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63章
  临近腊八节的时候, 沈凌吩咐店里多做点卖的比较好的糕点, 给郡王府和忠顺侯府都送了一些。
  没隔几天, 郡王府那边就打发了两个婆子过来, 送了一些蜜桔之类的吃食, 还说上次沈凌让人送的糕点郡王妃吃着很好。沈凌听她们话里的意思大约这次来专程是来讨要糕点的, 就命人去店里赶出一批新做的蛋糕来, 然后下午的时候,另外派人送了过去。
  第二天,沈凌在房里看店里的账本时, 下面人回报郡王世子妃也就是姑奶奶回来了。
  国公爷的这位长姐周妍生得比沈氏还不如,只能称得上是端正,她穿着缕金百蝶穿花云缎对襟褂子, 下面是缎地绣花百蝶裙, 头上则插着点翠嵌宝大发钗,世子妃的气派摆的足足的。
  姑嫂两个相互见了礼, 沈凌就叫人把两个孩子叫过来给姑奶奶看看, 然后又问周妍膝下的两个嫡子怎么没来。
  周妍不由抬起头道:“他们在府里念书呢, 王爷给他们请来的这位先生严格得很, 不是病的厉害, 轻易不放他们的假。”话里带着浓浓的显摆之意。
  她生的虽不算好,但是胜在肚子争气, 过门五六年,就给郡王府添了两个嫡孙。看在这两个嫡孙的份上, 郡王妃就不会任由儿子胡闹。有婆婆撑腰, 周妍狠狠的出了口恶气,又让妾侍天天立规矩,总算将那妾侍的气焰压了下去。
  沈凌看她脸色红润,心情不错的样子,就知道府里的糟心事解决的差不多了,借着她的话茬不着痕迹的奉承了她几句。
  不多时,周玉如就被奶娘抱着过来了。
  周妍问起佩致,沈凌就道现在正跟着先生读书,他们离这里比较远得过好一会儿才到。周妍听到侄子已经开蒙,不由想起一事,“说起来,皇太孙和我们家两个孩子还有佩致年纪都差的不多,我公公就有心想把两个孩子送去做伴读,不然也不会亲自去给他们请了一个先生回来。不知你有没有这方面的意思,若是有,等将来浩轩和浩宇不论哪一个成了皇太孙的伴读,倒是可以向皇太孙举荐一下。”
  周妍一提到皇太孙这三个字,就不由让沈凌想起了皇家的争斗,她本能的婉拒道,“佩致年纪还小,一时看不出性子如何,等他大些了再说吧!”
  周妍道:“你若是担心皇太孙骄纵任性,会拿伴读出气,那倒不至于。听闻这位皇太孙小小年纪就对人颇多礼让,而且勤奋好学,很得当今圣上的喜爱。”
  她嫁去的郡王府虽和国公府一样没有什么权势,但毕竟是皇家宗亲,消息自然要比国公府灵通很多。这番话就透露出很多信息,比如皇太孙的性子很好,而且喜欢念书,地位还很稳固。
  沈凌被她说的有些动心,如果皇太孙真有她说的那么好,成为皇太孙的伴读自然是件好事。将来国公府说不定凭此就能拥有一定的权势。但是她自己抱有这样的想法,别人也肯定有这样的想法,国公府又日渐没落,这件事估计希望不大。沈凌想想也就放弃了。
  不过周妍走后,沈凌特地问了佩致最近的功课,又将先生的束修从二百两提到三百两。
  点心铺这几个月挣了差不多一千两银子,支撑到年末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所以沈凌做起事来,不像之前那样束手束脚了。
  腊月中旬的时候,忠顺侯府的世子夫人约沈凌去城郊的白云庵上香,顺便求几个平安符回来。
  沈凌想着莲姨娘这胎已经有七个月份,此去正可以给她求一个平安符回来,就将珠儿和双儿两个倚重的大丫鬟留下,带了宝儿和两个二等丫鬟并玉如及奶娘。一行人坐了两辆马车,和世子夫人会合后,在家丁的护卫下,浩浩荡荡朝着白云庵而去。
  到得白云寺,沈凌和世子夫人上了香,就由住持净慧师太领着去了静室。
  净慧师太奉了香茶,看左右都是两位夫人的亲信,就陪笑道,“两位夫人都是有名的大善人,贫尼这里有件事想要求夫人们帮个忙。”
  世子夫人道:“先别拿话奉承,你且说是什么事。”
  净慧师太含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附近有一个佃户生了重病,全家老小都等着他下地干活,自然要买银子吃药。可他的家底哪里有这力量,偏他家里上面有三个女儿,就想着将最大的那个卖了换药钱。这件事他媳妇与我说了不久,就等来了你二位夫人。两位府上都是仁善之家,他家女儿若能得您二位青眼,不光药钱有了,就是女儿的终身也有了依靠。想来也是她的福分到了。”
  沈凌听了她这番话,就想起自己穿到第一个世界时的情形,不由动了恻隐之心,问道:“他家大女儿多大了?”
  净慧道:“今年已经十三了。人出落得非常俏丽,两位夫人见过就知道了。”
  世子夫人听了不信,乡野人家的女儿不过生的略微齐整些,哪里称得上俏丽二字。不过她脸上却没露出什么,见沈凌有意想要帮忙,就道:“这佃户租种的是你们庵里的地吗?”
  净慧师太道:“是。两位夫人放心,这佃户世代在这山下的桃花村居住,家世非常清白。”
  沈凌听了就道:“既是这样,那你把人领来我看看。若果然品貌不错,又愿意跟我走,我就帮这个忙。”
  下午午睡醒来,净慧师太已经将人领过来了。
  沈凌一见到人就觉得净慧师太说的还是太过含蓄了,眼前的少女岂止十分俏丽,分明是生了一张清丽绝俗的脸孔,即便是穿着粗布衣裳,也遮掩不住天生的姿色。若是再过几年,只怕倾城倾国这几个字也当得起。
  世子夫人也想不到农户之家竟有这等绝色,看向沈凌时不由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沈凌知道她想说什么,无非是怕国公爷看见这样的绝色,将来会宠妾灭妻。
  不过沈凌想的却是,这样绝色的女子将来若是生下女儿,想必容貌也是不差的,加上国公府的家世,只要稍加培养,就能冠上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到时谋得一门好婚事也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沈凌抱着这样的念头,问了少女几个问题,听到对方愿意卖身救父后就花五十两银子将人买了下来。
  沈凌带着少女回到府里,不到半天的时间,府里上下都知道夫人上香回来带了一个绝色少女回来。
  国公府来到上房时,已经被沈凌取名为红绣的少女换下了那一身粗布衣裳,穿着半新不旧的几件衣裳,正服侍在沈凌左右。国公爷只看了一眼就惊为天人,连丫鬟们说的什么话都没听见。
  沈凌含笑站起来,“国公爷来了。”又命红绣给国公爷行礼,然后挥手让众人退下去了。
  “国公爷觉得红绣这丫鬟怎么样?”沈凌含笑问道。
  国公爷笑道:“夫人的眼光自然是不错的。”
  沈凌就直说道:“莲姨娘怀孕以后,就只剩季姨娘一人服侍您,我早有心想为您再纳一个妾侍,只是寻不到合适的人。偏巧今日上香,遇到红绣这个丫头。我一看就觉得不错,只是年纪有些小,只怕太早开脸不利于生养。索性先放在我身边调教几年,等大了再正经摆席面收在房内如何?”
  国公爷满脸是笑:“夫人说的有理,一切就依夫人。”
  沈凌送走国公爷,就命三个大丫鬟中最为稳重的双儿教红绣府里的规矩,又吩咐下去红绣的饮食用度跟双儿她们三个一样。
  说实在的,她一点都不担心红绣能逃离她的掌控,她不过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家之女,甚至大字不识一个,唯一的野心就是希望日子会好过一些。国公爷进来时,沈凌明显发现她对这个年轻的男主人动了心,既然知道了她的心思,那么这样的人,沈凌觉得自然不足为虑。
  不过沈凌这样想,府里另外两个姨娘就不一样了。莲姨娘还好些,她有孕在身,将来若是生下儿子,地位自然水涨船高。而季姨娘现在不过有国公爷的几分宠爱,又无子嗣,一旦年老色衰,势必要被新人取代。
  所以过不多久,沈凌就听季姨娘把房里的含翠给了国公爷,可惜季姨娘之前对待含烟的行为让含翠深为忌惮。所以明面上,含翠对她感恩戴德,但是内心深处并不愿意和季姨娘站在一边。
  所以当季姨娘让她在国公爷面前给夫人上眼药时,含翠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盛赞夫人贤良,知道她成为通房丫鬟后就给她拨了两个小丫鬟过来。
  国公爷也觉得夫人这段时间非常贤德,年末的时候,破天荒的用自己的私房银子买了一套首饰送到了上房。
  沈凌看着那套金镶玉花草首饰,深为原来的沈氏感到不值,沉默了一会儿,就将首饰收了起来。
  过年的时候,沈凌算了一下点心铺的收益,一共挣得了一千六百两银子。尤其是临近过年的这个月,客人们出手比平时阔绰了许多,好多糕点都卖断了货,人手严重不足。
  后来沈凌从府里抽出两个可靠的年轻媳妇过去帮忙,这才勉强支撑过来。
  手里有了余钱,沈凌也大方了一回,过年的时候,不仅给府里的下人每人多发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还拨出银子给他们多做了一身衣裳。
  除了银钱,还有一件喜事就是忠顺侯府那边,沈氏的三弟终于定了一门婚事,女方是四品京官家的长女,听说人长得不仅貌美而且很有才华。要不是因为守孝耽误了年纪,也不至于被沈氏的三弟捡了便宜。
  因为对方的年纪比沈氏的三弟要大两岁,所以两家交换了庚帖后,就将婚期定在了九月。
  正月初二,沈凌回娘家拜年时,听得侯夫人说这位未来的三弟妹因为是长女的缘故,人很能干,母亲死后就开始打理家业,如今就连她母亲留下来的嫁妆铺子都是她在一手打理,她的小儿子真是捡到宝了。
  沈凌在旁听着,觉得这位弟妹若真有侯夫人说的那么能干,她倒是可以同她一起合资开个杂货铺。之所以不和世子夫人合资开铺子,是因为世子夫人自认出身书香世家,一点不愿沾染这些商铺。陪嫁里的铺子和府里的铺子,那是没办法才打理,但若是让她主动开铺子,却是万万没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