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老刀归来
  郑子文把养牛的名额交给牛村,也是经过考虑的。
  现在小刘村依靠酿酒已经富起来了,一些会酿酒的村子也沾了小刘村的光跟着富裕了起来,但像牛村这样的村子偏偏对酿酒不擅长,这样一来自然对小刘村有所不满。
  不是有一首是这样的唱的吗?
  “只要你过得比我好,我就受不了!”
  咦?似乎哪里不太对?
  总之现在牛村已经对小刘村不满了,如果郑子文没有把这件事处理好,那么牛村就会把对小刘村的不满转移到郑子文这个县太爷身上,这可不是郑子文想要的。
  不过现在好了,皆大欢喜。
  因为酿酒的事,小刘村本来就对郑子文感恩戴德,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而牛村得了这个养牛的活计,也对郑子文充满了感激。
  牛顿更是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知县大人,这个牛多长时间能到?有多少头?”
  郑子文顿时笑了。
  “牛老爷子,别急,这牛需要从北边一路赶过来,至少也得十天半个月的,您回去先准备牛舍,这次来的头大概五百头左右,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管得过来?”
  “嘶……”
  一听这数量,旁边的人呼吸都重了起来,牛老头眼睛一瞪,然后拼命的点头。
  “能能能能能……”
  他一边点头一边伸出了一个巴掌。
  “大人啊,别说这五百头,就是再来五百头,我们也能养!”
  一头牛一天就是一文钱,五百头一天就是五百文,一年就是一百八十贯!
  看着牛老头兴奋的样子,郑子文再次笑了起来。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这五百头牛里面,你至少也得给我养出几十头大肥牛来,丑话咱们可说在前,要是你做不到,以后的牛我可就不给你养了。”
  牛顿一听,顿时把自己的心口子拍得“砰砰”响。
  “这个您放心,这个我敢用性命担保!”
  郑子文顿时点了点头,然后让刘三他们带着牛村的村正进去登记去了。
  郑子文看到没事了,也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回家了。
  小雪獒已经快一个月了,几天之前就睁开了眼睛,小家伙颇有灵性,每次看不到郑子文都会“嗷嗷嗷”的叫,郑子文也特别疼爱它,每天晚上都带着它一起睡。
  獒犬睁眼和走路都比一般的狗要晚几天,所以小雪獒现在走路都还有些不稳,郑子文则耐心的守护着它,那无微不至的样子让卢敏还有冬儿她们都有些吃味。
  “爷,您还真把它当你儿子了?”
  郑子文顿时很严肃的摇了摇头。
  “不是的!”
  卢敏顿时露出了怀疑的目光。
  “不是你还对它那么好?”
  郑子文顿时笑了。
  “我是没有把它当我的儿子,因为它的我的闺女,对吧,小东赞,么么哒!”
  “……”
  十几天之后,小雪獒已经会满院子跑了,而且看到什么咬什么,逮到什么就撕什么。
  看到它横冲直撞的样子,郑子文顿时微微点头,还摸了摸自己下巴上那稀疏的胡子。
  “小东赞好样的,哎?那个蓝裤衩似乎有些眼熟啊,哎哟你个小兔崽子,别撕,那是老子的裤衩!”
  “嗷嗷……撕拉……”
  “啊!”
  “……”
  于是,小雪獒就这样健康快乐的成长着。
  这一天,郑子文正在院子拿着冬儿的红肚兜和小雪獒玩“斗狗”的游戏,刘三就进来了。
  “禀告大人,老刀带着牛回来了,一共六百三十头,正在城外等着!”
  “真的?”
  郑子文顿时一把将手里的红肚兜扔给小雪獒,然后高兴的站起身来。
  “太好了,走,带我去看看!”
  “是!”
  到了城外,看着一片黑壮黑状的草原牛,郑子文顿时乐了。
  “好!要的就是这样的,健康,强壮,抵抗力强,出肉率高,肉牛的优质品种啊!”
  刘三一听,顿时大惊失色。
  “大人,私自宰杀耕牛是犯王法的!”
  郑子文顿时瞥了他一眼。
  “谁说我要宰杀的?明明就是突厥牛到了恒州水土不服一下子病死了,我也是为了不浪费才吃的!”
  说着,就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两头。
  “这头,还有那边尾巴白的那头,都病死了!”
  老刀顿时嘿嘿一笑。
  “是,对了老爷,您是要它们什么时候病死呢?”
  郑子文顿时咂了咂嘴。
  “现在就病死一头吧,剩下那头留着下个月再病死!”
  老刀立刻点头应道:“是!”
  看着两人堂而皇之的就把两头活蹦乱跳的牛给“病死”了,刘三还有些发懵。
  郑子文可没空给他回神的时间,直接就朝老刀命令道:“等天黑了再把肉送我府里,我只要净肉,其他的你们几个分了,记得弄干净点,别让人看到了。”
  “是!”
  吩咐完了老刀之后,郑子文又看向刘三。
  “刘三,你去上牛村通知他们的村正牛顿,让他带着人过来领牛,你找人登记一下,什么人领了牛都要记清楚,我先走了!”
  “是!”
  目送着郑子文离开后,老刀才朝着刘三咧了咧嘴。
  “嘿嘿,头儿,亥时以后你到县衙来呀。”
  说着老刀就冲着刘三挤了挤眼睛,刘三立刻懂了,顿时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等牛村的人来把牛都领走之后,太阳已经开始落山了,老刀叫上胡子他们三人,四人牵着牛就到了城外一里左右的山坡上。
  据说以前这里有两只老虎,所以叫做二虎坡,后来让人一把火给烧了,现在别说老虎了,就连老鼠也没几只。
  不过正好给了老刀他们方便,四个人三下五除二就把牛给杀倒了,然后放血剥皮割肉都是老刀亲自动手,看着其他三人目瞪口呆。
  “哟,老刀,看不出你还有这手艺?”
  老刀顿时腼腆的笑了。
  “嘿嘿,其实我也是跟着突厥人学的,突厥人一到冬天就杀牛杀羊,手法自然利索。”
  石头顿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
  “那不是天天有肉吃?”
  听着他的话,老刀却摇了摇头。
  “是这样没错,不过还是有饿死的。”
  石头立刻就不说话了,胡子看到气氛有些沉闷,顿时开口笑了起来。
  “突厥人饿死都活该,他们要是不死,死的就是我们汉人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老刀你快些弄,弄好了我们好把肉送老爷那里去。”
  山狗看了看胡子急躁的样子,顿时笑了。
  “胡子,我发现最近你对老爷比老刀对老爷还要上心呢!”
  “啪!”
  话没说完,后脑袋就挨了一巴掌,他扭头一看就看到了胡子黑乎乎的脸。
  “老子就是对老爷上心怎么着?你也不看看,咱们郑大爷对手下人的好,宇文化及那狗曰的拍马都赶不上,我胡子就服他!”
  老刀也点了点头。
  “当初我亲手缢死的那人……”
  胡子顿时大惊。
  “令狐,你……”
  “叫我老刀!”
  老刀眼睛一瞪,胡子顿时心头一凛闭上了嘴,老刀才继续说道:“他没把我们当人看,所以我亲手杀了他,我不后悔。”
  他嘴里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刀下一大块牛脊肉被剃了下来,然后被他放进布袋里。
  “郑大爷不一样,他把我们当人看,他的眼睛骗不了我,他没有看不起我们,所以我跟定他了,郑大爷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让我杀谁我就杀谁。”
  老刀的语气很平淡,但却让胡子他们打了个寒颤,那感觉就像是只要郑子文一声令下,老刀就会向他们动刀子一样。
  胡子知道,这是老刀变着法警告他们不要起异心。
  其实胡子对老刀也挺羡慕的,他们是一起跟着郑子文的,但郑子文却对老刀最为信任,六千多两白银加上两千多贯铜钱就这样交给老刀让他带走。
  平心而论,这一点胡子是做不到的,哪怕他有这么多钱,他也做不到,就凭这一点,郑子文就是一个值得跟随的主子。
  就连郑子文也不知道,他的这一举动,让老刀对他的忠诚已经由忠心变成了死忠了,而且就连胡子他们也开始向这个方向转变。
  过了没多久,能割下来的净肉都已经被老刀割了下来,剩下的都是些骨头碎肉了,石头顿时谄媚道:“刀哥,剩下的这下咱们拿回去煮了吃吧?”
  老刀把刀擦干净收进刀鞘,然后微微一笑。
  “行,郑大爷说剩下都是我们的,胡子你先把这些肉送到郑府,过会再来接我们回去。”
  “行!”
  胡子驾着马车就回城里去了,他的动作很快,只用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回来了,然后和老大他们一起把剩下的骨头碎肉全都抬上马车。
  等他们回到县衙时已经过了子时了,刚到县衙就看到站在门口的刘三,老刀顿时笑了。
  “头儿,来得正好,快来看看,喜欢哪就拿走!”
  刘三顿时笑了起来。
  “不用那么麻烦,你嫂子已经在县衙里面把水烧开了,就等你们回来好下锅了!”
  说着,还从脚下抱起了一个坛子,朝着四人挤了挤眼睛。
  “你们看看,这是什么?”
  老刀他们四人的眼睛顿时亮了,异口同声的喊了起来。
  “驸马醉!”
  深夜的县衙门口,顿时传出一阵爽朗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