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好 第48节
  “嗯?”
  陈姨也在一旁诱哄道:“快进来,外面风吹的冷死了, 先进来喝点热汤回去也不迟。”
  洛时此时才“哦”了声, 跺着步子跟着周泽廷进了别墅。
  陈姨跟在两人身后关了别墅大门, 乐呵呵地往厨房那边走过去,过了会, 又出来手里端了两热水, “先暖下身子,等陈姨把红豆汤热一下。”
  洛时接过杯子,说了声谢谢。
  等到陈姨转身再次进了厨房, 大厅处顿时只剩下周泽廷跟她两个人。
  周泽廷顺手将西装外套仍在沙发上面, 手里的手机跟车钥匙也被随意搁置在桌几上, 他微侧身,在沙发上面落座,身子慵懒, 跟往常的严谨不同, 有些许的散漫。
  许是酒精后劲上来了, 热意稍稍熏红了他的眼角,周泽廷抬手解开衬衫领口扣得结实的领扣,
  露出一小片紧致的胸膛, 他冷清惯了,此时作出这种动作,也不见得多色/情,只是给他整个人增加了点人情味。
  洛时坐在那里,视线大多数落在厨房入口处,只是偶尔才飘过周泽廷。
  只是猝不及防,原本正在闭目休息的周泽廷,忽然轻抬眼皮,半睁着眼睛说,“今天表现的不错,fonur的少当家看完你的秀,很欣赏你。”
  洛时轻饮了几口热水,那股热水在她胃里一阵打转,然后暖意涌上全身,她微眯着眼睛道:“今天还是多亏了泽廷哥哥的帮忙我才顺利比赛,谢谢——”
  周泽廷对她的谢意倒是没大多兴趣,眼皮没动。
  过了会,她想着周泽廷的后半句话,犹豫了下还是问道:“泽廷哥哥,你今天怎么让fonur家推迟比赛的?是不是费了不少力气?”
  周泽廷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就是一个单音节,“嗯”了后,在没有任何声响。
  洛时接下来的问题也一时不好再问出口,好在陈姨正巧端着两份汤从厨房走了出来。
  放在她面前时香甜软糯的红豆汤,颗颗红豆饱满诱人,洛时盛了一勺子放进嘴巴里面,顿时沙软甜腻的口感充斥在整个口腔中,洛时味蕾被陈姨厨艺刺激的打开,眼睛微微眯起,在寒风刺骨的晚上,有这样一碗红豆汤作为宵夜,很美。
  周泽廷手持着汤勺,骨瓷勺子被男人温润如玉的手指捏着,在银边白底的瓷碗中轻轻碰撞,他没急着喝醒酒汤,瓷碗上方漂浮着腾腾热气,他视线穿过那阵热气,微敛着眸子望着对面的洛时。
  小脸估计因为吃了甜食,开心的铺着笑意,整个人在大厅充足光线的映照下,美的像是在暗夜独自盛开的郁金香,柔软却带着另类诱人的美丽。
  他一向都是知道洛时的外貌是出色,可以说是比他以往见过的女人都美丽,可是浮于表面的漂亮远远没有不经意间展现的魅力更吸引人。
  就像此时,见着她的笑,就连那碗甜的发腻的红豆汤似乎都能让他食欲大动。
  只是过了一小会,洛时的红豆汤便见了底。
  周泽廷瞥见了,对着陈姨招了招手,刚要吩咐她再端来一碗,洛时见状也知晓他的意思,忙道:“不用了泽廷哥哥,我已经饱了。”
  说着,她轻轻磨着她的胃部,似是向他表示她的胃里已经满了。
  周泽廷见她舔了舔嘴角,发声再次询问道:“真的不用?”
  浸了酒精的嗓子偏生有种清润感,听的她耳朵再次痒起来。
  实际上她还是能喝下一碗红豆汤的,但是她却是不能的,她坚决道:“真不用。”
  一双眸子里面坚定地很。
  周泽廷倒也不在勉强她,侧眸对陈姨说道:“时间很晚了,你先去休息,这里等明天收拾也一样。”
  陈姨应了声。
  等到陈姨走后,周泽廷那个才端起那碗稍微冷了些的醒酒汤,一只手捏着勺子,不出三分钟,便放下了瓷碗。
  那瓷碗碰到桌面,清脆的“嗒”地一声,洛时视线下意识的看向那只碗,然后又瞧见一只手伸到了那只碗的旁边,抽了张纸巾,其后才听到周泽廷询问道:“是为了比赛在节食?不能多吃?”
  洛时先是“咦”了声,似是惊讶周泽廷竟然知道,随后才“嗯”了声,算是回答周泽廷的问话。
  周泽廷倒是不意外,很多女艺人为了上镜,不被高清摄像头拍成大饼脸,圆筒形身材,节食食谱放到网上能惊吓到一堆每天叫嚣着减肥的年轻女性。
  洛时这种节食还算健康,适量摄入食物却知道适可而止,不过周泽廷还是叮嘱道:“比赛虽然重要,但是也不能过度减肥,那样对身体不好。”
  这种叮嘱就像是洛晟跟她说话一样,洛时点头后,又听见他问,“第三场比赛虽然重要,但是其他两人实力没有你强,你也不必为它太为难自己。”
  “我知道了。”
  其后他又充当长辈角色给了她些经验,期间,周泽廷见她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眼眸清亮的看她,开口,“想问什么?”
  洛时也不扭捏,直接道:“泽廷哥哥你到底是喝醉了,还是没有喝醉?”
  说是喝醉,脸上的神情还有思路神智明明很清醒,还能条条理清给她传授经验。说没有喝醉,之前在饭店里面遇见时,偏偏动作身形不稳的像个醉汉。
  周泽廷听见她略娇憨的声调,端起杯子喝了口热水,视线冷清清的落在她身上,音调低沉反问道:“你瞧着呢?”
  洛时被这一反问,弄得稍微愣神,但也只是几秒钟,她便回过神,老实道:“不知道。”
  周泽廷没给她解惑,站起身,低下头,道:“走吧,很晚了送你回去。”
  洛时随即起身,没有纠结喝醉不喝醉的问题,跟着他并排往外面走。
  此刻是晚上九点多,别墅区大部分都亮着灯,只因每栋之间距离有些远,那些光线倒是不能清楚地探到这边来。
  所以在周泽廷将别墅的门微阖上的时候,唯一用来指路的灯光便被隔绝在一门之后,他的门前一片黑暗。
  门前是有三个阶梯方便上门的,洛时到了门口,后面的周泽廷出了大门,顺手将门掩上,她眼前顿时一片黑暗,先落脚的右脚没有着急点,在楼体上面踏空,身体往前面趴去。
  她下一子因为惊吓,口中下意识的“啊”了声。
  其实在她将要摔倒的那一刻,她脑子里面是在期待着有人能扯住她的,她不想在比赛前夕让她的脸有所损伤或者破相。
  可是站在她身后的是周泽廷。
  洛时脑子里面浮起这个念头时,有些悲观的发现周泽廷可能不会扯住她的,但是下一刻腰间立马多了只结实的手臂时,脸上确实是惊讶的。
  甚至是欣喜的。
  只是下一刻,那欣喜便淡了几分,因为就算是周泽廷在最后一秒抱住了她的腰,缓冲了她往下面跌的力道,但是两人双双坠地的疼痛感,让她忽然想起前几分钟,两人在客厅的对话。
  她问他:“你喝醉了没有?”
  周泽廷没回答的这个问题,此刻有了答案。
  他这个样子,明显酒精麻痹了大脑,导致的行动不稳。
  她身体轻,按照往常,周泽廷也许大概能在抱着她的腰的状况下,让她不至于摔倒的。
  她还狼狈的趴在草坪上面,周泽廷在她身后,呼吸都喷在她耳朵上面,有些酒气越过她的耳朵,往她的鼻子里面钻进去。
  酒香浓郁分明。
  那种身体某些部位接触感更加分明。
  她耳朵上,脸颊都泛起红意,挣扎着坐起身,微微挨近周泽廷,低着头急忙问道:“周泽廷你没事吧?”
  周泽廷没回答她,他从地上坐起来,白色衬衫上面染上些青草的绿渍,一向冷清严谨的形象鲜见的狼狈。
  远处草地上面还躺着一只被甩掉的腕表,在月色的冷辉中微弱的反着光。
  洛时见周泽廷不动,便站起身走到不远处捡起那块表,然后返回回来,半蹲在地上,打开手机上面的手电筒,借着它的光线,想要给他戴上。
  只是灯光打开,目光在瞥见周泽廷左侧脸颊一道泛着红血丝的红印子时,手上给他扣腕表的动作都停了下来。
  洛时想伸手碰一下,反倒是周泽廷先抬起手在她脖子后方摸了下,饱满的指腹接触到她的皮肤时,有轻微的刺痛感。
  她口中稍微发出“呲”的一声。
  周泽廷就将手指放在她眼前,指腹上面有血迹,不多。
  他声音跟往常一样,他道:“你流血了,先处理下——”
  “可是你脸上也出了血。”洛时咬唇,声音里面带了些轻颤。
  周泽廷见她一副就快哭了的表情,反手在自己的脸颊上面摸了摸,十分微小的疼意,他放下手,在灯光下面看了眼,只是有一处很淡的血迹。
  不仔细看似乎都观察不到。
  周泽廷倒是不在意,但是瞥见洛时的神情,是真的心疼,还有丝愧疚在里面。
  他安慰道:“没事,不管你的事,我们先进去处理下伤口,你的伤口比较深,免得的留疤。”
  洛时点头,慢吞吞从地上站起身,只是刚站稳,脚下一晃,差点又跌倒。
  周泽廷及时揽着她,低头,才发现两人的呼吸有点近,他微紧了声调,问她,“脚崴了?”
  “没有,只是刚才没站稳。”洛时低声道,她手里还捏着他的腕表。
  周泽廷低声叹了口气,瞧着洛时还盯着他侧脸瞧,眼里飘飘浮浮着什么,他再次出声道:“我是个男人就算留疤也没事,不像你们女人那么重视外表的,别在意了,知道?”
  他最后一句话加重了,似是强调这是最后一次安慰。
  洛时听懂了,瞧着他的眼睛缓缓点头。
  周泽廷见她点头 ,便松开了手,手掌离开她纤细的腰间,抬步走在前面。
  洛时跟在他后面再次上了别墅的台阶,这次周泽廷在前面拿着她的手机打着灯光,她安全的站在别墅门前,正要随着他进门。
  周泽廷推开门的手顿住,大片明亮的光齐齐洒在阶梯上面,只是门框后面仍旧一片黑暗。
  洛时手里握着腕表,疑惑的抬头,周泽廷受伤的半张脸隐在门框那处的阴暗中,他微微侧眸,视线整齐的落在她身上,洛时听见他问:“洛时,你还是喜欢我?”
  别墅里面隐隐有动静传来,洛时听见了,又像是没听见,她低头看着那块表,脑中被搅的混乱,不知道如何搭话。
  偏偏周泽廷的眸子一错不落的盯着她,视线抓着她,让她无处可逃。
  陈姨是听见大门口传来的动静,披着外衣再次起身的,她走到玄关处瞥见门口站在的颇显狼狈的两个人,惊讶的喊了声,立马让两人进来,穿好衣服抱着医药箱给两人处理伤口。
  洛时处理好伤口,门口又有动静传来,陈姨放下手里的纱布去开了门,门外站在阿林。
  陈姨站在门口问话,洛时听见了。
  “大晚上你过来干嘛?”
  “先生给我发消息让我过来一趟,说是洛小姐身体不舒服让我送她回去。”
  “嗯,那先进来等着吧。”
  “没事,我就在外面等着就行。”
  “随你。”陈姨边说边往客厅里面走,洛时脖子后方的伤口已经处理好,陈姨在她耳边念叨着:“雇的保姆打扫不认真,草坪上面竟然还能拉下玻璃碎渣,等明天她再过来我可得找她算账。你看你幸亏是伤在脖子上面,不然在脸上不就坏了。”
  陈姨随后道了句,“万幸。”
  洛时对于陈姨的关心,笑了笑,视线瞥向楼上,又看向墙上的钟表,时针已经指向九点四十,她想起洛湄湄说过的话,不好再继续待下去,便对陈姨说了声,要走。
  陈姨问她,“不等等先生下来送你,他洗澡很快的。”
  洛时怕不走真的来不及,便道:“陈姨你记得给他处理脸上的伤口,免得留疤。”
  陈姨道:“知道,不过也不用怕,男人的脸没有你们这些小姑娘家的娇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