴趣,每天只围着唐歌转,守着唐歌入眠。
  就这样,熬过了大半个月,何必升终于得到了唐歌的奖励,得以饱食一餐。可是饱食一餐后,想要继续吃,唐歌就不给了。何必升很委屈,又觉得拿夫妻间的事与何夫人说不好,何文升那里绝对不能提,找其他人更不行,何必升为了自己的福利只好自己琢磨。
  在这之后,何必升发现,他想从唐歌这里得到好处,有两种途径。第一种,耐心等。等上十天半个月,唐歌心情好时,就会让他一次吃饱。第二种,他做了让唐歌开心的事,就会得到额外的奖励。
  何必升最不耐烦等待,且一向嘴馋,为了增加吃肉的次数,何必升开始努力观察唐歌,积极动脑子。他脑子转得慢不要紧,多用点时间琢磨,总能找到答案。
  刚开始做这件事时,何必升遇到的麻烦不少,但是久而久之,何必升发现只要他全心全意观察思考,唐歌的一些想法他能觉察到一点。
  每次,何必升提前发现唐歌的一些想法时,唐歌脸上总会露出会心的微笑。这时的何必升总能得到饱食一餐的奖励,何必升很开心。渐渐何必升还发现,除了奖励让他十分动心,他很享受观察思考的过程。
  或许用脑的次数变多了,何必升觉得他的脑子转起来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慢。不单是他觉察到了,何夫人有时候也会夸奖他反应快了许多,人变聪明了,这让何必升格外开心,开心程度可以与吃到肉的欢喜程度比肩。
  何必升身上发生了好的转变,最开心的莫过于唐歌。半年之内,唐歌每日用大量灵力给何必升洗脑,坚持用不同的方式督促何必升积极思考,成效可喜。
  然而何必升变聪明,不是一个让何府其他人开心的消息。春日出行的路上,终于有人忍不住对何必升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