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给丑夫后 第46节
  清言忙过去拿布巾帮她擦拭,李婶看着他和邱鹤年,说:“对不住了,今天让你们看到这场面。”
  邱鹤年摇了摇头,清言眼圈也是红的,深深叹了口气。
  本来要帮李婶把碗筷都收拾了,李婶却不让他们干,说有事做没那么容易乱想。
  清言还想陪陪李婶,怕她想不开,李婶道:“我没事,你放心。”
  “清言,你不知道,自从他出事以后,一块大石始终压在我心底,现在终于挪走了,”李婶笑着说,“我这心里,从没这么轻松过。”
  第53章 中秋节
  清言和邱鹤年回了自己家。
  清言本想问问对方今天怎么不大对劲,邱鹤年已经眉头紧皱地开口道:“我以前见过秦凉川。”
  “什么?”清言不解。
  邱鹤年回忆道:“之前见到他画像时,我就觉得有些面熟,但当时并没深想,今日我见了他本人,听他谈起他被劫之事,脑海里才回想起那段记忆。”
  “那年快过年时,他昏迷不醒在山路上,是我脱了他那件沾血的外袍,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
  “那去南盛任职的官员恰巧经过,我当时应该是有急事,又不知道为什么不想那人见到我,就躲到了树林里,眼看着他把人带走了。”
  “还有吗?”清言问。
  邱鹤年摇头,“我从哪来,要到哪去,还是想不起来。”
  清言怔怔地看着他,想不到秦凉川失踪一事,还会和邱鹤年扯上关系。
  当天夜里,邱鹤年又做了噩梦,醒来时冷汗淋漓,瞳孔紧缩,浑身都在颤抖。
  清言紧紧抱着他,“你梦到了什么?”
  邱鹤年痛苦的摇头,“有很多人在祈求,在哀嚎,到处都是血,我的眼睛里也都是血,看不清他们的样子……。”
  清言跨坐在他腿上,反复抚摸他的肩背脑后,“只是梦而已,没事的。”
  过了好一阵,邱鹤年终于平静了下来。
  看着神色紧张的清言,他揽住对方的腰,像平日里对方做的那样,把脸埋在他温热柔软的颈窝里,说:“我没事,别担心。”
  清言“嗯”了一声,紧紧抱着他。
  两人就这么温存了一阵。
  过了一会,邱鹤年抬起头,回忆着道:“也不都是噩梦,在那之前,我梦到了一座院子。”
  “是什么样的?”清言好奇地问。
  邱鹤年想了想,“有一座小桥,桥下有水,还有连廊,和翘起的屋檐。”
  闻言,清言眨了眨眼,说:“有可能是你家吗?”
  邱鹤年摇了摇头,“我不确定,但有熟悉感。”
  清言沉默了一阵后,笑道:“这么说,你可能还是个富家大户出来的少爷呢,邱少爷?”
  邱鹤年笑着捏了捏他下巴。
  他没注意到,清言嘴上开着玩笑,垂下的眸子里却藏着深思。
  在清言的视线里,邱鹤年脸旁的字,有了微妙的变化,那列“身份不明”的字迹暗淡了许多,在这列字迹的下面,竟隐隐有另一列字浮现。
  清言仔细看了好一会,也根本无法分辨。
  ……
  第二天,李婶从县城回来时是下午了。
  秦兰没跟她一起回来,只她自己一个人。
  清言有些担心,就过去陪着她。
  李婶坐在炕沿,神情平静地道:“他跟我说了对不住,说早些想起来我们娘两就好了。”
  清言轻叹了口气,“本不该这样的。”
  李婶摇了摇头,“都是天意。”
  两人一时间都没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过了一阵,李婶才又开口道:“该办的都办完了,今天只有阿孝在,兰子她……不肯见我。”
  清言劝道:“兰姐只是一时想不开,眼看着中秋要到了,兰姐和姐夫白天肯定要来看您的,到时候你们再好好唠唠,唠开了就好了。”
  李婶点了点头。
  清言以为她会为这事难过一段时间,可只不大会工夫,李婶又兴致勃□□来,说看见县城的女子用花瓣敷面,她突然有了个想法,能不能做一种能敷面的雪花膏,也可以试试用花瓣、牛奶,或者其他可以用来敷面的东西加进去。
  清言眼睛晶亮地看着李婶,把李婶快看毛了,在他胳膊上拍了一记道:“看啥呢这是!”
  清言抱住李婶胳膊,赞叹道:“婶子,我现在都要仰慕您了!”李婶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美妆大师。
  李婶捏了清言的脸颊一下,笑道:“这孩子!”
  ……
  中秋那天,清言拿了把剪刀,登上了梯子,在葡萄架下剪葡萄串儿。
  邱鹤年在底下给他扶着梯子,不时接过剪下来的葡萄串,放到盆子里。
  两人忙活了不大会,就剪了冒尖儿一大盆出来。
  下了梯子,清言迫不及待挑了一串出来,邱鹤年已经舀了水过来,帮他把葡萄冲洗了。
  清言白嫩的手指掐下来两个葡萄粒,塞到邱鹤年嘴里,自己也摘了一颗放进嘴里。
  紫色的葡萄粒水分十足,轻轻一咬,汁液就爆在了口腔里,清言嚼了嚼,眯起眼睛,说:“酸酸甜甜,真好吃。”为了过节这天吃顿好的,他可是忍了好一阵子,每次只吃熟的太透的几颗,今天终于可以过瘾了。
  邱鹤年吃完了嘴里的葡萄,把那串葡萄放进他手里,摸了他头顶一下说:“这会儿太阳好,你坐这里慢慢吃,我去看看锅里的菜,一会三幺他们该到了。”
  “嗯。”清言答应了一声。
  之前就说好了,两家一起在这边过节。
  清言都准备得差不多了,刚才和邱鹤年一起把肉菜都炖得差不多了,一会人到了,直接炒菜就行。
  他正坐在葡萄架下舒服地晒太阳吃东西,就见隔壁另一处院子里,有人从外面进来了。
  清言仔细一看,见是张文生扶着他家陈玉,脸上满是喜色地进了院子。
  陈玉脸上也是喜不自禁的神色,嘟囔着张文生,道:“你别这样,好像我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一样!”
  那张文生道:“我是太紧张了,就怕你走路摔跤。”
  陈玉转身打了他一下,道:“不许瞎说!”
  张文生就赶紧抬手给了自己脸上一个小巴掌,捂上了嘴。
  两人这时候终于注意到葡萄架下的清言,张文生高兴道:“清言小哥儿,晒太阳呢!”
  清言随手拿了两串葡萄,走过去,从栅栏上方递过去,说:“葡萄熟了,给你们尝尝。”
  张文生连忙接了,道:“太谢谢了,我家陈玉现在正好想吃点酸的。”
  清言一怔,看了陈玉刻意挺起来的扁扁的肚子,有了上次齐英兰的经验,他一下子明白过来了,笑道:“这是有身子了?恭喜啊!”
  张文生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停道谢。
  这夫夫两回了屋,清言站那回想刚才两人那神情,喃喃自语:“有了孩子,这么开心的吗?”
  他正发愣,隔壁屋子的门又开了,陈玉走出来,把门关严实了,抱着膀走到栅栏这边,回头看了看屋子那边,确认张文生没注意到他出来了,这才压低声音开口,面有得色讽刺道:“怎么回事,你成亲这么久,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嘛?”
  清言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肚子,说:“有没有关你啥事?”
  陈玉冷笑,“别是你不能生吧?”
  清言“啧”了一声,说:“你成亲比我久多了,你没怀的时候,别人也这么问过你吗?”
  陈玉仰着脖子,“不管以前怎样,我现在有了。”
  清言说:“恭喜我刚说过了。”
  陈玉恶意道:“没个一儿半女,邱鹤年迟早休了你!”
  清言神情淡淡的,说:“这么能管闲事,你无聊不无聊!”
  屋里有走路的动静,陈玉冷哼一声,瞪了清言一眼,赶紧回屋去了。
  清言坐回葡萄架下,东西也不吃了,在那发呆,试图想象自己大肚子的样子,但想来想去,都是很奇怪的,他挠了挠头,决定还是不想了。
  三幺他们到的时候,锅里的排骨正好炖的熟烂了,秋娘帮忙端菜,邱鹤年炒剩下的两个青菜。
  清言站在门口往外看,有些忧心忡忡。
  邱鹤年干活时也时不时注意着他,走过去,往他看的方向看了一眼,眉头也皱了起来,道:“兰姐没过来,往年这时候早来了,吃过饭下午就该回去了。”
  清言琢磨了一阵,说:“我叫李婶过来吧?”
  邱鹤年点了点头,道:“也好。”
  清言进到李婶屋里的时候,见菜她已经做好了,正一个人坐在桌边发呆。
  清言心里一下子有些算,他轻声道:“婶子,到我家一起过节吧。”
  李婶摇了摇头。
  再豁达的一个人,能接受夫君娶妾生子,却也无法忍受一手抚养长大的女儿的不理解。
  “我不过去了,要惹得大家跟我一起不高兴。”李婶道。
  清言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人多了,七嘴八舌的,您就顾不上不高兴了,走吧,鹤年和秋娘他们都在等你呢。”
  李婶终于是点了头。
  这么多次摆摊下来,秋娘一家和李婶已经很熟悉,他们不知道这两天李婶家的事,唠嗑开玩笑什么的,还跟以前一样,再加上念生时不时冒出句孩子气的大人话,李婶反倒没太多负担,脸上也算有了笑模样。
  这顿饭一直吃到了下午,才算完事。
  三幺喝得迷迷糊糊,秋娘帮着清言把碗筷收拾了,洗刷干净了,就推着她夫君,带着孩子走了。
  李婶把手里的活干完了,也打算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