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爱老祖宗 第62节
  而其他修士也紧随其后,竭尽所能和老者战斗, 但毕竟修为差距明显,几个回合下来受伤不轻。
  从练气、筑基、金丹、元婴, 再到化神成圣。
  每一个等级修为差距何止百倍, 更何况秘境里他们的灵力被压制得厉害。即使想帮忙也是有心无力, 打着打着皆是气喘吁吁捂着伤口站在乱流带外,眼睁睁看到团战变成了一对一的战斗。
  “哈哈哈”眨眼间两人对攻不下百招,老者猖狂大笑, 震得众修士耳朵嗡嗡作响,“浮云小儿, 你也有今天!”语调一转恶狠狠道,“千年前你害我陨落,此仇不共戴天!今天你撞到我的秘境里来, 就不要妄想还能逃出去!”
  叶长安负手立于法器之上,讥诮道,“堂堂元婴老祖,沦落到一缕残魂靠吸食活人生气为生, 你早就变成邪物了。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放肆!”老者勃然大怒,天上风云变色雷鸣作响,他嘶吼着道,“你一个曾经的元婴修士如今连金丹都没有,比我更不如,何来猖狂!”
  叶长安双手挥舞出无数残影,行踪如鬼魅飘忽不定,“呵呵。”一切嘲讽尽在冷笑中。
  夏虫不可语冰,她是差点化神的人,懒得跟个不人不鬼的家伙打嘴仗。
  围观的吃瓜修士面面相觑,“我好像听到什么了不得的了……”
  “长安是元婴修士……我幻听了吧。她不是筑基吗!虽然实战起来比筑基要厉害多了。”
  “刚才我听到那老怪物叫她浮云,这是什么道号?”
  刚踏入修真的小萌新好奇询问,有修士从旁解答,“千年前这天上地下只余一个元婴修士,便是浮云老祖。相传她不收徒、不立宗派,行踪不定,亦正亦邪,在修真界褒贬不一。而两百年前,浮云老祖历化神劫,不幸陨落在九天玄雷中。此后世间再无元婴修士。”
  有人沧桑叹息,神情复杂,“虽浮云老祖不常在修真界走动,但她的陨落标志着天地灵气寂灭,修真彻底无望。因此当年她陨灭之后,修真界很是动荡了一番。此后各宗派无心收徒,修道之人年年减少。终至如今修士凋零的地步。”
  小萌新们听得目瞪口呆。修士则是互相望着彼此,惊疑不定。
  叶长安真的会是传说中早已陨落的浮云老祖?
  而叶长安这边,一番激烈打斗之后,身上也是负伤不轻。
  筑基圆满和金丹中期,犹如天堑的修为差距毕竟在那里,她全凭暗中施展秘术,疯狂汲取周围灵气才得以支撑到现在,但已足够--
  天血羽杀阵,阵成!
  众修士还在暗暗为处于下风的她捏一把汗,就见风云色变,她连退五丈飘然落地,烈艳如火的红衣被罡风吹得猎猎作响,她随手挽起鬓发别到耳后,嫣然一笑,“老怪物,你这跟不上时代潮流的家伙就该被早早埋葬才是。”
  “这是--!”伴随着惊怒交加的嘶吼,巨大的金色阵法浮空而起,光芒刺得人睁不开眼,接二连三的雷暴电击在阵中劈下,有如摧枯拉朽,所过之处遍地化为焦土!
  而老者闪避身影阴诡难测,几乎擦着雷击闪过,接连摧毁叶长安之前在定、离、坎位隐藏的布阵法器,竟然眼看着就要冲出阵中。
  对方气势如虹,放肆大笑震破天际,“哈哈哈,浮云小儿,千年前你这套阵法害得我身死道消,自我被困在秘境之后,早就研究出了破阵之法!”
  “糟糕!”众人闻言,心里一紧,望向叶长安。
  毁天灭地声势浩大的爆炸声不绝于耳,天空划过的光痕如流星雨绚烂夺目,映照着女子盈盈笑容格外明媚动人。
  她扬声道,“老怪物,千年都过去了,我怎么可能还不思进取继续用过时的老阵法?”
  曾经差一点登顶至高无上的地方,她的眼界之开阔、元神之强大早就不可同日而语,就算在这秘境之中被压制灵力,她的必杀技还没使用出来呢。
  老祖声音忽然变得怒气冲冲,“可恶,这根本不是你之前使用的阵法!”
  表面看着和之前害死他的一样,但内里根本不同。
  他刚才差点闯到死门里,才意识到这有着十二层绝杀阵法,环环相扣,阴险毒辣!
  “不过,你也太小瞧我了,”漫天火光中,老者阴测测冷笑,“现在的我对付不了千年前的你,还对付不了如今筑基的你么?”
  一力降十会,这是他的地盘!
  “起!”一声喝令,周遭景色都化为灵气宛如飓风,漫天席卷着被他吸入身体,众修士一下感觉到生气的流逝,眼看着就要命悬一线!
  “长安!”徐止棠心急如焚大喊。
  就在这时,全神贯注发功的老者忽然感觉到不对劲,错愕抬头。
  只见半空中出现一张青面獠牙的脸,朝着他张开血盆大口--
  老者不可置信,凄厉惨叫,“不--!”
  那是元神,如此雄浑可怕,一缕残魂的自己在她面前渺小得就像是蚂蚁。
  尾音未落老者就被一口吞噬,疯狂涌动的灵气像是被人按下暂停键,缓缓化为散沙。
  这一番变化之快,全在电光火石间!
  而元神之间的战斗其他修士根本不可能看得见。
  阵中爆裂的雷轰渐渐停止,众修士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劫后余生长舒了口气。
  “我的妈呀,终于知道什么叫做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了。”
  “这威压都可以压死个人了。”
  叶长安屏息静气几秒,收复刚刚从残魂上吸收的灵气,感觉到了本就圆满的筑基修为,隐有突破的气势。
  原本想着凭借发布《修真世界》的电影获取凡人信仰之力再突破一层禁制,没想这上赶着送经验的,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秘境要崩塌了,我送你们出去。”叶长安长袖一挥,众人如被春风拂面,眨眼之间已回到密林之中。
  “走吧。”盘根苒结的粗大树根原始古老,树冠的浓荫遮天蔽日,昏暗的环境里,叶长安带着众人出去,走着走着忽然发现大家安静的跟鹌鹑一样,“怎么了你们。”
  她停步回头,后面的人齐刷刷退后一步,你推我我攘你,“你说”
  “你问啊”
  “别推我”
  最后是南桓散人被众人一致推选,主动询问道,“刚才那人说你曾是元婴修士,还叫你浮云。你、您可是浮云老祖?”
  原来刚才的对话都落入他们耳中。
  事到如今叶长安也没打算继续隐瞒,坦率道,“没错,我就是。”
  众人:“……”
  得到她亲口证实,彼此面面相觑,好了,在线急等该怎么和老祖继续相处?
  陈导脸色发白,回想起拍戏时他还怒骂过对方好几次。
  一把抓着江淼的胳膊,吞了下口水,表情似哭非哭,“电影还没拍完。”他会不会被老祖记恨从此上了黑名单。
  江淼则是沉浸在“啊啊我老板是大佬好帅好美求抱大腿”的内心呐喊中。
  明觉捻动佛珠,神情宁静如水,毫不震惊。
  徐止棠冷着脸,周围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叶长安瞧见众人各异神色,微微一笑,“不必顾虑,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嘛?陈导骂我演技不自然、南桓散人和其他人拿我今天ng几次打赌、星苑吐槽我随心所欲得令人发指整天改变拍摄计划……我不也没放在心上。”
  众人:“……”你鬼大爷没放在心上!
  掠过众人如鲠在喉的脸色,她莞尔,“所以以后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大家还是好伙伴。”
  众人纷纷惊悚摆手,敬畏交加,“不不不,岂敢岂敢!”大佬我们不约行不行。
  “我说你们,”叶长安双手拢进袖中,懒洋洋道,“佛家修心,道家修行,而修士修性,便要有‘我命由我不由天,还丹成金亿万年’的傲气,岂能见到大能就畏手畏脚,失了骨气。”
  “我瞒着你们也是由于关系重大,今天发生的事你们心里有个数,出去后也别乱说。该公布的时候我自然会公布。你们相处自然点,别被其他人看出端倪。”
  众人连连拱手道不会多嘴。
  叶长安看向徐止棠,后者神情生硬错开视线。
  结丹在即,她只好回头找时间再和对方解释。
  带着人回到神霄派,子羽道人远远冲出来迎接他们,看到他们平安无事终于松了口气,正要拉着叶长安嘘寒问暖,叶长安跟他交代了些注意事项,让大家暂时停机休息几天,重新回到后山闭关去了。
  一波波的灵力如浪潮般击打着禁制,一点点的突破--
  七天后,洞府内闭关打坐的叶长安,猛然睁开眼,目中光华流转,气势惊人。
  金丹已成!
  若是普通修士从筑基到结丹,闭关几十上百年都是正常。而对她来说,原本就有的内丹不过是突破天道给予的禁制,重新唤醒罢了,因此耗时不多。
  而她突破那一日,天降异象,白虹贯日,后山群鸟振翅围绕在她闭关的洞府之外,等她迈步而出后如百鸟朝凤齐齐低下脖颈,欢鸣啼叫。
  叶长安活动了下手脚,一眼望见等候在外面的小僵。
  男孩在半年不到的时间内仿佛脱胎换骨,成长为了英姿挺拔的少年。
  他沉默如磐石,一动不动坐在地上。衣摆都被露水沾湿,不知等候多久。
  叶长安走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自从她在梦中看到对方对她的悉心照顾,想想自己随手把他丢给外人照看也不太人道,于是亲自照顾。
  拍戏这段时间,叶长安都把他带到身边,夜间也是住一个房。她修炼,他挺尸一样睡觉。
  白日里喂饭洗澡,不假他人之手。
  听到她的声音,男生眼睛一眨不眨望着她,墨黑的瞳仁如静水流深,能清楚看到她自己的容颜。
  叶长安习惯了对着他说话而没有回应,犹如当初对方对她一样。
  正好想起闭关前存疑的事,蹲到他面前询问,“喂,我知道你听得到我说话,只是出来有限制。我问你三个问题,下次出来必须给我回答。”
  “一,我是不是曾经杀死过你”
  秘境中的幻境是侦测过往记忆,她虽暂时想不起来,但那段幻觉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盯着少年俊秀容貌,竖起第二根手指,“你爱的人,到底是谁?”
  就像明觉认为自己并不是禅宗大能转世一样,她也不认为现在的自己,是曾经的被容玄爱过的僵尸。
  “第三,”她敛了笑容,眼中神情莫测,“你到底是什么人。”
  风声忽然一窒。男孩眼中似有暗流涌动。
  “不急,”叶长安起身拍拍裙子,牵起对方的手,笑得亲切温柔,“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回答。”
  牵着小僵回到门内,看到她,知道内情的修士一些神情略微不太自然,叶长安笑着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态度一如从前。
  “小叶啊,我们还有些镜头需要补拍。”其他人逐渐放宽了心,陈导更是破罐子破摔,反正吼都吼了,电影是她让拍的,他这是按照她的要求保证影片的高质量!
  “没问题。”叶长安洒脱道,余光一扫没见着徐止棠,凑近明觉问,“阿棠人呢?”
  “在屋里,这几天都没出门。”明觉压低了嗓音,给了她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叶长安摸摸鼻子,上门负荆请罪了。
  “阿棠?”敲门,明明有人却不应。
  叶长安佯作不知,“不在啊,那就算了。”转身欲走,房门被唰地扯开,胡子拉渣满身酒气的徐止棠斜斜倚靠着墙壁,提了下唇角,“你这是来道歉的吗,人不在立刻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