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鳏夫三百年[女尊] 第17节
  身旁的女人动了动,转头望向了他。
  此时,头顶处参差的枝杈恰好挡住了月光,在她眉眼处投下一抹阴影,让柳惊绝瞧不清她此刻的神情。
  这让他有些忐忑。
  少顷,柳惊绝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的手腕,抿了抿唇,“轻轻,是我做错什么了吗?”
  “还是......”
  话还未说完,女人便挣开了柳惊绝的手。
  接着,在他惊慌失措的目光中。
  紧紧地抱住了他。
  第13章 十三个鳏夫
  姜轻霄在自责,一想到方才若是自己没有发觉出异常,柳惊绝会不会因此遭遇不测。
  去给一个命不久矣的女子冲喜换命。
  她是不是就毁了柳公子的一生?
  想到这儿,姜轻霄心腹处没由来地传来一抹钝痛,待听到青年没有责怪,反而一脸小心翼翼地询问自己是否做错了什么的时候。
  那钝痛便淹没了姜轻霄的理智,让她失控般地抱住了他。
  那股说不明的感觉又出现了,只不过这次,姜轻霄清晰地感觉到,那里面夹杂着怜惜与后怕。
  她闭上了双眼,呼吸轻颤。
  在被姜轻霄拥入怀中的那一刻,柳惊绝的思想有片刻的空白。
  待反应过来的那一刹那,全身上下都遏制不住地狂喜。
  每一寸皮肤都在发出兴奋的战栗,灵魂也在颤抖。
  他紧紧地回抱住了女人,眼尾被这幸福激得绯红一片,翡色的鳞纹若隐若现。
  少顷,姜轻霄理智回拢,很快便放开了他。
  抓住了青年的手臂,快速将他上下扫视了一番,见他只是头发有些少许凌乱,其他完好无虞后才稍稍放下心来。
  蹙眉问道:“那两人有没有对你做些什么?”
  怀中一空的柳惊绝,掩下眸子深深的遗憾与失落,继而抬眼望她,神情情深温柔。
  他微微摇了摇头。
  那两个小厮将他带到那间矮房后,便想扒了他的衣服给他梳洗。
  柳惊绝随手将他们打晕后,便坐在椅子上等姜轻霄来。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就在他等得心灰意冷时,突然听到了姜轻霄在喊他。
  他当下欣喜若狂,可还是耐着性子将衣衫微微扯开,头发也弄得凌乱了些后,才哭着打开门跑了出去。
  柳惊绝微微一笑,柔声道:“你来得很及时,他们并未对我做些什么。”
  姜轻霄闻言眉蹙得愈深了,她还记得柳惊绝跑出屋的样子,衣衫凌乱、神情惊恐而又委屈,即使没有受伤,也定是受了极大惊吓的。
  想到这,她心中自责更甚,垂眸满面惭愧地道了句:“对不起,让你受惊了。”
  为自己的错误鲁莽道歉,也为方才唐突抱他道歉。
  “是我做错了事,险些害了你。”
  “没关系的轻轻,我原谅你了。”
  青年温声说着,试探性地走上前,轻轻地握住了姜轻霄的手。
  “只要你......别再那么轻易地丢下我。”
  他说完,眨眨眼,纵使月光不甚明朗,也能教人清晰地瞧见他眸中因委屈而泛起的澹澹水光。
  姜轻霄抿了抿唇,少顷温声叹息道:“你心思怎地如此单纯,我找错了人家,你为何不同我讲,就任由他们将你带下去?”
  柳惊绝一点点收紧长指,与女人十指相扣。
  眨眼如实道:“轻轻想送我回家,我不想看到你失望......”
  姜轻霄万万没想到,他不反抗的原因竟是如此。
  她没由来地生出一丝愠气,定定地看着他,“若我今日真的把你留在这儿了呢?”
  “你不会的。”青年抿唇一笑,语气十分的笃定。
  见他不觉此事危险而荒谬,姜轻霄心中愠气愈浓。
  不由得提高了音量,认真道:“若我会呢?”
  “那我便等,等你回来寻我。”
  青年直直地凝望着她,眸中的依恋浓得几乎化作了春水,滴滴答答地流淌下来。
  “那我要是不回来呢?”
  姜轻霄忍不住反问。
  “那我便一直等,等到你来。”
  青年语气十分的平淡,却在姜轻霄的心湖上轻易掀起了波涛。
  姜轻霄震惊于柳惊绝对她竟有如此巨大的信任与依赖。
  一时间怔在了原地,心中情绪复杂万千。
  待到青年温声唤她时,方回过神儿来。
  “轻轻,打铁花是什么?”
  柳惊绝依偎在她身旁,好奇地问道。
  就在姜轻霄疑惑他为何会问这时,他们面前突然跑过去了几个年轻男女。
  “快走、快走,再晚了就看不到打铁花了......”
  原是镇东头的空地上,有人在打铁花。
  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姜轻霄也甚是许久没有看过那震撼的场景了。
  她转头,突然笑着看向身边的青年,“想看吗,我带你去。”
  说着,便带着他跑了起来。
  待二人来到镇东时,已经有不少人在围观,多的是成双成对的情侣。
  打铁花的师傅已经准备就绪,接着在人群的一阵惊呼中,使木槌用力击打盛着滚烫的铁水的木棒。
  嘭的一声,无数璀璨的火花在空中绽放,照亮了夜空。
  犹如月光被揉碎洒落,化为漫天星雨,散落人间。
  让姜轻霄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词: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打铁花的师傅还在卖力挥舞着木槌,一棒接着一棒,铁水冲天而上,化为光雨,顷刻间铺天盖地落下、乍起漫天华光。
  金色的光影落入人的瞳孔,坠落在情人的心上。
  成就了这世间,最极致的浪漫。
  众人的欢呼声还在继续,一片喧闹中,姜轻霄听到了身旁人的轻唤。
  “轻轻。”
  姜轻霄微微侧头。
  与此同时,又一捧铁水在空中炸裂,金光四射、火舞翩翩。
  炽热璀璨的亮光,映照得青年面容昳丽到近乎妖冶。
  瘦剑般的墨眉下,是微弯的柳眼,挺直的鼻,饱满殷红的唇,每一处都堪称完美。
  他笑盈盈地望着她,眸中倒映着灿灿火光,如万千星河在其中流转迭迁。
  美得令人心惊。
  青年凑近了些,伏在姜轻霄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敏.感的脖颈与耳垂处,呵气如云。
  “很好看,谢谢你。”
  一字一句、百转千回,青年那清润如玉珠崩碎的声音最后随着坠落的星光,尽数洒到她的心上。
  溅起层层涟漪。
  周围人在欢呼呐喊,可姜轻霄还是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心脏的跳动声。
  扑通——
  扑通——
  一下又一下,快速而剧烈。
  待到打铁花结束时,已近夜深,连夜赶山路回家去已是不太可能。
  姜轻霄带着柳惊绝,来到一处客栈歇脚。
  听闻他们二人想要开两间房,当值的小二翻了翻房间牌子,为难地说道。
  “实在抱歉啊客官,今日镇上有打铁花,我们这儿早早便被人给订满了,如今只剩一间房,你们二位要不......”
  她说着,目光流连在挨得极近的姜轻霄二人之上。
  闻言,姜轻霄有些为难地蹙起了眉,刚想询问这附近是否还有别的店家时,一旁的青年接过了店小二手中的牌子。
  “轻轻,不如就这家吧,一间房也是可以的,况且我也有些累了。”
  话毕,他眼神泛软,面带乞求地望着姜轻霄。
  听闻柳惊绝这样说,店小二也顺势接道:“对呀客官,你家夫郎都这般说了,既是妻夫又何必睡两间房呢,影响感情不说,也得多花钱!”
  想到今日柳惊绝的确是跟着她奔波劳累了一天,男子身子弱,他又风寒刚好,几番考量下,姜轻霄最终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