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光之意 第222节
  算是有那么点牵强。
  “聂先生言之有理。”
  “啊?这就又言之有理了?姑娘会不会有点好骗?”
  “刚刚这句话,聂先生换成是心理活动,是不是会更合适一点?”
  “啊……对!谢姑娘提醒,在下刚刚一直未曾言语。姑娘竟能听到?”聂广义故作惊讶道:“姑娘难不成是有读心术?”
  “是也。聂先生以后在心里嘀咕的时候,要小心一点。”
  “那可真是吓死宝宝了。”聂广义有点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胸肌。
  身为宝宝,发育勇猛了一些。
  “哈哈哈哈哈。”梦心之被逗笑了,并且直接笑出了古典音阶。
  宗意也喜欢说【吓死宝宝】了,但都是在她十岁之前。
  梦心之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句话了。
  乍一听,还怪想念的。
  “姑娘既然如此开怀,何不告知在下潘安和杨容姬是如何伉俪情深的?”
  “聂先生没听过他俩的故事吗?”梦心之没有再这么文绉绉下去。
  聂广义见好就收,笃定道:“潘安和杨容姬的故事,在历史上并没有明确的记载。”
  “确实,历史上的杨容姬,只存在于潘安的《悼亡诗》里,关于他们的爱情故事,几乎都是影视作品。”
  “所以啊,我的姑娘,你快给我讲讲。你有在梦里见到潘安吗?”
  “有的吧……”梦心之的回答,带着些许犹豫。
  “【有的】后面为什么要带个【吧】呢?又不是……”聂广义顿了顿,把不该说的话,给吞了回去,改口道:“姑娘可否告知一二?”
  “就是,好像看到了,又好像没有看到。”
  “姑娘啊,你不诚实。好东西要分享,你怎么能私藏?”
  “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梦心之还是有点犹豫。
  “姑娘啊,我并没有贬低你男神的意思。”聂广义赶紧澄清,“我就是顺口那么一说,而且,假如改成【好帅哥要分享】,那也怪怪的,毕竟我是个男的,你又对我误会在先。”
  “潘安才不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梦心之矢口否认。
  “啊?难不成姑娘和潘安,在梦里面发生过什么不愉快。”
  “怎么可能?我就是远远地看了几眼,多半还是侧面。”
  “一个侧面,就让姑娘茶不思饭不想,连恋爱你都不想谈。”
  “聂先生想多了。”梦心之很认真地回应:“潘安被誉为中国古代十大美男子之首,但我看了吧,他就还没有宣适哥好看,长得也没有宣适哥高。”
  “啊?宣适那厮才一米七出头好吗?就他那身高都没有的话,敢叫古代第一美男子?”
  “那可是公元三世纪,人类的身高,本来就是慢慢提升的。男生一米七多,哪怕在现代,都是很好的身高。”
  “啊,对,姑娘言之有理……”聂广义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拉长尾音,来了个原地反转,声音陡然加大了一倍,“不对啊!姑娘!”
  “怎么了?聂先生。”梦心之差点被吓到。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该不会是喜欢宣适,所以情人眼里出男西施吧?拜托了,我的姑娘。那可是人夫啊。”
  “怎么可能啊?聂先生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我可是宣适哥和程诺姐的伴娘。”
  “那你怎么拿宣适那厮和潘安比?”
  “我的意思是,在我的眼里,宣适哥的长相,是能让人一眼就惊艳的,但梦里的潘安仁并没有。”
  “你这不还是喜欢人夫吗?”
  “那行,我换个说法。潘安仁的长相和身高,都没有聂先生你给力,这样总行了吧?”
  “行!很行!非常行!这不就对了嘛,我的姑娘。你就算情人眼里要出男西施,那也得是失婚单身了这么久的我啊。”
  “敢问聂先生,我是不是还有直接找未婚人士的选项?”
  “姑娘啊,没经验的男人不可靠!”
  “聂先生,可不可靠,和有没有经验之间,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吧?”梦心之开始严肃。
  “姑娘啊,咱还是先说回潘安的长相和身高都不如在下这件事情吧。”聂广义难得审时度势了一回。
  “这个说法并不准确。每个时代的审美,其实都是不太一样的。在西晋,才华也是评价一位男性是否是美男的重要标准之一。掷果盈车的事实,代表潘安仁非常符合那个时代的审美。”
  “也对,放到唐代,瘦成姑娘这样,可就和美这个字失之交臂了。”聂广义确实审时度势了一回,可惜他的回是用秒来计算的。
  梦心之倒是不介意,就事论事地回应:“唐代并没有以胖为美,只是不以胖为不美。在任何一个时代,匀称的身材,肯定不可能是令人生厌。”
  “那姑娘可真是过谦了,姑娘这身材,可不单单是匀称而已。”聂广义行得正,坐得端,一点都不心虚地盯着不该看的地方。
  梦心之查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发现并没有什么问题,稍稍移了一个位置,才问:“聂先生,是不是不想聊潘安了?”
  “想,怎么能不想想呢?谁会对自己的前世没有兴趣?要论长相,这种事情,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我还真不敢说,要是生活在一个才华能当饭吃的年代,我这会儿肯定已经胖死。”
  “聂先生一直都这么自信吗?”
  “那也不是,哪怕我从小天才到大,刚出生的时候,也一样会大小便失禁。”
  “……”
  “……”
  “……”
  “姑娘啊,我的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对人之常情有什么不适应?”
  梦心之心下无奈:【先生啊,我的先生,你听听你自己说的什么话。只要是个人,都会感到不适应的,好吗?】
  等会儿?
  梦心之被自己吓到了。
  刚刚是什么称呼从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当代未婚女性哪来的先生?
  吓死个人,可不能被聂先生给带沟里去。
  为什么还是有【先生】这两个字。
  为什么忽然有点不敢直视。
  梦心之收拾了一下心情:“聂先生喜欢潘安的哪一首悼亡诗?”
  “当然是最著名的第一首了,【荏苒冬春谢,寒暑忽流易】,他老婆是298年死的,这首诗是299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忌日。”
  “应该是忌日。容姬姐姐死后,潘安仁为她守孝一年。”
  “是这样啊,姑娘是不是也特别喜欢我刚刚说的那一句?”
  “我喜欢这首悼亡诗中间的部分,【望庐思其人,入室想所历。帏屏无髣髴,翰墨有馀迹。流芳未及歇,遗挂犹在壁。】说的是潘岳要离家去赴任的场景,写的特别有画面感。”
  “看着我们曾经共同居住的房子,不免想起你。走到房间里面,不禁回想起当初相处的美好时光。虽然你已经不在了,你生前的遗物,翰墨啊、屏风啊,都还是你在时的样子。你的衣服上还有流芳,你的遗像还挂在墙上。”聂广义解释了一遍,评价道,“确实很有画面感。”
  “阿意一定很喜欢聂先生。”梦心之也给出了自己的评价。
  “啊?这……不好吧。我喜欢你,你哥哥也喜欢你,你妹妹又喜欢我,这关系会不会有点太乱了。”
  “这都什么和什么啊?”梦心之无语道:“我说的是,阿意喜欢通俗易懂的古文赏析。”
  “哦。原来是这样。”聂宝宝拍着自己的胸肌,安慰被吓到的自己。
  “不然呢?”梦心之瞪了聂广义一眼。
  聂广义被瞪得心花怒放,继续拍着自己的胸肌:“好险,我还以为令妹暗恋我许久。”
  “聂先生想得可真美,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大她多少岁。”
  “年龄在姑娘的眼里是问题吗?”聂广义假装不在意地问了一个很在意的问题。
  “当然。”
  “可是,我都有在锻炼身体!”
  “这似乎不是我需要关心的问题。”
  “啊?为什么啊?我的姑娘。”
  “我又没有在考虑和你在一起,为什么要管你是什么年纪,有没有在锻炼身体。”
  “就这么无情地拒绝了?连聂先生都不叫了?”聂广义有点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聂先生,未来的一年,我都不会考虑感情问题。”
  “为什么是未来一年啊,我的姑娘?”备受打击的老男人,又看到了希望。
  “没有什么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年纪还没到。”
  “胡说,姑娘你都多大了?早就过了法定婚龄了,好吗!”
  “聂先生一定要在今天和我聊这个话题吗?既然聂先生这么直接,那我也可以很直接地回答你。”
  “不,不用!我都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了,岂会在意这多出来的365天?又不是没吃过猪肉,也不是没见过母猪……”
  “聂先生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必须能!”重获希望的聂广义立马端正态度:“姑娘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这一年的期限,是针对所有异性吗?还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梦心之惊讶于聂广义的敏锐,出口的话却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不是姑娘让我问的吗?”
  “问不问是聂先生的权利,答不答是我的。”
  和哥哥的约定,是她和哥哥的事情。
  没必要说给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一个人听。
  在这件事情上,哪怕是爸爸,梦心之也不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