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作者:非木非石) 第56节
  王鸣盛继续看着梁瓷,这会儿两手掏进裤兜,嘴上的笑意不减:“那你说怎么办,这就是我的工作,你那些文绉绉的工作不是我看不上,我干那个,怎么养家糊口?还真跟着你吃软饭?那估计得把我憋屈死。”
  梁瓷说:“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强扭的瓜不甜,你不喜欢就算了。”
  “不是我不喜欢,是现实不允许。”王鸣盛纠正她。
  这会儿气氛有些沉闷,主要是梁瓷看他的眼神带着不悦,她说:“千篇一律的上班打卡的确枯燥,没有整天对着小姑娘的细腿细腰有意思,你不要跟我说什么喜欢但不允许,我现在不想讲道理,而且到底是现实不允许还是你心里不舍得,只有你自己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她说完就要走,王鸣盛自然不依,反手锁住她,这会儿不怒反笑,边摇头边笑着,有点拿她没办法的意思,“女人不讲理的时候,挺可爱。”
  梁瓷心想谁跟你在这耍可爱,我是在讲实话。他握着她的右手,梁瓷用左手去阻挡,左手也被握住,用力一拉,她鞋子擦着沙发边倒过去,两对面而坐。
  王鸣盛抬手拉着她,两手紧握,捏着她的指骨,梁瓷瞪过去,看见他嘴角上扬,带着三分轻浮。
  她刚想说两句带刺的话讽刺他,唇舌就堵进来,抵开牙关亲吻。梁瓷这个姿势脚尖勉强触地,想要往后退有难度,刚挪开半寸被扣住肩膀。
  似乎是不满意她的不专心态度。王鸣盛唇齿间混合着香烟味跟酒味,酒味比香烟味浓厚,白酒的气味散发芬芳。
  拿着她的手送往某个地方,“怕我不老实还不简单,以后在这上个锁,钥匙你拿着。”
  梁瓷脸微红,想要把手拿开又被他眼疾手快的按住,她咬唇道:“谁给你的自信,我才懒得理你。”
  两人就算都坐着仍旧存在悬殊,王鸣盛低头轻轻咬她的唇瓣,视线锁着她,眯眼问:“自信不是你刚刚给的?”
  梁瓷跟他对望,头发这会儿被他揉松散,揉出静电后紧贴着脸庞,他抬手拨开又贴回去,她没接话,静静望着他。
  王鸣盛刚喝完酒体温高,脸颊手掌温度烫人,脖子根因为酒精的原因微微泛红,忽而把人抱起来,走到房门口把门锁上,梁瓷挣扎着从他怀中挣脱,刚走两步又被拉回去。
  他说会很快,话音还没落地就上下其手,头发因为静电的缘故完全变得凌乱,梁瓷有些烦躁,随后整个身子失去平衡,耳边有皮带抽拉声以及拉链声,没多久就像被木楔子定住,一寸寸往里楔。
  吴大伟敲门的时候梁瓷正背对着王鸣盛,两手扶在玻璃门上,玻璃门波光粼粼的,外面看不见里面,同样的里面也看不见外面。
  不过两人就隔了一扇门,他说话的语气还算清晰:“盛哥,你还过去不过去?又有人出来问了,你不过去的话我就寻个借口回绝他们。”
  王鸣盛没搭理吴大伟,把她翻过来,抱着她往里面的沙发走,这是一间规格比较大的套间,里面不知道是不是休息室,外厅是唱歌的地方,还可以当成餐饮,他大概酒劲上来有些难以自控,青筋凸显的脸庞埋进梁瓷颈窝里,胡茬用力摩擦着肌肤。
  他闭着眼很享受,享受到没空搭理吴大伟,手机响的时候也全然听不见。又直接又霸道的耀武扬威。有传言说男人在这个时刻大多大脑缺血失去理智,尤其是下/面越宏伟,血气下涌时大脑缺血越多,人越冲动粗鲁不理智。
  梁瓷心情复杂,半承受半拒绝还有几丝难为情。不用多说吴大伟也知道里面怎么回事,脚步声渐渐远去。
  梁瓷这边听见才松了口气。
  ****
  来催的人还没等问,吴大伟指了指房间说还没出来,得等会儿,不需要说太多那人便会意,往门口笑看了一眼:“不急,待会儿盛哥出来了就说我们老板去桑拿那边了。”
  吴大伟说:“真不好意思,你们老板没说什么吧?”
  对方摇头拍拍他以示安慰,下巴往门口点了点,“那位是谁啊?刚来的妞儿?长得干干静静看起来挺正经的。”
  吴大伟摆手解释:“误会误会,她不是咱们会所的人,目前是盛哥心头好。人家是大学里的老师,形象气质当然好,那都不是装出来的。”
  “盛哥在哪认识的这样的女人,能不能跟我也介绍个?不过这样的也有麻烦的地方,盛哥是……收敛心性了?”
  “盛哥你是知道的,比较孝敬,他妈让三十三岁成家立业,他就不会拖到三十四,大孝子一个。”
  “哦,那我就明白了,”对方笑了一下,“我记得有一次盛哥喝醉酒说过,他能坚持到现在都是因为他从小到大听过他妈说最多的话就是要争气,给他妈争气。”
  吴大伟点头笑笑,“待会儿我让服务员送瓶红酒过去?”
  “我们老板胃不好,既然没叫就算了吧,不然每次他喝醉我们送他回去都得顶着他老婆的脸色,连老板都惧内,你说我们能不怕?”
  吴大伟点头表示明白,等他们都走了,又过大概十几分钟王鸣盛才开门出来,肩上搭着外套,低手挽袖口,脸上不经意显露颓然,他问:“人呢?”
  “做芬兰浴去了。”
  王鸣盛抬胳膊穿上外套,扯了扯领子,“你去陪着吧,我跟梁瓷有事先回去了。”语气说的一本正经。
  吴大伟说:“那晚上你们还过来吗?”
  “有什么特别的事?”
  “没事。”
  “没事那我就不来了。”
  吴大伟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王鸣盛眉宇微皱,看着他:“想说什么就说,磨磨唧唧干什么呢。”
  吴大伟咧着嘴有些尴尬,犹豫几秒才说:“盛哥,你这也太……以前没见过你这样啊。连客人都不陪了?”
  王鸣盛面无表情睇着他:“老朋友不去也没什么,你去帮我解释下,就说我有急事。”
  王鸣盛等吴大伟走了,把衬衫下面塞进裤子里,推门又进来,这会儿才发觉刚才那场战场硝烟弥漫,把房间弄得有些凌乱,他弯腰把扔在地上的两只抱枕归到沙发上,女人款式的衣服挨个捡起来往里面休息室走。
  推开门问:“休息好没有,宝贝?”
  梁瓷沉默无言,从他手里夺过衣服匆匆套上,刚才他微微过瘾后又在沙发上把她抽丝剥茧,他从始至终穿着整齐。
  梁瓷刚穿上衣服又在沙发缝里找到上面的罩子,不想再脱了重新穿,正犹豫就被他拿过去,“我帮你装着。”他随便团两下,塞进自己外套兜。
  梁瓷没穿外套,上身穿了一件带帽线衣里面镂空,挽发的时候举起手露出形状,他从后面抱住隔着衣料动作轻浮。
  “你怎么这么烦。”
  “怎么烦了?我发现每次事后你都挺烦我,我都习惯了。”
  梁瓷眨了眨眼,有些无辜地看他,“因为我不舒服,不想让你碰。”
  他有些惊讶,“哪?这儿?”
  她没说是还是不是,王鸣盛知道这是默认,声音低低地询问:“刚才也没咬,怎么回事?”
  “你没有吗?”
  “……我有吗?”
  “你有,你每次都有,”梁瓷抿了下唇讽刺他,“就像啮齿动物一样。”
  王鸣盛合嘴咬了咬下唇,对着指责不见一丝难堪,一脸的随意自在,“我刚才说上锁那事,其实也没必要,因为你就是无形的枷锁,把我套牢了。我缠着你,那是喜欢,换个旁的人想伺候我都不见得愿意,我却搁着心甘情愿随时随地伺候你。”
  梁瓷看也没看他就直接反驳:“你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无齿?无齿怎么把你咬疼了?”学着她的语气问,“你还能不能有句实话?”
  “我说错了,是狗,不是你。”
  王鸣盛心想,哦,这在骂他是狗?承认就是在捡骂,不承认也是骂他,不管承认不承认都得挨骂。
  作者有话要说:  王鸣盛:张燕微一个娘们都说梁瓷胸/型好看,我一个爷们能忍住?
  第69章
  许文静就像躲到了风暴边缘外, 这几日没有任何关注,一心忙酒店的事情, 儿子考上东北的某高校, 第一学期放假早,他比划着讲述那里的见闻, 就像挥洒着无尽的热情。
  他说:“开学才知道我们班只有七个女孩子,被男孩子簇拥着保护的就像七仙女似的,就连晚上聚餐都得一群男孩子送到宿舍门口, 没办法狼多肉少。”
  许文静擦干净桌子,眯眼笑笑:“谈恋爱可以,别影响学习。现在大学生就像牛毛一样多,你要记得你说过自己会继续往上读,你也看到了, 妈妈工作很辛苦的。”
  “现在考虑读研还太早吧, 谈恋爱的事我暂时还没想, ”他犹豫片刻,“不过有个女孩子挺嗲的,我们班男生都围着她打转, 军训第一天就有男生抛橄榄枝送了德芙巧克力。她在群里跟大家聊天,说话声音很好听。”
  许文静心想, 真好, 年轻人的世界真好,喜欢一个人只局限于一包巧克力就可以勇敢追求,成年人的世界多物质, 香车宝马、手串珠宝送才行。她现在的年纪,还真不把巧克力当回事。
  儿子见她发呆,蹙眉问:“妈妈你怎么了?有没有听我在讲?你是累了吗?”
  许文静赶紧回神,扔了抹布洗手,“那你有没有也想追这个女孩子?”
  “不想,竞争太大不划算,不过她确实漂亮,大眼睛咕噜噜的。”就是胸小点,最后一句他在心里默默惋惜。
  这个话题又进行了二十几分钟才结束,虽然儿子一直讲那个姑娘的不好,不过话题一直围着她,大概内心深处是有点悸动的,不敢承认或者不敢让她知道,许文静比较开明,那时候为了不让他早恋影响学习,跟儿子做过一个协议,大学前不许恋爱,大学后不再约束。
  时间过得还真是快,一眨眼儿子都读大学了,许文静想到前夫,当时还是年纪太小傻傻就被他骗了,高中没念完就发现自己怀孕,辍学跟他结婚,后来辗转找人花钱也没把毕业证弄到手。
  王琦经常阴谋乱,说她当时上学就怀孕了,肯定是因为前夫早有预谋,故意利用这种方法让她辍学嫁给他。
  打发孩子去休息,刚洗了脸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竟然是许久未联系的高司南,他在电话里语气诚恳:“上次酒吧消费的钱,给你也没要,找时间一起出来吃个饭吧,我请你。我这人不喜欢欠别人,尤其是不太熟的人。”
  许文静说:“高总你怎么这么客气,这事我都忘了……既然你这么说,那就这个周末吧,你请我喝杯咖啡吧。”
  “喝咖啡也行,我都行,地点你定?”
  “就上次遇见你的那家酒吧旁边吧,星巴克。”
  “具体时间、具体几点?”
  “周六晚上八点好吗?我在酒店上班,周六可能比较忙,我尽量早点出来。”
  “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
  出会所的时候发现外面下雪,地面沾满了白白的一层,还不是很厚,一脚踩上去露出湿漉漉的马路地面。
  大厅门口的瓷砖没有防滑功能,红地毯扯了,她推门出来时没注意,接连滑了几脚,王鸣盛抬手扶她,不等她站稳又松开手,梁瓷失去平衡以为得摔一跤,就在身躯往下倒的时候又被他揽住。
  有力的臂膀往上一带,他带着浅笑问:“这就是刚才出门不等我的后果,我要是心不软就得摔你一跤。”
  两人牵手往一边走,没有被雨雪侵犯的地方站稳,她拍打肩头和秀发上的积雪,发觉他一直在看她,不由的停下动作,“你怎么了?看什么呢?”
  “看你。”
  “看我做什么,看不腻吗?”
  “比我差点。”
  “什么差点?”
  “没我颜值高。”
  “……哦。”她低下头撇嘴笑笑,王鸣盛扬唇笑起来,吊儿郎当斜着眼看她,“不过我不嫌弃你,凑活着来吧。”
  梁瓷不动声色地挑眉,“大好的年华才开始,你千万不要凑活。”
  王鸣盛抵着舌尖又笑起来,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不说话,吩咐的人把车开过来,靠近大厦停车。梁瓷刚抬脚还没走两步手腕就被牵着,他这么一副自然妥帖的样子,有些懒散。
  两人一路走一路沉默,王鸣盛拉着她直接上车,簌簌的雪花很快又把头发覆盖,车里是温热的,进入就会融化,头发变湿了。
  她抽了纸擦脸,整理好自己看见他发丝凌乱,抬头帮他拨弄,相比较之下男人的短发更黑,发根更硬,不太服帖,不能摆在拿就在哪,王鸣盛拉住她的手,捏在手里把玩。
  他喝酒不能开车,前面坐着的代驾脸生,不知道是花钱叫来的还是会所的工作人员,两人相对无言片刻,他率先打破沉寂:“你知道为什么以前的人都生那么多孩子吗?”
  梁瓷微微侧头看着他,眼睫眨了眨,“因为政策的原因吧,毕竟以前重农抑商,生产力提不上去,农业就需要更多的劳动力,又经常打仗征壮丁,而且没有避孕的措施,各方各面的原因,思想观念也比较保守,讲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