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9节
  稀土能卖钱,谁还去种地?在外来采矿者们的诱引下杨林坳乡的乡民们开始投入到挖采稀土矿的行业当中,沃土成了荒芜之地,茂密的森林不复存在,几十年的滥挖滥采让这片土地千疮百孔,地底下的矿藏成了人们获取金钱财富的工具,他们彻底放弃了原本的纯良,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满目苍夷的残缺土地。
  啪嚓——一道炽亮的闪电从天空中蜿蜒落下,狠狠击中了山顶的一块突兀岩石,紧接着是一阵让大地为止震颤的滚滚惊雷,雨点开始淅沥沥从空中落下。
  下雨对于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来说是极好的,雨水冲出的泥土能给土地疗伤,至少在下雨天不会再有人对它进行摧残。
  一处背阴的山坡脚下搭建着一个简易窝棚,从外面看就像是采矿者临时容身的地方,进入其中会看到一张破烂的竹篾床,如果掀起床板就会发现地面上不知何时被人掏出了一个圆形土坑,泥土在坑口围了两圈,里面还埋下了几根铁条子加固,即便是有些许雨水进来也不会流进坑里,这是一个盗洞。
  在墓葬周边想方设法搭建房屋,再从屋内挖掘盗洞是盗墓贼最常用的方式,盗墓其实是个技术含量非常高的行业,风险比技术要高,利润比风险要高,属于三高行业。
  现代的盗墓贼也懂得与时俱进,配备了各种高科技产物,甚至还有洋玩意,比如说zippo打火机,这东西比手电筒的冷光要好,火苗子还能随时检测地道中的氧气含量,成了新一代盗墓贼的必备之物,当然,进洞前要给打火机加满油。
  洞外的天空中乌云滚滚,雨已经开始下了。洞内深处,有一个头戴浴帽的小个子男人正手持打火机往前爬行,他就是勾四,一个职业盗墓贼,用他的话说,自己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有几天不去地底下钻上几圈浑身都会不舒服,总有一天他要凭自己的手段钻进始皇墓里走上一遭。
  盗墓贼也有理想,这个行业的最高理想就是进入始皇墓,进去能活着出来的暂时还没有,勾四显然也只是放放嘴炮,但他现在进入的也是一处很有来头的墓葬,上次从里面捞了一尊禹王鼎就匆匆退出了,凭直觉他感觉这里面还有好东西。
  盗洞是以前就挖下的,没有人会来注意这个盗洞,因为在这里采矿者们每天都会做同样的事情,他们挖的坑洞更大,更深,但谁也不知道就在这座山坡脚下藏着一个大墓葬。
  勾四是个手痒的盗墓贼,信奉的是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只要他还能挖就不会让这门技术荒废掉,那怕他已经存了足够多的钱也一样,现在会挖坑的盗墓贼已经很少了,随着土葬习俗的消失以后盗墓贼还会更少,甚至在不久的将来这个行业会消失,但他现在会尽自己的努力把行业传承下去。
  前面的墓室砖墙已经被掏开了一个洞,这是勾四上次进来的时候用专门凿砖墙的精钢羊蹄掏开的洞口,刚好能容下一人进入,盗洞和砖墙洞都是就着他自己的体型挖的,如果说其他人发现了想进来都难,除非是比他身材还要瘦小的人进来,那怕是多长半斤肉的人都没办法进入盗洞,这是一门技术。
  从砖墙洞进到墓室,勾四从脖领子下拿起了一个袖珍手电筒打开,把尾端直接叼在嘴里,进入墓室后就不需要打火机了,还是手电筒更方便好用。
  勾四并没有马上往前走,而是在腰间系上了一根细细的绳子,这根绳子是用高强度合成纤维制成的东西,一端用九寸三棱钉固定在盗洞近出口的位置,另一端系在腰间,像这种四通八达的大墓室必须要绳子,关键时候就像溺水人手中的救命稻草,真正可以在这黑漆漆的墓穴中救命。
  勾四是个敬业的盗墓贼,同时他也是个有良心的盗墓贼,他取的只是眼所能见触手能及的物件,他会启开棺椁盗取殉葬品,至于墓主人身体中的物件他是不会去动的,毁尸是对死者大不敬,他从没有做过,或许也正因为这样他每次都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用他的话说,是墓主人指引他取走这些身外物,求个死后身安。
  这座大墓勾四进来过一次,现在进来也算是轻车熟路,他没有走多少弯路,直接进入了主墓室,这里是墓主人的安息之地,也是得到九州禹王鼎的地方。
  墓室里阴森森透着一股子凉意,这位墓主人生前身份非常神秘,死后也没有留下任何能证明他身份的东西,但墓室内殉葬品数量也不算多,但每一件都是宝贝,就像那尊九州禹王鼎,就连勾四刚开始也没想过是真品,只当是古时候仿制的赝品而已。
  墓主人棺椁有一人多高,外面摆放着八个保存完整的陶罐,原本这种陶罐有九个,记得当时第一尊九州禹王鼎就是在罐子下方被发现的,当时还受了一场虚惊。
  勾四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小堆殷红的朱砂,他撮指捏起一小把洒在棺椁旁,嘴里念念有词,这是专业盗墓贼每次入墓室必行的功课,并不是什么故弄玄虚,这是祖师爷传下来的东西,可以逢凶化吉。
  洒完朱砂,勾四反手从后腰上摘下一个酷似羊蹄子的物件,猫腰伸手用羊蹄子掀开其中一个陶罐,就在罐子被掀到倾斜的瞬间,一股黑烟从底部腾然升起!
  第两千一百零五章 新增殉葬品
  黑烟腾起的瞬间勾四已经用一块浸湿的三角巾捂住了口鼻,这种碳纤维的三角巾比普通口罩要强多了,浸水也是有讲究的,还必须是童子尿,这东西以前弄起来轻松,前段时间不知道哪个混账风传童子尿煮蛋可以强身健体,现在幼稚园的尿桶子每天都有人花高价去收,全拿去煮蛋了,要弄点童子尿还真不容易。
  勾四用童子尿浸湿的三角巾捂住口鼻,慢慢把陶罐掀开,咕咚——罐子倒地滚开半尺远,罐口漏出许多黑漆漆的疙瘩状物体,这些都是装在里面的谷物,都已经霉烂成了干渣。
  古人都信奉死后重生的说法,在棺椁旁放上粮食以备重生后食用,这陶罐与众不同,底部正中有一个锥形突起,正好跟地面上一个小坑相嵌,这是一个极巧妙的机关,如果有人贸然上前掀开罐子肯定会被黑烟喷个正着,误吸入口鼻后果相当严重。
  勾四眼瞅着地面上冒出的黑烟消失,这才用羊蹄子尖端挑开一块地砖,走上前看了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看到地砖下方有一个小鼎,跟上次得到小鼎时的情形一模一样,如果不出意外,剩下的七个陶罐下方肯定也藏着小鼎……
  勾四在古墓中盗取九州禹王鼎,浑然不知外面已经是电闪雷鸣,倾盆大雨在呼哧作响的狂风中落下,临时搭建的窝棚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
  像这种恶劣的天气一般没有人来这片满是坑洼的不毛之地,但凡事也无绝对,远处就有一辆黑色轿车颠簸着朝这边驶来。
  把价值百万的崭新豪车当拖拉机开的败家子不是没有,徐青就是其中之一,他开着才上手不久的宾利在泥泞坑洼的行驶,他尽量放慢了车速,以免轮子陷进坑里,他想找个地势相对高些的地方把小黑棺材摆上去,可一直不能如愿。
  透过车窗玻璃可以看到前方有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地势比周遭都要高,山脚下好像还有个简易窝棚,一路来这种窝棚并不少见,都是那些采矿者临时搭建的栖身地,一般都会有好几座甚至更多连成一片,山脚下这个小窝棚十有八九是无人居住的,房顶都被大风刮走了小半,相信不用多久就会被全部刮走。
  徐青伸手摸了摸腰间的小黑棺材,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就把这物件放上山顶,至于能不能吸引雷电就要看运气了,念头刚起就看到山顶上空几条摇曳的电光啪嚓落下,那里果然是一片雷击区域。
  主意既定,徐青加快了车速驶向窝棚右面,他看到那里有个上山的斜坡,先找个地方停了车子再说。
  沾满泥浆水的宾利车停在了斜坡外侧,徐青打开车门直接跳了下去,护身罡气就是最好的雨伞,只要撑起来任凭外面暴雨倾盆也无半滴沾身。
  上山不难,但上了山徐青才知道这地方不好待,刚把小黑棺材从腰袋里掏出来天空中就有两道炸雷照着脑门落下,啪嚓!面前的地面上被炸开两个浅坑。
  徐青赶紧把手中的物件放下退到了下山的位置,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只见一道耀眼的蓝光破空闪下,呈辐射的树枝状往四面八方延展,视觉晚了半拍,电弧已经连接了天地,虽然只有一个闪霎,但给人造成的视觉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
  啪嚓!分不清到底是电闪还是雷鸣,一声巨响过后一切再度归于平静,然而这种平静没有延续多久,又是一声炸雷,闪电、炸雷、平静,这一过程在山顶交替反复着,徐青站在一旁只觉得耳膜被震得发麻,脑海里一阵发懵。
  半晌徐青终于明白了一件事情,小黑棺材是可以引雷的,雷雨天带着这东西很不安全,不远处地面上腾腾冒烟的深坑就是最好的证明,那玩意就在坑里躺着,四周围一片焦土……
  天威赫赫,电闪雷鸣,徐青眼前已经看不到小黑棺材,只有一团团闪动不休的蓝光,他终于选择了下山,先去车里待上一阵,等雨停了再上去捡东西,到那时候应该充满电了。
  徐青走下山打开车门钻了进去,把车子掉了个头,方便待会雨停后离开,可他没想到就在车子掉头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车子倒是没事儿,可不远处的窝棚被整个掀飞出去,他看到地面上露出来一个磨盘大小的洞口,洞口四周有一圈高出的围边,在湍急的泥浆水不停冲刷下很快塌陷下去。
  徐青下意识的用透视之眼扫描了一下洞口,赫然发现在离洞口不足半尺处有一条细绳颤动不休,绳子那头好像系着什么活物,神情微微一愕赶紧打开车门跳了下去,一个箭步冲到近前弯腰探手抓住了绳头,这才发现绳头是被几颗长钉固定在了地上,运劲往上一扯把绳子连钉一起攥在了掌中,抽身往后撤步能感受到绳子另一头传来的颤动感。
  地洞里有人?徐青脑海中念头疾闪,手上停止了拉扯,运动透视之眼顺着洞口往前一路扫描过去,发现地下有一处砖块砌成的拱形古墓,从拱形古墓侧墙的洞口不难看出分明是有人已经进入了其内。
  洞口的围边在泥浆水的冲刷下坍塌了一段,湍急的泥浆水源源不断灌了进去,如果里面的人再不出来很快就会被活活淹死。徐青正思忖该怎样救人时突然发现一条人影从砖洞里迅速爬了出来,他脚踝上还拴着一个条形袋子,里面鼓囊囊的分明装着物件。
  “怎么是他?”徐青一眼就认出了盗墓贼的相貌,正是上次把九州禹王鼎卖给他的盗墓贼勾四,这家伙脚踝上拴着的袋子里装的是几个小鼎,看来他已经顺利把剩下的物件拿到了手中,只可惜东西是拿到了,他想转身往外爬却不行了,不断灌入的泥浆水很快把洞中的泥土浸湿,挖出的地道中出现了好几处塌陷,原本畅通的地道成了多处梗阻,想原路返回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盗墓贼一旦在暴雨天被困在了盗洞中就意味着死亡,雨水顺着盗洞不断沁入,很快就会把地道中的泥土浸塌,最要命的是空气根本没办法进入,只有闭目等死沦为墓主人新增的殉葬品。
  第两千一百零六章 不屈雄男
  猎犬终须山上丧,将军难免阵前亡,盗墓贼死在墓穴中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勾四干盗墓行当已经几十年,每次进入盗洞他都会反复检查洞子的牢固性,系牢路绳……但这次他偷懒了,省去了很重要的一个环节,检查盗洞,肯定是某个点出了问题,现在后悔已经晚了,刚才他感觉到腰间的路绳扯紧了几下,只以为是被落下的泥块压到并没在意,他现在要做的是节省氧气,如果能在通道全塌陷前凿出个气口还有一线生机。
  狭窄的通道不能朝入口横向开凿,一则相隔太远,根本不知道到底堵住了几处;二则凿开了只会让外面的水进来得更快,到时候就像泥汤灌老鼠,消耗掉所剩不多的空气还不一定能走到一半,用最快的速度往上开凿才有那么一点点可能活下去。
  勾四毫不犹豫的解开了脚踝上的袋绳,抽出把洛阳铲往上摸了个位置马上开凿,在求生本能的趋势下他凿土的速度快得惊人,只有凿开一个气孔才能继续活下去。
  噗噗噗——勾四调匀呼吸,手中的洛阳铲奋力往上攻,抠出的泥土全堵在通道前方,这样可以尽可能的阻挡雨水渗透下来的速度,同时还能加固最后一截通道,生与死赌一把。
  徐青在地面上用透视之眼望着地下猛凿土的勾四,反手从腰间拔出了龙渊短剑,蹲下身子抬手就是一剑刺落。
  利刃入腐,手腕疾动,一块磨盘大的泥土被轻松挑了出来,接连几下就在地面上掏出来一个几尺深的坑,徐青特意避开了勾四上凿的位置,再往下几尺就是装着九州禹王鼎的布袋。
  啪!勾四手中的洛阳铲震颤了两下停了下来,显然是碰上了硬物,在这片稀土矿区地下硬石块很多,如果遇上成块的大石头封顶要凿开几乎是不可能的。
  勾四心头一沉,用力往上凿了几下,几块碎石簌簌落下,周围的空气也仿佛变得稀薄了,他艰难的喘了两口气,只觉脑海中一阵犯晕,看来空气中的氧气含量已经相当低了,没办法支撑他凿穿头顶的石头。
  “唉!认命吧!”勾四叹了口气,放下洛阳铲把身子尽可能蜷缩成团,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按下了几个键,他知道自己到头了,趁着脑子还清醒尽快交代一下后事。
  手机在地底下没有讯号,但这个不是问题,他有自己的一套法子,知道他来杨林坳乡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古玩街的郑老板,也是他最好的朋友。
  按下几个键,勾四掏出一个密封塑料袋把手机装了进去揣进了怀里,这上面已经设置好了电话录音,两天后老郑发现他没回去肯定会找来这里,到时候可以从他尸体上找到手机,里面交代了所有后事,做完这一切他已经头晕目眩,他艰难的转过身来,准备用尽最后的力气爬回古墓,里面或许还能喘口气儿,就算是死了也有墓墙保护尸体。
  勾四屏住呼吸转身爬了几米远,手掌触碰到了那个装着九州禹王鼎的袋子,这东西横在通道里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阻隔,袋子被水浸湿后变得异常沉重,对已经没有多余力气的盗墓贼来说想挪动它一下都难。
  “如果现在谁能拿走这包该死的玩意就好了,老子发誓分文不取……”勾四心里暗暗立下毒誓,如果现在谁能拿走这包东西他情愿一点都好处都不要。
  “看样子我勾四今天要抱着这几个破玩意死了!”勾四万念俱灰,憋闷的胸口传来一阵阵窒息感,手脚变得麻木无力,现在想挪动一下身体都难,脖子好像已经不能支撑起晕沉沉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往下耷。
  哗啦!晕厥前勾四依稀听到耳边传来一声泥土崩塌的闷响,随后双眼一黑晕了过去,浑然不知头顶已经被掏开了一个听风雨的大窟窿。
  徐青用最快的速度伸手拎起了勾四和装着禹王鼎的布袋丢在一旁,用手指弯在他人中处探了探,还有一丝呼吸,只是缺氧暂时昏迷,吹吹风就没事了。
  雷雨来得迅猛,去时无息,把从勾四拉上不到两分钟,天空中已经风停雨住,徐青把勾四和禹王鼎放进了车内,顺手从盗墓贼脖子上取了个手电筒快步跑上了不远处的小山顶。
  现在天已经暗了下来,放置小黑棺材的大坑兀自袅袅冒着白烟,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焦臭味道,徐青用手电筒在坑内照了照,他看到了小黑棺材一角,走过去弯腰捡起握在掌中,这东西还热乎乎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给天晶挂件充电,反正这地方也没人来,干脆就试试。
  天晶挂件随身带着,从口袋里掏出来找块疙瘩石头放上去,手中的小黑棺材立刻有了感应,就像两块不同极的磁石般吸引,连掌心都能感觉到它在颤动。
  徐青手捏小黑棺材凑到天晶挂件旁,只听得吱吱两声轻响,一道拇指粗细的湛蓝电弧从黑棺一端射出,分叉树枝似的电弧前端融入天晶,一条光弧把两个物件紧紧相连。
  天晶挂件在汲取电能,小黑棺材负责输出,徐青这次没有撒手,他能感受到指尖的小黑棺在急速升温,热度还在能承受的范畴之内。
  或许是吸饱了雷电的关系,小黑棺材输出的电能比上次多了不止一星半点,足足用了两分钟光景电弧才中断,两个物件之间的吸引力也瞬间消失,天晶挂件表面多了一层流转的不定的蓝光,宛若一块流光溢彩的巨大蓝宝石,在黑夜中格外惹眼。
  嗡——蓝光莹莹的天晶挂件发出一声颤鸣,紧接着从它表面拉伸出一条漏斗形光弧,这次跟上次明显不同,光弧的体积竟有了水桶粗,隐隐然传来一声声压抑的低吼,那声音好像是有人在承受着某种痛苦,吼声中带着不甘……
  光影闪动,徐青眼前出现了一幕血腥惨烈的画面,尸横满地,水流成河,在尸体中央跪着一个满头乱发的男人,他脖子上拴着一条碗口粗的漆黑锁链,不屈的头颅兀自高高抬起,血红的眸子里闪动着愤怒与不甘!
  第两千一百零七章 诛杀异族
  被锁链拴住的男人正是蚩尤大帝,两把状如钩镰的奇形兵器洞穿了他的双肩琵琶骨,他不屈的头颅高高抬起,又被身旁两个雄壮巨汉伸手摁下,这两个巨汉周身披着一件乌黑铮亮的全身甲,只露出两双眼睛,眼神中一派淡漠。
  蚩尤大帝再次仰起头颅,血红的眼睛盯着对面,大声喝骂道:“轩辕!你这个蠢货,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根本没有什么天界,只有屠场,西王母这婆娘迟早有一天会像杀我一样杀了你……”话刚喊到一半,头颅再次被身旁的黑甲巨汉摁下。
  轩辕大帝静静站在巴蛇头顶,他身边还站着一个身披黑甲的女人,从她的身段和长发上看出是个女人,面罩几乎遮住了她的头脸,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她背后有一条带环状花纹的豹尾,在脚后跟上不停拍打着。
  轩辕大帝居高临下望着对面的蚩尤大帝,目光渐渐移动到周边的尸体上,他手中的阔背长剑搭在肩头,剑锋上似乎还有未干的鲜血。
  豹尾女人偏过头来望着轩辕大帝,两人好像在交谈着什么,徐青竖起耳朵凑近过去也听不清楚,但他看到了一样豹尾女人手上拿着一样东西交给了轩辕大帝,那东西以前见过,是天神三角,上面还嵌着六枚天晶,唯独少了一枚紫色的天晶。
  轩辕大帝接过天神三角慎重其事的收了起来,手中大剑虚指对面的蚩尤大帝,张嘴发出一声断喝,巴蛇好像听到了某种命令,挪动巨大的身躯游向对面,转眼间已到了蚩尤大帝面前。
  蚩尤大帝再次抬起头来,哈哈大笑道:“轩辕,杀吧,爽快点,死在你剑下好过死在西王母这怪物手里。”他的话好像有某种穿透力,可以从光柱中透出来,就连站在光柱旁的徐青都能听得清楚明白,可惜其他人讲话就听不清楚了。
  轩辕大帝面无表情的翕动了几下嘴唇,好像说了一句什么,对面的蚩尤大帝血红的眸子里闪出一抹亮光,随后他嘴角挂起了一抹弯弧,眼望着一柄大剑对着自己挥落……
  手起剑落,一颗偌大的头颅被斩飞,蚩尤大帝无头的尸身居然奇迹般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往前走了两步才扑倒下去,腔子里鲜血喷涌,无头尸体在地上扭动了好久才寂然不动。
  轩辕大帝望着眼前的无头尸体,手掌握紧了剑柄,徐青看到了那枚紫色天晶,这东西原本一直镶嵌在大帝剑柄上,最后一枚天晶,或许就是这颗天晶拥有记忆录像的功能。
  轩辕大帝到底是个什么人?豹尾女人为什么会把天神三角交给他?徐青心中充满了疑问,脑海中又隐隐明白了一些东西。
  豹尾女人抬手一指天空,轩辕大帝抬头望去,只见天空***现了一团漆黑如墨的旋涡状云彩,徐青很清楚的看到云彩中央有一点蒙蒙亮光向外透出,好像有什么物件从亮光中拉伸出来,是一根漆黑的柱子,这东西瞧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从天而降的黑柱子缓缓落在对面的高山顶上,直愣愣竖立,徐青已经想到了这东西的名字,昆仑天柱,记得这东西已经被耿云鹏将军带回了基地,现在也不知道鼓捣出了什么名堂。
  如果说对面的山头是昆仑天柱最初降落的地方,那它后来一定是被人移去了沙漠地宫,移动它的人又是谁呢?徐青被投影中接连出现的东西弄得有些发懵,要理清楚头绪还真得花些工夫。
  豹尾女人望着山顶的昆仑天柱,眼中闪动着兴奋的神采,她伸出一只手用力拉住轩辕大帝的胳膊,另一只手指着对面的黑柱子,用沙哑的说道:“过去,来了。”
  很简单的四个字,声音中带着一种命令式口吻,轩辕大帝手中紧握天神三角,可以看到他脸上的表情沉冷如冰,淡淡的望了一眼地上的尸体,纵身跳下了蛇头,他上前几步弯腰伸手抓起了一面染血的盾牌,就在弯腰的当口徐青看到他用极快的速度从剑柄上抠下最后一块天晶嵌入天神三角,昂首阔步走向那根黑柱。
  盾牌是蚩尤大帝留下来的东西,中央嵌着苗祖命盘,镶嵌七枚晶体的天神三角攻击举世无双,轩辕大帝舍了坐骑徒步前行,身后紧跟着效忠他的勇士,站在蛇头上的豹尾女人似乎没想到会发生这种变数,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眼睁睁望着轩辕大帝率众直奔昆仑天柱而去。
  昆仑天柱立在一块突兀出的岩石顶峰,乍一眼看上去就是一条连接在天空中漩涡状云彩和山峰之间纽带,又好像是一扇漆黑如墨的门户,它在等待开启的时刻。
  轩辕大帝率领众勇士冲到了岩石旁,昆仑天柱好像能感应到有人来到似的轻轻颤动了几下,天空中的漩涡云彩疾速转动,徐青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围着黑柱子旁的众人头发衣襟摆动不休,可见漩涡转动时产生了很强的大风,也不知道这群人到底要做什么?
  吱吱——黑柱子上方的天空中闪动着一线乌光,紧接着展开一扇乌光闪动门户,从里面探出来半截人身,这人头戴面具,上半身披着一件铮亮的黑甲,下一刻就要从光门中闪身跳出。守候在岩石旁的轩辕大帝面色一凛,举起了手中的阔背长剑。
  “杀!”轩辕大帝口中发出一声闷雷般的暴喝,单臂挥剑对着门户中的黑甲人劈空斩落。
  喀嚓!还未来得及从光门中跳出的黑甲人被劈了个正着,半截身子从打开的门户中落下,天空中绽开一蓬殷红的血雨,但很快从门户中又探出来半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